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堡,雖然位處凶之境的深處,其中不乏殘暴嗜血之徒,以往也曾發生過數次惡行事件,使得此地一時間滿城風雨,而納百川也“有幸”經曆過幾次。
然而,如今煙雨堡的情況,乃是他印象之中最為嚴峻的一回,哪怕是此地的巨擘郭家也已消失匿形,要麼眼下堡內的狀況與他們有直接關係,要麼就是此次危機太過凶險,以至於連身為“地頭蛇”的郭氏一族也不得不避其鋒芒。
不過相比起這些,如今納百川最為關心的還是榮輝客棧的情況,所以進入堡中,第一時間便急忙趕回家中,一探究竟。
“擎蠻,敬哲,你們在哪,我回來了!”
納百川推門進到客棧之中,一股難聞的黴臭味隨即撲麵而來。不過,對此他早已意料,畢竟自己消失了這麼久,一眾屬下會閉門歇業,休養生息,也是情理之中。可是讓他倍感意外的是,自己召喚了這麼久,後院竟是連個夥計都沒有冒頭,一時間,一股不詳之意自心底升起。
“人呢?你們在搞什麼鬼,還有,之前的訊霧是誰升起的,快出來與我說個清楚。”
推開門簾,進而向後院看去。隻見院中滿地狼藉,不少已經腐爛的菜葉就那麼隨意地丟在四周,不少蚊蠅早已齊聚此地,一經感受到納百川的到來,便立即蜂擁而上,將其包圍起來。
“不知死活的東西!”
一個念頭升起,剛剛還嘈雜不斷的院落之中登時雅雀無聲,而原本飛在空中的蚊蟲無一例外,全在剛才的一瞬之間被其妖功煉成灰燼,並化為絲絲血氣,滲入到納百川的身體之中。
“怎麼回來,為何人都跑沒影了?彆人不知道,他們我還不清楚嗎?這些人都是我從外麵撿來的野孩子,無父無母,無親無故,就算放他們離開,恐怕妖界也沒有這些人的落腳之地。既然如此,此時此刻的他們又能身在何處,甚至連一封書信都未曾留下,便就此離去了。難道說,之前的煙雨堡當真發生了滅頂之災,迫使他們不得不臨時轉移?”
一邊尋思著,納百川順勢坐到井邊,並搜索起自己的記憶,希望能從找到一些蛛絲馬跡。誰知就在他全神貫注之時,一隻手掌突然從後方搭在他的肩膀之上,受激的納百川當即使出十分全力,並起的兩旨如同利刃一樣順勢戳向對方的麵門。就在後者即將命喪當場之際,一聲喊叫終於喚回了納百川的善念:“掌櫃的!”
“雷野,你怎麼會在這裡?”
滿心疑惑的納百川伸手將人從井口之中拉了出來,那個名叫雷野的年輕人彎腰支在那裡喘了好久,隨後才略帶哭腔道:“掌櫃的,您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您了呢!”
同為納百川的豢養的“死士”,雷野來的最晚,年紀也最小,雖然資質上佳,學什麼一看就會,但應對這種突發情況的能力,卻遠不如那些“前輩們”,因此如今的他才會這般惶恐無措,看上去與鄰家的少年幾乎一模一樣。
“雷野,你先彆激動,有話慢慢說。不過,你怎麼會在井裡麵,其它人呢”
雷野擦了一把頭上的汗珠,隨後不假思索道:“掌櫃的,快去欺飛嶺,擎蠻大哥他們到了那裡,已經數日沒有音信了。”
“欺飛嶺?他們去那做甚,煙雨堡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
“這個……我也隻是道聽途說。說是堡裡來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竟在一天之間便將郭家滿門連根拔起,還將郭氏五傑一同帶到欺飛嶺中。郭府的管家郭海在事發後的第一時間,前來客棧請求支援,擎蠻大哥擔心你出走未歸的消息散播開來,便帶著幾位哥哥暫時前往追擊。可他們這一走,便再無消息了。掌櫃的,您得救擎蠻大哥他們啊!”
納百川點點頭,剛要繼續問話。一轉眼的工夫,剛剛還在旁邊的雷野已然不知所蹤。四下找尋了一遍之後,後者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樣,連點痕跡都未留下,站在原地的納百川停滯了許久之後,這才悠悠道:“好,你的遺願我已明白,我會將人全部帶回的。”
中說後院滿目瘡痍,但好在客棧主體還算完好,納百川回到自己的房間之中,換了一套緊襯利落的行頭,拿了一些平時常用的外敷內服之藥,便快馬加鞭前往欺飛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