豔麗女子望著千重真君消失方向的樹冠,口中低低私語。
“為什麼他發揮出來的戰力根本無視了下界天地規則之力,為什麼……”
她有些失神,這與她的認知出現了極大的偏差。
另一旁的白發青年聞言也是眼中出現了迷茫之色,凡人界的天地規則限製極強,修士到了元嬰期就需要飛升上界。
否則,突破到化神境界需要更大的機緣和漫長時間,化神修士雖然可以蟄伏,卻不能發揮出真正的實力。
他二人知道的是化神境以上修士本體無法潛入凡人界,最多也隻能用分身下界,且實力被壓製的的極為厲害,化神期已是極致。
否則,上界修仙者可以隨意出現三界中,凡人界早被邪惡修士給滅了不知多少次了。
他們聽說上界雖然也有來凡人界開宗立派者,但大多都是派元嬰修士下界的。
雖然,曾經都說這位人族大能震懾的夏侯上邪及一眾化神修士直接退離而去。
同階之間至強者壓製同階,雖然很難,但這並不代表沒有。
在他們想像中,曾經傳聞中的人族大能應該是上界某位強者的分身,對天地法則掌握當然要比下界修士強上許多,所以壓製同階修士也在情理之中。
直至今日他們切實與對方交手後,這才知道根本不是所謂的壓製那麼簡單,雙方完全就不在一個等級上。
道士要想殺他們,就如他們想滅殺元嬰修士一樣的容易。
他二人雖然在這一界已是頂尖存在,也是觸摸到了一些天地規則之力,但終究不了解天地規則的真諦。
千重真君當初的修為都已是合體期的存在,更重點的是天道中的五行之力他全部擁有。
他已能借機取巧利用五行變化,模糊了天地規則的探測,但同樣還是不能爆發真正實力,不過對付下界修士已是足夠了。
過了良久之後,白發青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即拿出一枚傳音符,低語了幾句後,隨手打了出去……
很快,一身宮裝裹著曼妙身材的上宮長歌急匆匆而來。
半個時辰後,上宮長歌臉帶沉思的從“聖魔宮”後山飛離而去。
“兩位太上長老單獨召我過來,為什麼又讓我把趙敏的來曆再次複述一遍,難道趙敏有什麼問題不成?”
她之前就想到了東籬青,隻是表情控製的極好,並沒有顯露出來,此刻心情變的有些沉重起來……
密林深處,白發青年雙手負在身後,仰頭望著上方密密麻麻的樹冠,久久不語。
另一邊的豔麗女子輕歎一聲。
“師兄,這件事再無疑問了,上宮長歌當初帶回趙敏時,應該就是那位人族大能留下的門派被他人伏殺的時候。
然後趙敏的師弟身受重傷。最後長歌以此為條件救治對方後,趙敏入宮,那張明卻是進入了‘落星穀’。
之後,張明通過某種方式再次找到了趙敏,這一次顯然是趙敏不願意成為道玉的道侶,這才打算立即遠離‘聖魔宮’,從而引來了這樣的老怪物!”
豔麗女子眼中閃過濃濃的不甘,趙敏本來是日後“聖魔宮”的守護者,這一下便失去了。
同時,對於師兄將趙敏指定給道玉做道侶,她的語氣中已帶上了不滿。
趙敏進入秘境四十多年,剛一從中走出,就去見了張明,說明這二人早就聯係上了。
那為什麼以前沒有離開的打算,無非就是對師兄指定道侶一事產生了極度的不滿,又無力抵抗,才選擇了這條路。
白發青年依舊是仰頭望天,透過濃密的葉隙間,看著天空中僅有的一些光線灑落,他當然聽出了師妹語氣中的不滿。
“事已至此,也隻能這樣了。即便是我不指定道玉為她的道侶,按之前那老怪的話來說,他既然回來了,肯定還是要尋回門人弟子的!”
白發青年這時才收回目光,看了豔麗女子一眼,然後繼續說道。
“這樣的老怪出現,不要說我們了,就是召集整個遺落大陸修士,我想也是無力反抗的,趙敏離開乃是遲早之事,這一次隻是一個提前的誘因罷了。
這事暫且放下吧,我知你心中不甘,但又能如何?
另外,關於人族修士一事,我們也按照約定照拂了人族修士那麼久了,我就不信他就不知道這裡的變化。
這一次他再次說出來,並非是真讓我們按照最開始的約定繼續照拂人族。
畢竟他自己曾經也說過‘做到哪一步,就是那一步’,世間沒有永遠的約定。
他這話中的意思其實已經很明白了,是讓我們不要去動那個名為“落星穀”的二流小宗門。
我的話可以放在這,哪怕就是有人族的一流宗門覆滅了,他也不會再出現了。
但是那個‘落星穀’隻要出事,即便不是我們出手泄憤,最後也會歸於我們的頭上。
所以啊,這一次我們不但不能鏟除‘落星穀’,而且還要暗中派人照看才行,讓其不能出事,不能被打壓。
畢竟,我們的職責是守護‘聖魔宮’,而這裡的大陣可也是由那位人族大能親手布置下來的,他若想讓‘聖魔宮’覆滅,輕而易舉。
嗬嗬嗬……真的可悲,原始魔族曾經何其的強大,最後竟然落得個分崩離析,借他人餘蔭來苟活……”
白發青年說到後來,聲音已是低不可聞。
他的心思早已飛到了仙靈界,他在想,如果有一日他飛升上去,定要看看現在的魔族地位如何,那位人族大能的門派又在哪裡?
千重真君剛一飛離“聖魔宮”,就把李言叫了出來,重新把“土斑”交還於他。
“給你半個時辰時間,然後去到南門外,我會在那裡等著你!對了,暫時不要讓你那位師姐出來!”
說罷,他的身影已無聲無息消失在了李言眼前。
李言站在“聖魔城”內主山的山腳之下,回頭望了一眼巍峨聳立的大山,一種死而複生的感覺油然升起。
這一次若非種種機緣巧合,雖然他未必就能死,但被困在“土斑”中是肯定的了。
如果自己與趙敏永遠無法突破,也隻能與她老死在其中了。
甚至“聖魔宮”兩位太上長老一旦有契機打開了“土斑”,他也是必死之人。
李言知道自己現在這般出現在“聖魔城”內是暫時沒有問題的,千重真君已將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告之於他了。
師伯告戒兩位太上長老後,也將“落星穀”一場大難給消弭了。
他當然也明白千重真君叮囑不要讓趙敏出來的意思。
畢竟現在還在“聖魔城”內,趙敏一旦現身,除了會刺激白魔族那兩位太上長老之外,不會帶來任何的好處。
李言很快就來到了城中“落星穀”所開的店鋪之中,悄無聲息的飛到了後院,他感應到了蘇元的氣息就在後麵,正在修煉之中。店鋪諸多事宜理順後,蘇元早將大部分的心思放到了修煉一途之上。
現在店中另一名執事,早已不是謝同衣了,對蘇元的意見頗為看重。
幾十年下去,輪巡了一名又一名執事,隻有蘇元牢牢的留在了這裡,到了現在想迫走蘇元的執事越來越少了。
當李言叩響蘇元的室門後,待得蘇元聽出是李言的聲音,立即就打開了室門,他是一臉的驚訝,不明白張長老為什麼親自過來了。
李言不客氣的一步跨入了室內,環顧四周後,滿意的微微頷首。
室內擺設簡單之極,修煉用的蒲團與陳放丹藥的一個木架。
並沒有什麼奢侈貴重之物,以如今蘇元的財力,想讓自己過的舒服之極,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李言也沒有落坐,而是立即拿出了一枚玉簡、兩個玉瓶。
“你待會將這枚玉簡,還有這個黃色玉瓶用傳送法陣傳送回去給到星河師兄。
事情完成後,也不必向我回報了,我有要事在身,要外出一段時間。
另外,剩下的白色玉瓶內一枚丹藥則是留給你的了,你現在的身家在修煉資源上已然不缺,缺乏的就是苦修和打磨了。
這瓶中有一枚毒丹,日後若遇生命之憂時可直接扔出,前方五十丈內,金丹初期猝不及防之下也有可能會殞命其中。”
蘇元聽聞李言前半段的交待,他自然是恭敬領命,他對這位張長老可謂是言聽計從。
對方不但從不乾涉店中生意,而且還在暗中一直守護。
但當聽到李言後半段話時,他有些愕然了,張長老竟然送了他一枚毒丹。
他這裡每隔幾年就會有宗門輪巡執事過來,他們經常都會說起宗門內發生的事情。
這麼多年了,哪裡有人說過張明會送他人什麼寶物,此人基本就不在宗門中露麵,不是閉關,就是在“聖魔城”中。
蘇元當初可是親眼見過張明與“鬼蛟族”三名金丹鬥法全過程的。
他當然知道張明拿出的毒丹威力如何,對方絕對沒有誇下任何海口,瓶中這枚毒丹一定是珍貴之極。
望著手中的物品,即便是以蘇元的那般圓滑,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對方上次給了他一次保命的“血煉琥珀丹”,他明白乃是看他這麼多年儘心儘力為其辦事的緣故。
而這一次再次贈與寶丹,他明顯感覺出張長老並沒有任何的意圖,蘇元的眼睛有些發紅。
“張長老,弟子何德何能,能讓您老人家如此厚愛……”
李言則是擺了擺手。
“好了,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就這樣了!”
李言不再停留,不等蘇元再說話,已是飄然離去,來去無蹤,如同驚鴻一現。
蘇元望著李言迅速淡化的背影,又看到手中的玉瓶,心中無來由的有一種日後再難見到張長老的感覺。
隨後,他連連的“呸呸呸……”了自己幾聲後,這才覺得心安了許多。
自己想法肯定是太過荒謬了。
隨即,蘇元向著室內中一處牆壁上打出了法訣,與宗門聯係的小型傳送陣就設在他的密室之中。
隻有這樣,他才能徹底放心。
他當然不知道的玉簡中是李言留給林星河的一番話,同樣告訴他要離開宗門一段時間,遊曆天下。
同時,讓林星河把黃色玉瓶中的丹藥交給霜無豔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