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袍少年緩緩開口。
“他們這四族金丹修士共有七人,其中滄魚宗、雪月狼族、裂風族各有一名金丹後期存在。
這是之前的信息,稍後,我會親自過去探查一下,做最後確定。”
“師伯,您是這決定要與對方動手了嗎?”
林星河聽到紅袍少年的話,心中吃驚,在聖魔宮沒有表態之前,雖然四族越來越針對他們,但是隻要他出麵護送大宗交易,暫時還是沒有問題的。
“落星穀”保持生存還是可以做到的。
而被喚作“星螟”的白衣老者則是並沒露出意外神色,他這位師伯是什麼脾氣,他可比自己這位師弟清楚的多了。
自從師尊早早殞落後,給自己這位師弟傳道授業基本可都是自己,林星河與師伯接觸可就少得多了。
而那一戰,師伯殺氣滔天,屠儘了對方整個門派,最後帶著重傷的師尊回來,那撲麵而來的衝天血氣讓白衣老者永遠無法忘記。
“怎麼?你覺得還要等下去,這些年讓你一人如履薄冰的擔付一個宗門,但也不能失了鬥誌。
再這樣下去不用一個月,穀中弟子士氣就散了,而且對方也不會給我們太多時間了。
光看他們隻是幾個月就將你們逼到這種地步,你還認為對方就是完全在等‘聖魔宮’態度嗎?”
紅袍少年身上紅袍突然無風自動,有熱浪在他身外湧動,但被他牢牢控製在了體表三寸以內。
“星河,你應該聯係了‘青風宗’和‘六盤殿’了吧,他們怎麼說?”
紅袍少年眯著眼睛,直接就轉移了話題。
青風宗和六盤殿與“落星穀”交情非淺,青風宗同樣是人族修仙門派,但也隻是二流宗門。
而六盤殿則是彩磷六頭蟒一族建立的修仙門派,不過與落星穀一直交往密切,兩族弟子也在十年左右就會進行一次功法上的切磋交流。
以“落星穀”開門做生意的門路,他們認識的大小宗門可謂不計其數,當然不止這兩宗,但關係總是有親遠之疏。
“稟師伯,暗中過去傳信的幾名弟子,直到昨日間才陸續返回,但亦有一人下落不明。
青風宗馮宗主說其大長老正在閉死關,他正在想法聯係閉關中的大長老,儘快給我們答複。
畢竟青風宗距離我們可是有六萬裡之距,馮宗主要離開宗門後,宗門內可就無人鎮守了。
至於六盤殿距離在萬裡傳音符距離內,則是已經答應可由其二長老帶人過來協助,隻需我們傳音通知後,他們就可即日啟程。”
林星河立即回答道。
在聽了林星河的回答後,紅袍少年一時間竟沒有出聲,而是手指再次在石桌上快速敲擊起來。
“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是六盤殿答應了下來,倒是有些出乎意料,而且還派出了實力僅次大長老的玄彩君過來……這……”
話說到這裡,紅袍少年頓了一頓。
“不過青風宗的態度就很難說了,他門派中可也隻有兩位金丹修士,不像六盤殿內有三名金丹坐鎮。
若真的是青雨那老鬼在閉死關,青風宗還真無力支援這裡,可就怕是推諉之言。”
紅袍少年一邊似在低語,一邊垂頭在心中快速思索著。
青風宗與他們同為人族,且兩宗向來關係極好。所以按理來說,對方不可能見死不救的。
並且紅袍少年也知道青風宗大長老青雨也卡在了金丹後期三百多年了,也的確是在四十年前就開始閉關了。
隻是他身為修士,還是以小人之心先判定了再說。
“既然是這樣,那你稍後再派出三名親信築基高手,讓他們分批暗中快速趕往青風宗那邊,確定看看有什麼結果回複。”
紅袍少年手指最後輕輕敲擊了一下後,又停了下來。青風宗距離這裡太遠了,哪怕是他們最強的“萬裡傳音符”也是無法達到。
也隻能派弟子前往了,但是現在外麵盯著“落星穀”的眼睛可是不少,紅袍少年還是怕一名傳信人被人發現斬殺,所以決定多派幾人前往。
“尊師伯法旨,那六盤殿那邊呢?師伯既然已經打算……”
林星河點了點頭,隨即想到師伯怎麼沒有提起六盤殿,自己剛才可說的已經很清楚了。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白衣老者星螟給打斷了。
“師弟,你糊途啊,哪怕我們平日裡與六盤殿關係再好,此時也是不能叫過來的。
你問也就問了,師伯就是想知道秀盤殿的態度,他們答應的如此爽脆,而且還是由玄彩君過來,這可不是與他們聯手做尋寶一類之事,你可明白。”
林星河隻是一楞,臉色立即就變了一變。
但他可非蠢笨之人,反而是閱曆豐富之輩,隻是宗門大小事情都由他來操持,近來之事攪得他心煩意亂。
敵人對付“落星穀”後段越來越激烈,他也是十分焦急了,雖然表麵看起來依舊如故,但已然身在局中而不自知了。
隨著白衣老者的一句話,雖然未明說,但是林星河已然知道師伯為何再未提起六盤殿的援手了。
六盤殿與他們關係是不錯,但更重要的是對方並非人族修士,光是這一點就足夠了。
這一次本就是異族修士想奪了他們的基業,而這時將六盤殿一名金丹及一群弟子帶入“落星穀”。
如果對方是真心援手則是極大的幸事,一旦也起了異心,這與引狼入室並沒有什麼區彆。
因此,紅袍少年在知道六盤殿答案的爽快後,反而更加不敢求助了。
越是修仙到最後,越是多疑,他們寧願放棄希望,也要儘可能將自己放在最安全的位置。
“師伯與六盤殿幾位金丹關係非淺,每次論道,都會拿出珍藏仙果仙酒招待,那些東西就連我隻嘗過一次,但他老人家依舊還是不相信對方。”
林星河在心中想著,但紅袍少年還是寧願相信人族修士多一些的想法,他也是理解的。
“師伯,您現在又有所突破了,已到假嬰了……”
白衣老者星螟忽然問道,紅袍少年淡淡看了白衣老者一眼,卻沒有直接回答,讓星螟立即閉上了嘴,不敢再問。
但紅袍少年知道星螟老成之極,可並非他好奇之下才有所冒犯,反而是因為自己境界會影響這一次的大局走勢,故才著急問出的。
“星螟,你新升境界還未徹底鞏固,這次大戰就不要參加了。
按照之前我說的計劃,今日回去後就讓星河挑選一批精英弟子,在大戰開始前由你暗中帶走,記住這些弟子身世一定要清清楚楚,這個是最主要的。
你帶領這些人往‘聖魔城’裡遷移,我這裡有一張房契,在‘聖魔城’城內有一片宅院,雖然不算是很大,但是也能勉強夠你們生根了……”
星螟的林星河聞言就是一驚,雖然師伯先前就將這計劃說出,但他們以為至少需要在大局明朗時,才能決定。
可是現在看來,此事不但立即要執行,而且師伯早就有了後手,“落星穀”什麼時候在“聖魔城”裡有了宅地,他們可是毫不知情。
但二人聰明的很,這麼多年“落星穀”都由林星河來打理,自然這些購買宅地的靈石不是他二人執掌宗門時流出。
紅袍少年至少提前準備了兩百年以上。
但這些都不是讓星螟最為著急的原因,師伯這是打算帶著師弟留下來與對方死戰了,他如何能同意。
林星河名義上是他的師弟,其實他二人亦師亦友,林星河的絕大部分功法可都是他傳授的。
這時候讓他逃走,而留下林星河,他心中自是不願的,於是立即出口貿然打斷的師伯的話。
“請師伯恕罪,此事還是由師弟去做吧……”
紅袍少年的話被打斷話後,他就輕輕轉過頭來,並不說話,隻是靜靜的盯著星螟,這讓星螟話說到一半卻再也不敢說下去了。
“莫非你們現在都已是金丹,我說的話已然不起作用了,那還過來問我做甚?”
紅袍少年臉色越發冰冷,他語帶森寒的說道。
“師伯,請息怒,師兄他隻是一時情急之下,這才口不擇言,師兄待我如長兄,還請師伯體涼。”
林星河已是大驚,他連忙跨前一步擋在了星螟的身前,已是一揖到地。
這三人可都是金丹修士,按修仙界真正的輩分來說,並無差彆,林星河雖然沒有下跪,但是亦是參見長輩的大禮了。
紅袍少年依舊臉色冰冷,一幅不為所動的樣子。
“‘落星穀’的傳承豈能用感情替代,你二人心中想必比誰都清楚,如果不是星螟需要儘早成為‘落星穀’又一張底牌。
按照他當初掌管宗門的手段,現在‘落星穀’也不會落到被人覬覦的頭上來了。
星河你對人待事柔韌有餘,雖然能將宗門管理的井井有條,心腸依舊不夠狠辣決絕,無法震懾外敵。
如果,‘落星穀’這最後的希望讓我選擇,我隻會安排給星螟。
何況,這一戰也未必就會輸,隻是我一人之力無法對付那麼多強敵,隻能借助護宗大陣來殺人。
而這大陣乃是由祖師留下,雖已有困住金丹修士的威力,但同時也需要操控陣法之人修為同樣高超。
那麼就必須要你二人中留下一人協助於我,如果大陣能自行發揮最大威力,我根本不會需要你們任何一人留下了,還是有多遠都給我滾多遠的好!”
紅袍少年說道這裡,看著眼前有些誠惶誠恐的二人,眼中冰冷之色緩了一些。
星螟就欲再次開口,林星河依舊是搶先一步說道。
“師伯,您說的對,弟子還沒有見過護宗大陣的真正威力,這一次倒是可以親眼得見師伯屠儘來敵了。
早就聽聞師伯悍勇無雙,能與您聯手一戰,也是弟子求之不得之事。”
說到這裡,林星河隨即就轉臉望向星螟。
“大師兄,師伯說的對,我在守業這一塊真的不如你,你也不想日後‘落星穀’再出現今天這樣的情景吧。
嗬嗬,另外,除了師伯的話必須聽之外,我現在還是宗主,而你隻是隱形人,我說的話依舊是發號施令,你是不能違背宗主意思的。
何況,大師兄一直處於隱匿狀態,你的消失並不會引起彆人的注意,而我就完全不同了,時時會有人關注,隻要我的氣息剛從宗門一消失,想必對方就會四處搜尋了,那就真的壞了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