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瓊的表情極為痛苦,若不是如今有傷在身,早已衝上去與孫無憂打作一團。可稍一分神,身上剛剛壓製下的傷勢便立即死灰複燃,在這種情況之下,哪怕是鋼鐵意誌也難以經受這般強烈衝擊,身體一晃,已然坐倒在地。
“侯大人!”
孫無憂邁步上前,一旁的陳清蹤蹤趕緊出言阻止道:“彆,小心其中有詐!”
“無妨,大不了就受他一招,也算我曾經欠他的。”
說話間,孫無憂已經來到侯瓊的身邊,為其檢查傷勢。在後者驚訝的目光之中,孫無憂利用自己身上的衣物為其包紮傷口,又調動起僅有的幽冥鬼力,為其療傷運氣。片刻之後,侯瓊灰白的臉頰之上已經有了些許血色,再看的孫無憂滿臉倦意,顯然剛剛的運功對其損耗相當巨大。
“你……你居然出手救我!”
孫無憂苦笑道:“不然要眼睜睜地看著你死在這裡麼?而且,你也並沒有像陳清蹤擔心的那樣對我出手偷襲。”
侯瓊愣了一下,而後搖搖頭道:“你看錯我我了。不瞞你說,我確實想要趁機報複你。畢竟我已經變洞這副模樣,能不能活著看到明天的太陽都是未知數,就算要死,也得拉一個墊背的,你說是不是?”
孫無憂啞然,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而這時候,陳清蹤早已來到跟前,張口冷笑道:“那你該慶幸自己及時幡然醒悟,不然你的救命恩人一死,你也休想活命。”
片刻休整之後,孫無憂終於詢問道:“侯大人,你在冥山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又是誰將你傷得如此之得,險些因此喪命?”
侯瓊揉了揉仍在隱隱作痛的傷口,旋即歎息道:“我本以為倚靠上神由魔君這棵大樹,從此之後便能高枕無憂。誰成想,他周圍的那幾個妖人各懷鬼胎,無論是秦峰,妖追影,甚至是妖發夢,都有自己的打算。”
一聽到“妖發夢”三個字,孫無憂沸身一顫,心中五味雜陳。旁邊的陳清蹤看出他的異樣,卻並未直接點明,而是張口道:“這麼說來,打傷你的就是他們之中的一個或幾個?”
“不,傷我的另有其人。不過最讓我心寒的是,明知我身處危難之間,他們幾人為求自保,顯現出魔鬼一樣的冷漠與無情,任憑對方對我殺招相加。我的機關獸也是在那個時候被敵人摧毀的,現在想想真是讓人心痛不已。”
陳清蹤輕描淡寫道:“不過是隻機關獸而已,日後大不了再製造一尊便是。”
侯瓊微慍道:“你懂什麼,我的機關獸怎麼會和其它那些存世的一個模樣,其中不隻包含著我的心血智慧,還有諸多已經從世間絕跡的珍貴之物,一旦損毀便不可複製。現在好了,沒了機關獸,我的實力大打折扣,以後就算回到佐鄉之中,也難以恢複以往的榮光和輝煌,我還不如就此浪跡天涯,做一名閒人散士來得輕鬆自在,至少不用再去在意世人的眼光。”
見侯瓊越說語氣也是傷感,於心不忍的孫無憂終於出聲道:“侯大人,我知道那機關獸是你的畢生心血,但沒了就是沒了,與其為失去的東西扼腕消沉,不如重拾信心,東山再起。我想憑借你的聰明才智,就算造不成那樣的完美之作,仿造一件相差不遠的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無論如何先將眼前的難關度過再說。”
侯瓊白了一眼孫無憂,沒好氣道:“你說的輕巧,我現在身邊什麼都沒有,就算我有心複製,又能去哪裡尋找合適的材料?”
此話一出,孫無憂抬頭看向站著的陳清蹤,後者先是一怔,而後猛地提高嗓門道:“不是吧!你該不會是想……”
“嘿嘿,陳兄,果然還是你懂我。”
見孫無憂臉上的笑容愈發濃鬱,陳清蹤連忙回絕道:“這不行。那天鷹機關獸是我借出來的,你們私自將其改造,回頭我該如何向那韓大人交待?”
“什麼?你說天鷹?難道你們提到的韓大人是韓標?你們把他的得意之作天鷹搞過來了?”
也不知怎的,簡單的幾句話過後,剛才還意誌消沉,心如死灰的侯瓊居然重生一般,眼中重新亮起希望的光芒。他不顧身上未愈的傷勢,連忙起身在四周尋找了一遍,而後才道:“在哪裡,你們把隻機關獸藏到什麼地方去了。我和韓標相識了十餘年,卻從未真正見過那隻傳說之中的那尊機關獸的天空之王天鷹,沒想到今時今日居然有了機會。那老小子是有兩小子,我若能夠掌握,機關術的造詣定能再上一層。介時,整個初升大陸也無人能是我侯瓊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