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表現的太平靜了，讓水鬼般的魔獸心中幾度掙紮後，終是沒敢動手。
但他也是有底限的，如果李言剛才說要來探查他的洞府，那他肯定是要出手了。
“這人莫不是豐家的對頭吧，最近豐家可是被那些墓穴中鬼物攻擊的甚緊，被仇家趁機尋上門來也是極有可能的。”
水鬼模樣的魔獸身形蹲在礁石群上一會後，他一邊摸著下巴思索著李言的來曆，一邊就聯想到了豐家的情況。
那邊近些天的連續大戰，如此大的動靜，他當然是知道的，隻是他也不能時時用神識探查過去。
不然就會引起豐家兩位築基修士的懷疑，你一個築基修士老是盯著這邊，是不是有什麼不軌意圖？
所以方光軍他們的到來，他並不清楚。
“要不要通知豐家呢？”
豐家兩位老祖其實與他的關係還是不錯的，偶爾也會過來與他論道一番，雙方算是有一定的交情。
水鬼模樣的魔獸雖有此意動，但一想到李言剛才那毫無感情的眼神，他心中就有些發寒。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有把握對付此人，剛才就已經出手了，豐家是福是禍，自有天定。”
他很快就將這的想法壓了下去，接著目光投向了一處地方，仿佛要透過湖水看到那邊情形一樣。
“殺氣吸引而來？哼，小兒都不會相信。
不過，那裡隻是有著一堆廢棄無用殘破之物，對此此人來說意義並不是很大，他要去尋些什麼？”
水鬼模樣魔獸摩挲著光溜溜的下巴，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時的李言也終是到了湖底，他剛才一路再次下沉後，卻是沒有了任何魔獸過來攻擊他。
哪怕是有魔獸出現在他的附近，也隻是看上他一眼後，便是徑直遊離去了。
湖底，入目的是一片殘垣斷壁，在水中顯得有些模糊而不真實。
李言站在湖底，感受著一道道漫天殺意向他襲來，他的腦海中一瞬間仿佛充滿了各種或激昂，或怨毒，或淒厲的嘶喊聲。
“殺，殺，殺！”
“殺光他們，不要放走任何一人！”
“你等這些低劣生靈，冒犯天威，給我都去死……”
“屠儘你們這些蒼狗螻蟻……”
李言一時間仿佛眼前有無數虛影向他撲來，讓他心神搖曳。
李言隻是盯著前方，體內靈力運轉之下，登時識海中一陣清明。
“這裡……是一座古戰場？”
李言神識迅速搜索中，並沒有發現自己之前感應到的氣息，反而看到了許許多多閃爍著微弱靈力的斷槍殘劍、盾牌之類的東西。
這些東西即使是泡在水底，卻依舊散發著各色的光芒，在一片殘垣斷壁中，映射的湖底五顏六色，顯得瑰麗而詭異。
李言下一刻，便邁步向前走去，走在光怪陸離的顏色交織之中向前行去。
行走間伸手一招，一杆殘破的黃色大旗“嘩”的一聲從泥土中飛出，絞的湖水一陣混濁，泥沙衝出。
大旗入手，黃色已不再鮮明，大旗殘破，旗麵上隻剩下一個後半截身軀的圖案繡在上麵。
因大旗失去了一半，從這半截身軀上，李言看不出是那一種妖獸或魔獸。
從其兩條後肢來看，感覺像是虎、獅之類的身軀。
這是什麼時候的戰場？又是發生在什麼種族之間的戰爭？
李言在心中想著，他沒能從大旗圖案上判斷出什麼來由。
湖底是一個數百裡的巨大戰場，單是從四周環境來看，這裡應該就是歲月變遷後形成的，並非是有人用施展大神通所致。
且能做到這般地步的人，李言沒到那個境界，不知道需要什麼樣的修為才能做到。
手中這半截殘旗是一件低階靈器，通過其上靈力的緩緩流動，李言可以猜出，這大旗若是完好如初，至少應該是一件法器才是。
手中靈力開始慢慢注入大旗，大旗上黃色越來越明亮、
而隨著大旗顏色的加深，周邊那些不可見的殺意，竟然有一些撲向了大旗，且在大旗周圍不斷盤旋起來，仿佛守衛一樣。
殺意，從某種程度上說就是意識的一種，隻是其中包含的是很深怨念或某種執念，而非正常思緒。
隨著靈力的注入，手中大旗越來越亮。
剛到五息，李言手中的大旗在變成明黃色的刹那，突然間就崩潰成了點點星光，下一刻就融入了湖水之中。
那些本來圍繞大旗盤旋飛舞的殺意，先是一滯，旋即就變的暴躁起來。
下一刻如同瘋了一般紛紛的衝向李言的意識海，勢必要殺死眼前這毀了大旗之人。
對於這些，李言並不在意，他隻是輕哼一聲，強大的神識一放而出。
那些殺意尚未臨體，意識中發已出了驚聲尖叫聲，撲到李言身前的彈指間化成了無形之氣。
而後方那些殺意在感受著李言神識如同出鞘利劍後，他們發出一聲聲不甘的怒吼，盤旋了數圈後，終是開始慢慢退去。
這裡的殺意雖濃，但始終沒有太過強大的殺意出現，李言對此也是有所預料的，否則，即便是那水鬼模樣的魔獸了也是無法在此生存了。
更不用那些低階水中魔獸了，早被殺意攪碎了識海，變成一具具隻知殺戮的傀儡了。
看著手中潰散的大旗，李言沒有停步，行走間隨即又是伸手一招。
一杆斜插在茂盛水草中的銀色斷槍，在發出“嗡”的一聲後，便飛向了李言的手中。
斷槍一入手，李言這次沒有猶豫，靈力一灌而入，斷槍上銀芒立即大盛。
但也僅僅是三息左右，“叭”的一聲脆響中，斷槍再次變成了光點，隨即融入水中，化為無形。
“果然如此，應該就是沉積的太久了，不但品階在不斷掉落，而且材質腐朽，已然不能承受太多靈力了。
這裡雖然都是一些殘兵斷器，但總歸是修仙者使用的兵器，對一些低級修士還是有著致命誘惑的。
這樣被人棄如敝履，便是有些不合理了。
哪怕是有那頭水鬼模樣的魔獸占據此地，但比他強悍的修士可是多如牛毛。
他們拿回去給凝氣期弟子使用也是可以的，甚至是可以重新融解回爐煉製，至少也是能得到不少煉器材料。
原來這些殘破之物也隻是金玉其外了。”
李言一開始看到一地的散發著微弱靈力的殘兵斷器，就覺得不對勁，這些東西在他看來根本沒有什麼價值，送給他都不會要的。
可是這對於一些小宗門，那也是一筆很大的財富了，這未免就太讓人奇怪了，一試之下，果然已是廢物。
就在李言觀察這裡環境時，一道隱晦的神識悄然出現在了不遠處，
李言所幻化的大漢突然轉頭望向了一個方向，嘴裡發出“嘿嘿”的冷笑聲，但旋即又繼續向前走去。
在水下一個洞府中，水鬼模樣的魔獸猛的收神識，他心中吃驚異常，這一次他終是確定了對方就是他不能惹起之人。
“好強的神識，剛一觸及就被他發現了。
不過，匆匆一瞥間，也是能知曉此人必是第一次來到‘千山古戰場’，他在測試那些堆無用之物。
還好，還好，既然他沒有過來的意思，還是隨他去做些什麼，那裡反正也沒有什麼好東西了。
此人修為實在看不透，若再探察可能就會觸怒對方了。”
水鬼模樣的魔獸決定不再管李言了，反正“千山古戰場”他不知去了多少次了，早就沒有什麼能讓他看上眼的東西了。
李言行走間這片光線交織的水底，見對方識趣沒有再放出神識，李言這才輕哼了一聲。
這種情況是最好的，雖然他可以輕易殺了這隻魔獸，但這隻魔獸氣息消失後，事後還是會引起他人的注意。
他就是過來查看一些東西，隻要沒有人打擾就行。
行走了一段路後，李言眉頭皺了起來，那氣息竟然再未出現了。
隨後，李言就停了下來，他立即閉上雙目，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仿佛睡著了一般。
在足足又過去近一柱香後，李言“謔”的睜開雙目，眼中閃過一道精芒，接著他的身形在水中快速穿梭起來。
各種微弱的靈氣光線從李言身上一一掠過，在水中扭曲作用下，讓行進中的李言穿梭在一條條斑駁光影間，身影忽實忽虛。
對於腳下不時出現的各種中低階靈器，李言根本就是視而不見。
這處水中古戰場真的很大，李言在向前行走了一百餘裡後，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大片在水藻類的雜草。
這些在水中舞動的長長雜草，占據了李言的整個視野，仿佛無邊無際。
李言並沒有停留，徑直向雜草叢處飛掠了過去。
但他剛一接近雜草叢，本來一根根長長的葉莖如輕歌蔓舞的搖擺，猛的如一條條鞭子一樣，一個急速抖動間就向李言抽了過來。
一時間“嗤嗤遲”密集不斷，顯得葉莖剛猛異常，即便是在水中，也沒有影響到這些葉莖的速度。
李言早已撐起靈力護罩，一時間如被雨打芭蕉一樣，“啪啪啪……”聲連綿不絕。
李言在稍微感受了一下後，發覺這些雜草的攻擊中竟然帶著一絲灼熱，這讓他心中就是一動。
這些灼熱若是侵入一名凝氣期修士體內的放，會讓他片刻間如靈力沸騰，不受控製。
可李言對此視而不見，任憑這些雜草攻擊在身上，他依舊是快速前掠。
很快，他就在一簇雜草前停了下來。
沒有任何遲緩，李言輕輕一揮手掌，四周正在攻擊他的雜草，如同被利刃掃過一般，頃刻間，草葉亂飛中，離地而地。
周邊正攻向他的大片的雜草瞬息間變成了無根之物，或橫或豎的順前水流向一個方向飄去。
就在李言揮出手掌後，李言神識間那些雜草竟然發出了“咿咿呀呀”的叫聲，仿佛吃痛驚叫一樣。
掌風帶起一陣水流翻湧後，李言的腳下露出了一片沙土以及數簇雜草的根莖。
李言四下掃視，很快目光就停在了一處，那裡有一團雜草簇根很是密集，上麵葉莖被李言斬斷後，露出下方一大團像刺蝟一般的簇根。
占地足有一張桌麵大小，它也是剛才攻擊中讓李言感覺最凶悍的一簇雜草。
“就是這裡！”
李言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