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對於令牌的安全性這一點,也無法做到絕對安全。
像掌握了空間和時間法則的元嬰期以上修士,還是可以通過控製神識消散速度,來延緩令牌使用時間的。
不過真到了那種境界和修為,他們進入大陣的方式可就太多了,哪裡還需要這般費時費力。
每名風涼山修士憑令牌進入大陣時,陣法核心處的守護修士都會知道在什麼位置有人進入。
平時裡出於對這座大陣的信任,也是不會特意過去尋查的,隻是現在大戰已起,警戒等級提高後,李言的進入,立即會引起大陣核心守護修士的注意。
他們會立即傳音給附近巡邏修士,李言對此也是知曉的,因此,並不覺得意外。
這些巡邏修士當然也是知道令牌的作用,大概能猜測出來這是出外參戰修士或執行其他任務的修士回歸了。
隻是職責所在,自還是要小心盤問一番的。
李言也是在打量著對麵巡邏修士,他隻是通過對方人員的增加,立即感受到了這裡的緊張氣氛。
以前巡邏小隊十二人為一組,都是由築基修士組成,這次卻是由二名金丹修士直接領隊了,隊員有二十人。
“青十六隊李言,出外執行任務歸來!”
李言將手中令牌舉起,任由幾道神識落在上麵。
“嗬嗬嗬,是你,前幾日在‘同歸嶺’我可是見過你的,你這是出外單獨執行任務了?你們隊中其他隊員可都是早回來了!”
幾道神識在上一掃就後轉向了李言身上,令牌自然是真的,所以就將注意力都放在了李言本人身上。
而這幾道神識中,除了二道金丹修士的神識外,也是有不少巡邏隊員的,對於同階修士這般掃視自己,李言隻是聽之任之,臉上也並未出現任何不滿。
其中一道金丹修士神識一落到李言身上,已然傳音過來了,他正是四日前,參與“同歸嶺”戰鬥中的一位金丹,現在是奉命留守風涼山了。
他對李言可是印象極深,那場“同歸嶺”防禦站中,這小子可是殺了十人左右的同階修士,而且還都是魔修。
所以他在巡邏路過青十六隊那座山峰時,曾經還用神識掃視過一遍,卻是沒發現李言的存在。
他當時以為以李言的身份,可能被魏重然給單獨保護起來了。
不曾想,這小子竟然在大戰期間還膽敢出去執行任務,這倒是讓他十分的意外,現在外麵的情況,就是他們金丹修士也沒有一人膽敢獨自外出的。
這小子就這麼單人獨騎的從外麵回來了,也不知是他的運氣好,還是無知者無畏,不過運氣是真的好,能活著返回風涼山。
這名金丹的想法,李言自然是不會知曉的,就是知道了,除了在苦笑,估計也沒有彆的解釋了。
此次,二次被元嬰期修士鎖定,他在鬼門關前繞了好幾圈,就差二隻腳都邁進去了。
確認了李言的身份後,二名金丹修士已帶著二十人飛到了李言前方十丈處停下。
“啟稟前輩,三日前的確是接收了師尊給的一項任務,隻是在完成任務後,這裡已然變成了戰場,所以一直待得今日這才悄悄返回。
外麵已是焦土一片,也不知陣內情況,便隻好尋一偏僻處進入了。”
李言對著二名金丹恭敬一禮。
其中一名金丹一般的絡腮胡子,看起來十分的威猛,此時正滿麵含笑的看著李言,剛才開口說話之人也是他。
李言可沒注意到,當他略略提及大外陣情況時,那些築基修士不少眼中閃出好奇之色,卻是沒有人問出聲。
絡腮胡子金丹修士的身側是一名不苟言笑的白袍修士,身後赫然背負著一個劍匣。
“劍修,還能十步院也參與這裡大戰了?”
這是李言首先升起的念頭。
絡腮胡子的金丹修士聽了李言的解釋後,也就明白了李言選擇從此處進入是出於小心謹慎了。
在有大陣核心守護修士的情況下,李言此舉也談不上偷偷潛入,另有企圖了,這是在風涼山十分了解的情況下,預防外人的動作。
若這裡已被攻陷,要麼大陣已然崩塌,要麼還有修士在內抵抗。
以四大宗的手段,當然不會留下一座能抗元嬰攻擊的大陣給到對方手上的。
所以,這裡若已成戰場,李言潛入至少對方不會輕易發現,也算是對自己的一種保護。
絡腮胡子金丹修士這時嘴唇微動,卻不見發出任何聲音,而一側的白袍劍修則是目光開始閃動。
他就那麼一直盯著李言,最後,眼中竟然出現了厭煩之色。
李言對此則是有些不舒服了,明顯已然確定了自己的身份,這白袍劍修為何這般看著自己,那眼神似乎有些輕蔑厭惡之意。
而他身後的一眾修士中,也有幾人對著李言含笑點了點頭,那幾人李言曾經也是在風涼山中見過的,算是點頭之交。
其餘人則是麵生的緊了,想來應又是新征調來的了一批修士了。
在李言接收青十六隊的時候,每天後山傳送陣都會光華不斷閃起,經常會有大批的征調修士傳送過來,與這些人不相識自也是正常的。
但隻是三四息時間,依舊沒有放李言離開的意思,李言心中開始不滿起來,他正要詢問“是否還有其他事情”時。
就在此時,那名白袍劍修則是首次開口了,其聲音發出金石交擊之聲,聽著有些刺耳。
“即是執行任務回來,走前方正式入口即可,何必如此偷偷摸摸。
聽說你那些殺人手段走的乃是偏鋒取巧之道,也是算不得有什麼真正本事,在遇到真正同階強者時,也許死的會更快上幾分的。
回來後,快速交了任務,便是老實的在洞府待著,不可胡亂走動,你可知曉!”
說罷,他盯著李言的目光中又添加了幾分鄙夷。
他這話,不但讓李言一楞,就連絡腮胡子金丹修士也是一呆。
他剛才怕此人對李言身份不了解,就略加解釋了李言的身份,以及前幾日施展的手段,在他看來,這種後輩自是要區彆對待的。
不曾想,身邊這位竟然一出口就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而且看著李言的目光也是不太友善的。
這樣可是大出他的意外,不過,他也是久經曆仗之人,心念電轉間已然想到一個緣由。
“這位十步院外院的劍修定與魍魎宗結過什麼梁子才是!”
李言雖然也是一呆,但旋即也想到了一些原因。
“這是在找自己的茬,自己可與他並無認識,這是將宗門或者其他的緣由算到自己頭上來了。”
他臉上卻是平靜無波,還是恭敬的答道。
“多謝這位師叔提醒,晚輩自是遵命!”
他可不想與這種人在言語上有什麼衝突,不過,心中已是冷笑連連。
他連金丹中期修士都敢暗算殺了,何況他這一名金丹初期修士,如果對他不利,他可不管什麼“以下犯上”規矩的。
李言還是喜歡直接動手,在言語上占了便宜又能起到什麼作用,讓自己徒增注意罷了。
你有十步院撐腰,他難道就沒有麼。
現在正是與魔族大戰時,這人分明以前和魍魎宗結過仇怨,上來就是一通管教的言語,李言對此人再無任何好感。
李言說罷,對著絡腮胡子金丹修士行了一禮,“前幾日,多謝前輩在戰場上照拂,晚輩銘記心中。
晚輩尚有任務需要彙報,也不多耽擱前輩巡邏了,這便告辭了。”
說罷,李言再也未看白袍劍修一眼,已是騰空向著魏重然洞府所在山峰飛去。
他心中有許多事情,本來是想尋問絡腮胡子金丹修士的,現在看來也是不能再問下去了。
也不知師尊他們究竟如何了,是否已然回歸,應該先過去詢問一下才是。
絡腮胡子修士嘴唇動了動,似有話要想對李言說,但瞟了身側一臉鐵青的白袍修士,隻能在心中苦笑一聲。
四大宗的積怨可是一代代積累下來的,他這種小門小派的修士還是少摻和進去的為妙。
身後那些築基修士更是大氣不敢喘,他們也都是眼眉剔透之人,如何看不出來白袍修士與一名晚輩十分的不對付。
這一隊巡邏修士中,也不知是白袍修士挑剔,還是其他原因,隊中竟是連一名魍魎宗修士也是沒有的,自然也不會有人專門為魍魎宗在心中不平。
白袍修士望著李言遠去的背影,他背後劍匣內有隱隱有劍鳴之聲,這小輩言語看似客氣,但任誰都可以看出根本沒有將自己放在心上。
他以為李言會表現出忿忿不平之色,但由於境界關係,但也隻能憋著罷了,自己再乘機教訓上幾句,那才會讓自己多少舒服些。
可是對方看似恭敬中,卻是極為的不恭敬,讓他後續的話語就此噎在了喉中,如梗在喉,胸中生出一股戾氣。
但他終究是沒有出手教訓李言,若此人真是魍魎宗一名普通弟子,他雖然不會殺了他,但肯定會讓對方受到懲戒的。
隻是,剛剛絡腮胡子修士已說了此人的來曆,這小子應該是魍魎宗核心弟子,而且最重要的是魏重然那瘋子的關門弟子。
在四大宗金丹修士中,有幾人是出了名不能招惹的,這魏重然就是其中最難纏的一個。
他不過隻是十步院一名普通的外院金丹修士罷了,對魏重然的名頭可是如雷貫耳,那就是連下化劍王那種人也是不願輕易去招惹的人物,他可不敢明著來。
他雖與魍魎宗有舊仇,但衡量了一下後,還是將眼睛眯了眯,身後劍匣頓時安靜了下來,一旁的絡腮胡子金丹修士見狀,終是鬆了一口氣。
他真怕此人出手教訓李言,他同樣擔心的是李言的身份,以前他就聽過魏重然的名頭,那是不能招惹的主。
而現在更是不願沾邊,魏重然那凶人前幾日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恐怖了,一個能與元嬰修士拚鬥的猛人,讓他心中已是驚為天人,敬畏之極的。
十步院此人若真是出手,絡腮胡子金丹修士還真不知道是阻止,還是旁觀,到時他可能會對此人恨之入骨。
誰知道魏重然會不會把在場的修士都找上一遍,自己可就受了無妄之災了,現在看來這名十步院的劍修也是不敢招惹那個胖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