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蚊晴的身體兩側,納百川與擎蠻順勢朝前方的鐵門之中望了過去。隻見,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影赫然被吊在屋頂之上,暗無天日的房間之中僅被幾縷流躥的火光照進,使得前者在如此陰森的環境之中如今從地獄逃出來的複仇厲鬼一樣,令得原本就膽小的擎蠻登時嚇得臉色蒼白。
“那是人是鬼,它還活著嗎?”擎蠻試探地問道。
蚊晴拿出之前帶路凶蚊交予他的鑰匙,緊接著打開了那扇沉重的牢門。伴隨著門軸處傳來的吱吱異響,原本低垂著頭的那人恍然間昂起胸膛,口中一連發出數記怪叫之後,這才哈哈大笑起來:“痛快,真是痛快!蚊王小兒,這麼快你就束手無策了嗎?我郭占冠的骨頭硬得很,你那點手段還奈何不了我。想取我的命,你得用力!”
“郭占冠……郭氏五雄之中的老大麼,沒想到一上來就遇見了他。也罷,先將他救下再說!”
想到這裡,納百川欲要上前將人從屋頂處放下,可就在這個時候,位於前麵的蚊晴卻是將其攔住,並伸手指向郭占冠腳下的地麵處。原本此地光線有限,想要看清四周的情況十分困難,但有了蚊晴的提示,納百川與擎蠻很快便發現自那地麵之中伸出來一根頭發般的絲線,另一端牢牢拴在郭占冠的腳踝處,但看上去似乎對其生命安全並沒有什麼影響。對於此物的用途,二人百思不得其解,最後還是擎蠻率先開口詢問道:“這是什麼名堂,對我們有什麼作用?”
“這是蚊王施下的判命絲,一旦接觸到某人,便會與之形成了一種奧妙的聯係,可以說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此物既不能崩斷,也不能放鬆,否則都會導致上麵的人因此喪命。可以說,判命絲本身就是一種嚴苛的酷刑。為了保命,受術者必須時時刻刻保持清醒,以免自己不小心將絲絲掙斷。他能活到現在,當真是一個奇跡。”
聽見蚊晴的講述之後,上麵的郭占冠忽然冷笑道:“你們三隻臭蚊子一直在我耳邊嗡嗡聽,讓人心煩得很。不想死的話就趕緊離開這裡,否則我就拉斷絲線與你們同歸於儘。”
聽到這裡,納百川忽然改變態度,一臉諂媚道:“呦,這不是郭占冠郭大英雄嗎?怎麼今日落得如此田地?你的其它兄弟呢,難道已經先你一步,去到陰曹地府報到了?”
“我呸!狗嘴吐不出象牙!我們郭家人個個都是不怕死的英雄好漢,但並不意味著殺死我們就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不久之前,我們還成功令老五逃脫升天,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人應該已經安全到家。”
蚊晴下意識道:“這個……可由不得你的心意。其實……”
納百川急忙拉了一把對方的手臂,趕緊搶先道:“是啊!郭五爺神功蓋世,區區蚊巢自然困不住他。吉人自有天相,五爺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本來郭占冠想趁此機會,好好羞辱一番麵前的三人,可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眼前的這人居然事事都順從自己的心意,仿佛就是從外麵跑進來的追捧者一樣,一時間令他有種如夢似幻的錯覺,要不是眼下身上的疼痛無比分明,否則他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呢!
“你們到此究竟是何目的,我累了,我要休息。”
蚊晴圍著郭占冠的身體圍了兩圈,忽然伸手在其大腿處的傷口用力扣了一下。一時間,劇痛如同潮水一般洶湧衝上腦海之中,幾欲他當場昏死過去。見對方徹底消停下來,蚊晴這才得意地朝其它兩人咧了咧嘴,隨後張口問詢道:“我問你,來的時候除了你們兄弟幾人,還見到其它煙雨堡的人嗎?”
“什麼?煙雨堡?嗬嗬,這裡關押的不都是嗎?你說的哪一個,我怎麼會知道。要想搞清楚,自己搭個去找,我沒空陪你們解悶。”
擎蠻冷笑道:“可是,如果我們說,可以將你帶離這裡,你還會如此風輕雲淡嗎?”
“你們?就你們三個?”
雜亂的發絲之間,郭占冠睜開那隻僅有的右眼,仔細端詳著麵前的三人,好一會兒之後,忽然驚聲道:“你們……你們的樣子好生眼熟,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
納百川回道:“那不重要。我現在問你,來的時候有沒有碰到除你們郭家之外其它的堡中同胞,隻要找到他們,我才帶你離開此地。我知道,你身為郭家的老大,什麼都要強勢一些。但你的那幾名幸存的兄弟能不能抗得住,那就不得而知了。你也不想到頭來郭家五雄變成郭門鰥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