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越尋思越覺得委屈,後麵索性放聲大哭起來,無論華青山如何勸說,都於事無補。夾在中間的靈王巨座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隻得在旁邊不住地乾笑,若非眼下還有其它要事,非得轉身離開不可。
“娘,你感覺怎麼樣?”孫無憂不顧一旁哭鬨的翠兒,一心都在母親柳如音的身上。後者聽聞屋裡的哭聲,旋即挪開靈王巨座的手掌,並在孫無憂的攙扶之下緩緩坐起,並尋聲看向華青山的背後,張口呼喚道:“那邊的姑娘,走近些讓我看一看。”
此話一出,翠兒的聲音戛然而止,華青山這才趁勢將人從背後輕輕推了出來,小聲在她耳邊道:“去吧,有靈王在這裡,沒人敢欺負你。”
就這樣,翠兒重新來到床邊,孫無憂不知所措之間,隻得將目光挪向彆處,卻不知床上的柳如音隻看了對方一眼,臉上便已浮現出會心的笑容,一改往日嚴厲清高的個性,招手招呼道:“來,坐過來。”
就這樣,翠兒扭捏地“蹭”到床邊處,柳如音見狀當即對孫無憂道:“無憂,這個就是你未過門的妻子,記得以後好好對人家。”
“啊?娘,怎麼連你也……”
靈王巨座道:“無憂,這裡麵的來龍去脈你不知道,我來為你……”
柳如音搖頭道:“算了,還是讓我來吧!”
柳如音伸手抓起孫無憂的寬大手掌,輕輕將其蓋在以兒的纖纖細手之上,進而又道:“無憂,你不知道其中詳情,我不怪你。其實,當初我也沒有在現場,其中的細節,我也是偶然之間聽你爹提起過。當初他來到極惡凶界之中,與幾位朋友一起淪落到一處僻靜之地,也就是所謂的‘龜掩村’。包括你爹在內,一行幾人全都得到了村人的細心照料,痊愈之後的他們本想儘快離開。卻不想就在這個節骨眼上,仇人尋跡殺上門來,將好端端的龜掩村變成了人間地獄,村民幾乎全部喪命,隻有少數幾人存活下來。而在這些幸存者當中,便有一名懷胎不久的孕婦。在解決了所有的敵人之後,你爹他們幾個將這些幸存者送往了安全地點,並在離開之前,與那名婦人許下諾言,若是男嬰,便與當時年幼的你結為異性兄弟,若是女嬰便作一對良緣伉儷。這麼說來,翠兒你就是當初那名婦人的女兒吧!”
翠兒輕輕頷首道:“可惜,我娘生我的時候發生了難產,我才一落生她便撒手人寰。這麼多年來,都是爺爺充當爹娘的角色,含辛茹苦地撫養我長大。”
靈王巨座輕咳一聲,翠兒趕緊又道:“哦對,靈王大人對我也是百般嗬護,教我識字讀書,還傳我武功靈法,讓我防身禦敵。不過,我質資有限,而大人所授的功法又太過高深,所以即便是到了這個年紀,我還是學無所成,更不要說趕追前人腳步了。”
柳如音吃力地向前探出身子,用那隻溫暖的右手輕輕撫摸翠兒的頭頂,柔聲道:“原來,你也是個苦命的孩子,這麼多年孤苦無依,真是為難你了。”
華青山邁步上前道:“什麼叫孤苦無依,我難道不是喘氣的麼?我雖然不是他的血親,但對待翠兒絕對是視若己出,應了那句‘含在嘴裡怕化了,拿在手裡怕碎了’的老話,我華青山從未虧待過翠兒,此心天地可鑒。”
意識到自己方才話語失態,華青山尷尬地咂了咂嘴,隨後退到一旁。柳如音見狀微笑道:“老先生不要見怪,我剛剛睡醒過來,頭腦還不清醒,如有冒犯,望請海涵。”
待所有的聲音全部消失之後,孫無憂這才重新抬起目光,看著近在眼前的女子以翠兒,心中五味雜陳,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麵對這位陌生又親近的“故人”。要說還是身為娘親的柳如音了解自己的兒子,見其表情難看,欲言又止,已然隱約猜到其中另有隱情,於是再次開口道:“畢竟是一輩子的事情,若是真的如此草率,我這個當婆婆的還看不過去呢。這樣,你們先去夢府外麵四處轉轉,改換一下心情,我和無憂說些話,順便開導開導他,你們看怎麼樣?”
華青山道:“現在叫親家有些早了,但你既然是孫長空的夫人,自然能夠當得了這孩子的家。不過,我們翠兒也不是非你們的孫無憂不嫁,不是常說‘強扭的瓜不甜’麼,一切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說完,華青山伸手拉起床邊的翠兒,二人一前一後飛快地衝到門口處,翠兒不舍地回頭望了一眼孫無憂,最終經受不住,還是被華青山強行拽出了房間。興浪獸與靈王巨座相視一眼,旋即道:“這麼久不見,我也有好多事情和你說,咱們也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