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大,蘇元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張長老,弟子有事求見!”
當見到張長老房間大門突然打開後,蘇元臉露喜色,這已是他第十一次過來了,心中十分的焦急。
見房內張明正淡然的品著茶水,蘇元連忙上前兩步。
“長老,宗主六日前就傳來一枚專門給您的玉簡,請您過目。”
說罷,他將手中一枚淡黃色玉簡呈了上去,李言伸手接過後,隨即就貼在了額頭。
刹那間,星螟蒼老的聲音傳入了他的心神。
“師弟,接玉簡後請於半月內趕回宗門,有要事相商!”
隻有短短的一句,彆的再無其他。
李言心念急轉。
“半月內趕回宗門,師兄有什麼事情不能在玉簡中說出?
這一次已然尋到了師姐,且一些事情已經處理完,現在也沒有離開遺落大陸的方法。
這裡暫時我倒是可以離去的,隻是師姐若要再尋我就難了。
‘落星穀’距離這裡太過遙遠,她的傳音符隻是短距離定向傳遞,我肯定是收不到的。
不過,還是要先回去看看究竟是何事再說,這裡房間隻要布置好陣法,傳音符就一直困在這裡。
即便是宗門有事,估計一個月也是足夠了,對我的事情影響雖有,但也隻屬於特彆巧合之下才會發生。”
李言思量一下,還是覺得要回去一趟,不然還真不好找理由拒絕星螟,自己任宗門長老當初也是講好條件的。
現在星螟這般傳信過來,定是有要事的了,他總不能置之不理吧。
想到這裡,李言隨手就將玉簡收入了腰間儲物袋中,他抬起頭來看著一直垂手站立的蘇元。
他對此人很是滿意,蘇元做事很有分寸,且很合他心意。
“蘇執事,我今日便要回宗門一趟,這個房間在我回來之前不可有人入內。”
蘇元一聽後,立即躬身。
“長老,這個是自然的!”
稍頓時之後,他又有些遲疑的說道。
“長老您一直坐鎮此處,這裡弟子來來往往,也是駁雜,近期弟子看中距離店鋪不遠的一處宅院。
且也向宗主請示過了,打算近期就購置下來,讓您搬過去的,到時,還望您不要介意才是,這並非弟子等人有什麼其他想法……”
李言聞言嘴角一勾,在“聖魔城”內購置宅院,沒想到蘇元不聲不響之下,就辦了這件事,這人讓他想起了另一人孫國樹。
他點了點頭。
“一切還是等我回來後再說吧,這個房間暫時還是不用動!”
他也不做解釋,蘇元聽聞後,心中雖然疑惑,但可不敢忤逆了這位師叔的意思。
每個修士都有自己的隱秘,他可不想知道強者的隱秘,快樂的活下去才是他的追求。
半月內趕回宗門,雖然已過去了六日,以李言的速度,他倒是不急於一時,即便是去除今天,尚有大半時間。
於是,在遣走蘇元後,李言立即開啟房間禁製,稍加清洗一番後,直接倒頭便睡。
修士雖然早已可以不用睡覺,隻用打坐就可替代恢複,但是代替就是代替,無法完全混為一談,睡覺還是能起到一些放鬆作用的。
第二天清晨,李言醒來一掃幾年來辛苦,仿佛這一切都在一夜中儘數退去,李言隻覺得渾身輕爽無比。
想了想後,李言拿出傳音符,用與趙敏之前定好的暗語,交待了自己要離開一段時間後,便脫手打了出去。
傳音符刹那間就隱匿入了空間,消失不見。
在等了半刻鐘後,李言也沒發現有傳音符闖入。
“師姐在修煉當中了?那……那便不等了!”
趙敏所處的環境與他不同,不可能像他這般自由,應該有事未能及時回複。
前幾次他二人傳音都沒有事,李言自然不會朝其他方麵去想,那可是“聖魔宮”太上長老煉製的傳音符。
何況雙方身的“纏心並蒂蠱”也沒有預警,趙敏自是知道他是安全的。
隨即簡單收拾後,李言就悄然離開了店鋪,踏上了歸程。
“聖魔宮”內一處洞府之中,望著手中的傳音符,趙敏歎了一口氣。
東籬青的死,可沒有外麵看起來那般平靜,現在宮中已然封閉了所有出宮的出口。
除了魔衛軍之外的其他所有修士外出,都需要經過執守元嬰修士的同意,就連傳音也是隻能進不能出。
由於她的傳音符比較特殊,才未被那些元嬰修士截去,而是自行飛回到了洞府之中。
她知道也不能試圖傳音了,現在隻是由於她的身份特殊原因,那些化神修士才未注意到她罷了。
當傳音符顯出的刹那還是會有些許空間波動的,雖然趙敏的傳音符特殊,但並不一定能屏蔽掉同為化神期修士的神識。
傳音符引起的空間波動與靈力攻擊那些不同,有經驗的高級修士一下就能分辨出來的。
隻是趙敏的洞府很少有神識掃過這裡,但並不代表絕對沒有探查。
除了兩位太上長老外,其他一些化神修士也因職責所在,會不定期的探查整個“聖魔宮”安全。
自己這裡偶爾有空間波動也就算了,次數多了,就難保不被人懷疑了。
尤其現在封鎖“聖魔宮”是經過兩位太上長老允許的,說不定已然開啟某種十分利害的禁製,自己傳音符也能被探查到。
為了安全,趙敏還是放棄了暫時聯係李言的想法。
既然李言沒事,且說隻是回所屬宗門一段時間,那就可以了。
李言出城也是費了一些周折,驗明他的入城令牌,以及宗門令牌,一一核對清身份信息後,又問了一些問題,這才放他離開而去。
“入城可沒有這麼麻煩,鬆進嚴出,這是東籬青事情發酵了!”
以李言的聰明,很快就猜出了原因。
這時候“聖魔宮”巴不得放任何修士都進入城中,這些人肯定是為了打聽消息而來,那麼就讓他們全部進來。
但當你再想悄然傳信出去,或本人出城,那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李言默默的感受著一些異樣的氣氛,他雖然不能感應到“聖魔城”這種護城大陣是否開啟。
但還是有危機感在心中出現,想來護城大陣定然已經開啟無誤了。
就是傳音符也無法飛出城,都隻會被截取下來吧!
李言在心中想著,他的身份當然是無誤的,何況他又與“聖魔宮”楚姓修士關係匪淺。
盤問核實後,知道這位就是供給他們丹藥的“落星穀”修士,還是放李言離去了。
而這些魔衛軍並不知道,“聖魔城”引起這般動靜的始作俑者就在他們眼皮底下離開了。
隻要不被當場抓住,以李言的小心,為了殺一人,都可精心準備幾年的時間,對方的各種盤問,又如何能使他露出破綻。
李言盤膝坐在“穿雲柳”上,放開了飛行法寶上的禁製,任憑急風吹的他長黑飛舞。
時至今日,他依舊沒有得到能離開遺落大陸的方法,李言難免思緒又往上想去。
他在過濾著這些年來得到的消息,仔細的梳理,希望能從中得到某種啟迪或發現。
就這般,雖然李言沒有主動驅使,但一路上依舊風馳電掣般向南飛去。
“穿雲柳”化成一點光芒,不停在空中跳躍閃爍。
那些感應到這股氣息的修士,不是遠遠的避開,就是在神識掃過後,也放棄了上前打劫殺人的想法。
李言的金丹氣息根本沒有收斂,在元嬰基本不出的修仙界,金丹修士已是可以橫著走的強大存在。
隻要他們不遇見仇家,或像李言那樣在前半年途中突然劫殺他人的還是不多的。
畢竟金丹修士極難殺死,無故樹敵是大多數人所不願意的,除非有特彆的原因。
可是,途中李言還是感應到了遠處不下於七次的靈氣波動,那是有人在鬥法所引起。
大多都是築基修士在大打出手,隻有一次出現了兩名金丹的身影,但也就是一閃即逝。
那是一追一逃的兩人,他們都隻是遠遠的掃來神識後,在李言冷哼中,那二人並沒有靠近,追逐中遠去。
李言在警告對方,他並想摻和進去,不想被人當槍使,識趣就遠離些。
就這般,一天時間很快過去,當夜幕降臨,滿天繁星閃爍時,李言在夜空下劃過一道幽光,毫不停歇的繼續遠去。
李言抬頭望著滿天的星鬥,久久沒有收回目光。
“還是想念那一輪巨月,照亮大地,照亮夜空,照亮回家的路!”
李言在心中喃喃自語。
就在李言怔怔有些出神時,他的神情忽的一動,下一刻又搖了搖頭,那是距離他此刻位置六百裡外的地方又有人在鬥法。
對此,李言如同白天一樣,隻是掃神了一下後,隨即就不再想去關注。
彆人的生死,關他何事。但隨即風中傳來了李言的一聲輕咦!
“人族修士!”
李言猛的停住了“穿雲柳”,用兩根手指摩挲著下巴,眼中精光閃爍不定。
一處空中,霜連舟雙腳踏在一隻“三足青鸞”之上,一隻手攙扶著已然意識模糊的妻子。
他的後背有一條巨大傷口,正往外不停的冒著股股鮮血,將他一身青衫浸透了大半,霜連舟根本顧不及自身傷勢。
他另一手拎著長劍,額頭青筋根根突起,但看著已然陷入意識模糊的妻子,又轉頭看了另一邊一眼。
他突然幻出一道靈力繩索,將妻子縛在了“三足青鸞”脖頸之上,猛的一轉身,就要再次折身返回衝過去。
“舟兒,你怎麼還不快走!”
一道厲喝聲在他耳邊響起,就在霜連舟的前方,三人一虎正糾纏在一起,爆裂聲不時響徹天地。
說話之人乃是一名身材高大,年逾花甲的灰袍老人,他正驅使一隻體型巨大的紅虎和對麵兩名中年男子打的天昏地暗。
隻是任誰都看出來,灰袍老人和紅虎已然處於下風,灰袍老人腹部一個大洞赫然醒目。
碎裂的內臟、如亂草般的筋絡看的十分清楚,同時他的右臂已無的垂下。
僅憑一隻左臂掐訣中,一根碧綠藤蔓正纏住對方一人。
隻是那人手持一柄板門巨刀,每一次靈力爆發中,板門巨刀上轟響不斷,藤蔓上就會有一片綠葉炸碎。
那根碧綠藤蔓光澤正在不斷的黯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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