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身體被洞穿的那一刻,蚊王還沒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而更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在這緊要關頭之際,自背後出手偷襲的不是旁人,正是自己如今最為依賴的蚊後。
“我……我的身體……”
不等蚊王將話說完,蚊晴已然搶先開口道:“不用多說了,蚊覺,你的死期到了!”
蚊王緩緩扭過頭來,看著一臉凶煞之氣的蚊晴,死死盯著自己,恨不得現在就喝他的血,嚼他的骨,方能解自己的心頭之氣。因為身體大量失血的緣故,方才還生龍活虎的蚊王幾乎已是連眼皮都睜不開,掙紮了稍許之後,這才低沉地怒吼道:“為什麼,本王待你不薄!”
蚊晴口中發出幾聲無奈的慘笑,進而改換表情,歇斯底裡道:“你還有臉和我提這件事!若不是你一心要搞那喪心病狂的試驗,我的那些兄弟姐妹又何苦淪為犧牲品,被你丟到血庫之中?而且就算我成功了,之後的我也不過是做為你蚊王的附屬口一直存在,我的行為乃至思想甚至都無法歸我自己掌控。蚊王啊蚊王,你可真是罪該萬死啊!”
麵對蚊晴的公然指證,蚊王並無悔改之意,反而一臉絕望道:“沒想到啊沒想到,當初的辛苦努力以及全心全意,換來的居然隻是不解與背叛。蚊後,本王不怪你。你年紀尚輕,對於一些事情的是非觀念還沒有那麼成熟,一時糊塗乾出這樣的傻事也不是不能理解。來,回到本王的身邊,今後本王一定會加倍嗬護你。”
“收好你的善心,去給陰間的那些死在你手裡的無辜者施展去吧!你以為凶蚊族在你的帶領之下,日益昌盛。實際上,這外麵的繁榮全都是虛偽的假象。不說你在山中強結交的這些狐朋狗友,單是那個罪兆妖王,就足以令我們凶蚊族覆滅十次百次。”
蚊王眉頭稍皺,但緊接著便又恢複正常,繼續道:“蚊後,你對本王為何有這麼多的誤解。本王與罪兆妖王之間,從來都隻有合作關係,絕無君臣之彆。我們凶蚊族也不會成為他的爪牙,為其所用。”
“哼,你從他那裡已經得到不少好處,你以為那個罪兆妖王是善男信女,他會樂意見到自己的一番心血全部付之東流?或許你自己還沒有反應,實際上你的整個人,從內到外,早已被罪兆妖王的妖力荼毒侵蝕。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成為傀儡,任由對方指揮。你覺得,一旦你這個王都淪陷了,其餘族人還能幸免嗎?”
“住口!”
話已至此,蚊王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當即撕破臉皮,破口大罵道:“你這個不知好歹的臭女人,你以為沒有我你會有資格站在這裡與本王對話嗎?彆以為捅傷了本王就能為所欲為,這點小傷在本王的麵前根本……”
蚊王剛要伸出拔出插在身上的那柄短刃,可讓他意料不到的是,看似不起眼的短小兵器,如今竟然好像長在了筋肉之上,稍一用力扯動,一股鑽心之痛便會隨即灌入到四肢百骸之中,令其當場冷汗直流。
“不用試了,這一幕我已經獨自演練了數百次,這柄拔骨刀就是為你而設計。越是血脈力量強大,拔骨刀刺入之後的生長勢頭也就越是旺盛。方才你不動還好,那麼一番折騰之後,原本已經止血的傷口再次開裂,外溢的鮮血儘數被拔骨刀納入體內,刀身自然會進一步生長擴散。現在,那刀已經與你幾乎合而為一,要想將它抽出,你也要跟著粉身碎骨。怎麼樣,我的手段是不是十分高明?”
恍然之間,蚊王想起了二人初次相見的畫麵。那時的蚊晴才從關押試驗體的秘室之中帶離出來,個頭小小的,滿身汙穢,混身上下唯一醒目便是那雙明亮、不摻任何邪念的大眼睛。也是因為這次對視,蚊王對蚊晴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之後在一係列的接觸之下,這才慢慢熟悉起來。也就在這個過程當中,蚊王的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種彆樣的情愫。以至於每次遇到開心快樂的事情,首先想到的便是這個不起眼的小女人。
受傷勢牽動,蚊王一連吐出數灘血水,不遠處,納百川見此情形,當即放鬆了戒心,就連架起的雙手也隨之放回到身體兩側,暗自度量道:“這蚊五受傷頗重,就算不死,此役之後也多半會變成廢人,想要卷土重來恐怕隻能來生了。本來還想與他進行一次一對一的公平較量,現在看來似乎已經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