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無憂見對方遲遲沒有繼續說下去,於是索性道:“你是怕自己偽裝的事情已經被族長虺宏察覺,為了防止他對你痛下毒手,所以才急著找人給你幫忙,對吧?”
虺邪點頭道:“說實話,我活了這麼久,就算今天要死,我也無怨無悔。可虺火年紀尚小,還有許多的精彩人生沒有享受。如果我們父子二人之間隻能活一個的話,我希望將生的希望交給他。”
孫無憂打量著這份神情悲痛的父親,胸中隱隱有了惻隱之心,隨後道:“可惜,那個虺宏一定知道斬草除根的道理,就算你願意為了虺火去死,可前者可不會放過你那寶貝兒子。”
“所以我才找到了你。不知為何,我在你的身上嗅到了一股似曾相識的氣息,與我以前相識的一名絕強者十分相似。雖說以你目前的實力不足以硬抗族長虺宏,但保住虺火的性命,應該還是不在話下的。”
孫無憂頓了一頓,忽然冷笑地問道:“憑什麼,我為何要為一個毫不相乾的人舍生忘死,這筆買賣不劃算。”
虺邪咬了咬牙,如釋重負道:“本來,我是將那東西留給虺火的,況且剛才他的殞火死星被你破壞,身上沒了得心應手的法寶,戰力自然會大打折扣。但仔細想想,如果趙把我手裡的東西交給他,以他麵前的實力,非但保護不了這件寶貝,說不定還要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有些時候,失去比獲得更加有利,你說呢?”
孫無憂嗬嗬笑道:“什麼樣的燙手山芋,我倒想一睹它的真容。不過,就算你把身上的寶貝拿出來,我也未必肯與你合作。”
“是嗎?”
說話間,虺邪昂起頭來,咽喉之中忽然傳來陣陣乾嘔的動靜,片刻之後,一枚混著血絲的黃片玉片緩緩自其口中吐露,孫無憂體內的左道神見狀當即驚聲道:“這莫非是……”
“呈圭!”
孫無憂淡淡一笑,順勢看向旁邊,與此同時,剛剛還空空如也的方位上倏爾興起一陣異樣的波瀾,緊接著一道挺拔軒昂的身影從那五色迷障的圍幕之中走了出來,剛好就在孫無憂右側不到一丈的位置處。
“靈王,你終於來了!”
虺邪見靈王巨座乍現眼前,當即將那口中的玉片抽離出來,緊緊攥於掌心之中,緊跟著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對方,而後才戰戰兢兢道:“真的是你,靈王巨座!”
“抱歉,不過事情過去的有些太久,而我的記性又向來不好,所以記不起你的名字了。不過,你手裡的呈圭是真的嗎?我記得二十多年前,此物應該已經損毀了才是。”
虺邪不由得看向孫無憂,希望對方能在這個時候為自己解圍。不過,後者似乎並沒有插手阻止的樣子,反倒顯出一副看客的模樣,安然自若地站在那裡,靜靜等待事情的推進。
“靈王,我和你說。這呈圭和你沒有關係,它是我的。”
靈王巨座歪了下頭,進而看向對方手裡的玉片,皺眉思索了片刻之後,隨即開口道:“隻要是極惡凶界的子民都知道,呈圭斥臬乃是靈王身上的兩大寶物,甚至可以說是靈王力量的事實體化。但因為那場歸零之戰,這對聖物先後遺失,自那便再無音訊。據我了解,兩器之中的斥臬被一個躲藏在虛空之間的異界者行順手牽羊之便,從中偷了回去。而至於呈圭,則是因為當時參戰者孫長空的一時私心,耗儘了其中能量,呈圭寶鑒自此也就名存實亡。按照這個事情脈絡,你如今手裡的呈圭即便是真的,也不過是呈圭‘死’後留下的軀殼而已,不具備任何神通能力。對於這樣的廢品,我自然不會有絲毫想法。不過……”
虺邪當即將握著呈圭玉片的手背到身後,隨即斬釘截鐵道:“我說過,這件東西與你無關,更與這個極惡凶界扯不上半點關係。這裡沒有你的事情,你可以走了。”
靈王巨座看向一旁的孫無憂,隨即問道:“我現在應該走嗎?”
孫無憂呲牙笑道:“隨意,反正我對那東西沒有想法。如他前不久所說的那樣,此物雖是寶貝,但若是落到德位不配之人的手上,說不定還會適得其反,引火燒身。我自認為福薄命舛,還是不要染指的好。”
“嗯……識時務者為俊傑。這一點你倒與你那父親十分相像。對麵那位,你叫虺邪是吧,能不能勞煩你講一講此物的來曆,你又是如何獲得的呢?”
此刻,以一迎二的虺邪已經汗流浹背,隱約感覺到不祥的他,如今已經開始後悔“招惹”麵前的年輕人。然而,麵前這兩大絕世高手,即便自己現在想要抽身,也是萬萬不能。想到這裡,他當即將心一橫,重新將呈圭橫在身前,但大拇指卻在此刻抵在玉片中間靠上的位置,隻要輕輕一拗,便能將其一折兩段。見此情形,剛剛還滿麵春風的靈王巨座立即顯露出擔心的表情,口氣也隨之變得嚴厲起來:“你要做什麼,你這是在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