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重二次來到書房跟前,心中感慨萬千。一想起之前還形影不離的夥伴,轉眼之間便已不共戴天,他那張稍顯憔悴的臉頰之上急匆匆地閃過一絲苦笑,抬手推門走進屋內。
“終於來了!”
隨著聲音,霍重站定腳步,進而看向麵對自己的那個瘦弱身影,後者好像一早便已猜到他的身份似的,依然隻用後背對著他,但聲音已經從嘴裡傳了出來:“沒想到,許天貴居然會派你前來與我對接。看來,你隱藏得還挺深啊!”
說話之間,妖僧止兒轉過身來,笑咪咪地看著霍重。突然之間,那雙狹長的眼睛之中閃過一絲狠辣之色。不知什麼時候,霍重身後的那兩扇房門已經被一種外表極為恐怖的肉瘤完全覆蓋。不隻如此,整個書房,如今已然被這種不知名的物質所充斥,而從妖僧止兒如今臉上的神色可以判斷出,這一切都是出於他的傑作。
“聽說你刺傷了火容兒,有這回事嗎?”
霍重愣了一下,旋即微笑道:“怎麼,聽到自己的娘親負傷,現在想要找我這個凶手報仇了?你若早點醒悟的話,她又怎會不遠千裡跑到這清之境,找尋你的下落。報仇這種事情誰都能做,偏偏你做不成。”
“為什麼?我可是他在世間留下的唯一血脈,我沒有資格還能有誰?”
“嗬嗬,如果火容兒現在還能聽得見的話,她一定會為你剛才的那番言辭感動不已。隻可惜,我那一劍刺得相當刁鑽,不出意外的話,現在的他已經往生吉樂了。”
話至如此,妖僧止兒終於收起偽善的笑容,一股恐怖的殺氣伴隨周圍那些血肉的蠕動,迅速將其包裹,恨不得現在就將其生吃活剝。然而,麵對這般撲天蓋地的勢仗,霍重卻是絲毫不慌,依舊按照自己的想法繼續道:“你要找我索命,我還要同你算一算舊賬呢!踏破鐵鞋無覓處,沒想到今日你居然主動送上門來了。說,太一門那三十二名弟子是不是害於你手?”
麵對質問,妖僧止兒並沒有回避,而是直截了當道:“如果是我,我一定認。但當時的我確實神智不清,並不知道在那段期間之中發生了什麼事。我隻記得,當我從打坐入定之後恢複過來,便感受到了你們和火容兒的氣息。當然,如果你要認定不改的話,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今日咱們就來一場一對一的公平對決,誰勝誰就複仇成功,反之便是失敗者。如何?”
“哼,我現在不比從前,我的命要比你的命貴重的多,萬一在此期間有個什麼閃失,這損失誰來承擔?”
“你?嗬嗬,你不過是太一門當中一個比較出色的弟子罷了,比你強大,比你修為高深的同輩中人又不是你,你又哪來的勇氣說出剛才那番話?”
“就憑罪兆妖王!”
“什麼!”
妖僧止兒倒退半步,重新審視了一番麵前的男子之後,進而怪笑道:“少在那裡故弄玄虛,我怎麼不知道妖王大人手下還有你這麼一號人物?不瞞你說,陰魁王早已與罪兆妖王統一立場,而如今的我便相當於罪兆妖王的使者,負責去往各處傳達他老人家的禦令。你想騙我,簡直太可笑了。”
本以為這麼一番言論之後,霍重會有所收斂。怎料,站在那裡的霍重忽然肆意大笑起來,聲音之大,震得妖僧止兒雙耳嗡嗡作響,就連附近的血肉禁製也開始出現鬆動剝離的跡象。見此情形,妖僧止兒心中盤算道:“幾日不見,這家夥的修為為何會突飛猛進,還是說之前初次相見的時候他有意隱瞞自己的真正實力?本以為可以輕易取勝,現在看來有些天真了。”
“怎麼,為何臉色那麼差?也對,突然之間獲得這麼一股強大力量,連我自己都有點難以置信。而賦予我這部分力量的不是旁人,正是妖王大人。”
“哼,胡說八道,一妖一人,你們怎麼可能走到一起?”
“是啊!起初我也是這麼說的,但當我知曉他的真實身份之後,才終於明白這個世界是有多麼可笑。”
妖僧止兒一臉狐疑地問道:“真實身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罪兆妖王就是罪兆妖王,哪還有什麼真實身份可言,你該不會在與我兜圈子、浪費時間吧?”
“嗬嗬,果然,你在整局當中充當的不過是一枚最小的棋子而已,原來從頭到尾,你什麼都不知情啊!既然如此,你這次前來清之境的目的又是什麼?陰魁王又在打什麼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