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之中,微弱的哭泣聲不斷撩撥著夜色,使得掛在空中有圓月顯得格外清冷,又仿佛是在嘲諷屋裡的可憐人,孤立無援。
“嗞~”
突然之間,屋中的角落之中開出一道暗門,一道身影瞬間從裡麵爬了出來,幾步便來到了正在抽咽的那人跟前,俯下身子,順手將其身上的繩索解除。此時,哭泣之人這才看清,蹲在自己麵前的竟是一張熟悉麵孔。
“你……你是之前的那個……怎麼又回來了,用不著你來假惺惺地救我,讓我一個人在這裡活活哭死吧!”
看著這位曾經不可一世、刁蠻任性的怡真公主,竟也有如此楚楚可憐、惹人疼愛的一麵,焰魔駒索性坐倒下來,眼皮抬了抬,終於還是沒能抬起,當即壓低聲音道:“對不起,之前是我的朋友太過莽撞。不過,你也不要全怪他們,要罰就罰我吧!”
怡真公主瞧了瞧對方的身後,見除了一片漆黑之外,空空如也,於是發問道:“你的同伴呢,他們怎麼沒有跟過來?”
焰魔駒怪笑道:“你以為他們會同意我過來給你鬆綁嗎?我是偷偷出來的。不過,還是那句話,一人做事一人當。他們是為救我所惹了你,就算到時候怪罪,也應該我第一個上前受罰。彆的不說,我隻求你能看在我們同你爹一起‘演戲’的情麵上,放他們一馬。”
怡真公主活動了一下生疼的手腕,旋即在毫無征兆地情況之下,用力打在焰魔駒的臉頰之上。後者整個人登時愣住,一時間也沒有想好該如何回應這一巴掌的威力。
“呐,這是你自己說的,怪不得我。”
“你……你這人怎麼如此野蠻!我不過是客道幾句而已,你居然真舍得打?”
怡真公主倏爾站起身來,洋洋得意道:“怎麼了,我從小到大做事向來如此,有仇必報,絕不過夜。嘿嘿,不過有一說一,打完剛才那一掌之後,本公主的心情立時大好,心裡的火氣也衰減了大半。這樣,你忍一忍,讓我再打兩掌,之後就當恩怨一筆勾銷。如何?”
焰魔駒捂著紅腫的側臉,口齒含糊道:“不,不行,讓外人知道我焰魔駒被一個女人摑掌,那是件多麼丟臉的事情。一掌就一掌,咱們的債兩清了。”
“嘿,你這男人生得可真是生胸狹窄。還有,什麼叫‘被一個女人摑掌丟臉’,你可知道天底下想被我打的男人多了去了,平常人想要享受這種待遇還挨不上呢!不管,今天無論如何,你們得讓本公主痛快痛快!”
眼見怡真公主興致衝衝地向自己撲來,焰魔駒就此一滾,雙臂猛然抱住對方的膝蓋,順勢朝旁邊一摔,隻聽“砰”的一聲悶響,怡真公主整個人被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而焰魔駒則趁機騎到對方的小腹上,並運足力氣向下一坐,痛得怡真公主的眼圈登時又紅了起來。
“哎,打得好好的,你怎麼又要哭。算了算了,你要打就要打吧,大不了就是回去被火容兒和霍重笑話幾天,總比在這受你煎熬的好。”
說著,焰魔駒四肢一癱,當即滾倒在地。然而,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旁邊的人卻是遲遲沒有動靜。
“喂,你在搞什麼鬼,剛才不是你吵著要掌摑的嗎?怎麼突然之間……”
話音未落,焰魔駒隻覺得兩片柔軟的東西忽然緊貼在自己的嘴唇之上,待他將其托起之際,這才愕然發現那竟是怡真公主的赤焰紅唇。
“公主你……”
“堂也拜了,人也欺了,你現在是想不認賬是嗎?焰魔駒是吧,從今往後,你若膽敢有負於我,我怡真定讓你下十八層地獄。”
“公主!”
狐夫人的彆院之中。
火容兒一個人坐在石凳之上,不時向外張望著,一有風吹草動便立即站起來,然而仔細辨彆之後,才發現路過的並非要等之人。不知不覺之間,天色已暗,院外的熙攘聲也愈發低靡。因為成親一事,整個府邸上上下下幾乎忙昏了頭,現如今好不容易告一段落,大家自然是儘早安歇,不願在外逗留片刻。
吱扭一聲,正房屋門忽然打開,一名丫鬟端著一個盛有食物的餐盤拿到桌前,麵露不悅道:“這是夫人讓我轉交給你的,趁熱吃吧!”
火容兒尷尬地笑了笑,剛要道謝。誰知那丫鬟又道:“你若是替我們夫人著想,就不該繼續停留在這裡。畢竟,男女有彆。況且,這裡是天貴人的府邸,若是被家主發現,你和夫人都要遭到滅頂之災,你也不想讓夫人為你以身犯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