虺邪回頭望了一眼來時的方向,隨即麵色微沉,自言自語道:“花懸壺,原來你躲在這裡麼……沒想到跨越了那麼遠的距離,居然被我在這裡找到你了。也許,這就是我們之間的緣分。”
說完這些,他將頭轉向樹邊二人,進而又道:“走!我同你們再去一趟。”
女人遲疑了一下,不禁道:“可是,我怕神醫他……”
“放心,這次有我在,他不敢不露麵。”
雖然心中覺得這麼做十分不妥,但眼下救命要緊,夫婦二人隻得死馬當活馬醫,女人將男子從地上攙扶起來之後,隨即跟著虺邪的腳步,再次朝北麵行去。不多時的工夫,他們已經回到之前的那片區域之中。然而,令三人始料未及的是,之前出來的時候還好端端的空地之上,如今竟然飄浮起一股淡紫色的煙霧,乍一聞起來有種隱約的腥臭味,但對身體似乎並沒有什麼影響,經脈之中的真氣運轉也沒出現異常情況。
“仁兄,這是……”
“你們兩個先用水將衣物打濕之後,遮住口鼻。這煙霧雖然不至於讓人喪命,但長時間吸食的話恐怕會有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還是小心為妙。畢竟,藏身其中的可是聲名顯赫的醫聖花懸壺。既然他有讓人起死回生的能力,便也具備著殺人於彈指之間的恐怖實力。你們在這裡等著,我去去就回。”
穿過那重重紫霧,虺邪本以為自己已經來到了那座孫院跟前。然而,放眼望去,前方還是灰蒙蒙的一片,回頭望向走來的方位,怎料走過來的路徑此刻也已經被紫煙充斥,一時間竟也分不清東南西北。他也沒有料到,自己竟會這巴掌大小的地界生生給困住了。
“請問屋中的可是花懸壺花神醫?我乃極惡凶界人士虺邪,今日前來想要請先生賜藥,救我朋友於生死之間。”
此話剛一出口,在那霧氣最為濃鬱的方向處,忽然傳來一聲“咦”,隨後語氣不悅道:“你怎麼又回來了,不是讓你離開麼?”
虺邪一聽說話之人是之前那名牧牛童子,於是緊接道:“說來真是慚愧。可是在下剛剛初次前來,並不知曉先生的來曆,更不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花懸壺。據我所知,先生曾經遊曆天下名山大河,曾經有一段時間就在極惡凶界當中落足過。敢問先生,可還記得靈王巨座?”
本以為提到“靈王”二字之後,屋中的花懸壺會破例出門一見真容。可怎料,此刻說話的還是那位童子,隻是說話的語氣變得更加古怪,且陰沉:“靈王又怎麼了,我們家先生說了不見客就是不見,彆說是你這小小的護衛前來,就算是他親自到場,也照應請不到我家的先生。最後好心提醒你一句,你所處的這片區域當中已經被施下了百步迷眼香。彆以為仗著自己修為高強,就能在此橫行無阻。一旦吸食此物過量的話,你將會終生陷入在幻霧迷境之中,無法自拔。好了,趁著時間不晚,快些離開吧!”
“想走?你得問過我才行!”
事已至此,虺邪已然不打算繼續客道下去,隻見他右手箕張之間,一股狂風當即自衣袖之中呼嘯而出。這股風力之強,範圍之廣,竟然席卷了場中大半的紫色煙霧,將其彙聚成為一道橫向的煙柱。而因為其它區域的煙霧數量急劇減少,原本糟糕透頂的視野登時變得澄清起來,而立在院中籬笆之後的那名藥童也隨即顯露出原本真身。
“這是……虺龍族的招式麼,看來是小瞧你了。”
對於藥童一語道破自己的來曆,虺邪雖然稍顯意外,但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因此停下。隻見他猿身欺上,一起一落之間,已然迫到對方的眼前,左手由掌變爪,欲要擒拿對方的肩頭。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藥童生得小巧,可體內的骨頭卻是更加綿軟,這一抓下去非但沒能將人拿住,還讓對方趁機“呲溜”一下從指間逃走了。雖然心中萬般驚詫,但虺邪也隻得補招再上。也就在這個時候,先前被藥童拴在牛棚之中的那頭黃牛忽然“哞”的一聲大叫。頃刻之間,牛棚的整個茅草屋頂登時被其中澎湃的氣勁衝飛起來,緊接著一道黃金色的光影自其中陡然長起,眨眼之間便已有山丘大小。這邊虺邪還沒有從之前的震驚之中緩過神來,那隻巨物已然邁著沉重無比的腳步,驟然朝他猛踏下來。不遠處,那對前來求藥的夫婦見此情形不由得驚呼一聲,尤其是那女人甚至已經回過身去,生怕看到虺邪待會血肉模糊的慘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