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離了田莊這個是非之地,孫無憂與王小薛繼續西行。然而,現在的二人略顯茫然,隻因為苦苦追尋的神由魔君居然再次從他們的眼皮底下逃走,如今對方元氣大傷,勢必會選一處安全之地潛心養傷,要想找到他,簡直比登天還難。
看著漸漸升起來的太陽,王小薛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張口埋怨道:“昨晚一宿沒睡,我現在是又困又餓,我們不會一整天都要這樣走下去吧!”
孫無憂麵色慘白道:“說實話,我的狀態也不太好。可我們剛剛離開田莊,距離下一個城鎮還有一段距離,這其間人煙稀少,剛才向路人詢問的時候你也聽到了,恐怕再走二三十裡才能見到人煙。現在抱怨實在沒用,還是咬緊牙關繼續克服吧!”
孫無憂因為昨夜與秦廣一戰,體力幾度透支,能夠支撐到現在,可以說是奇跡之中的奇跡。然而,他畢竟也是血肉之軀,分散在經絡筋骨之中黃金巢也需要一定時間的休息,再這麼走下去,非得暈厥不可,但他又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耽誤行程,隻得強逼著自己接著趕路。就在他口乾舌燥,意誌幾近崩潰之前,一個不起眼的茶攤忽然進入到他的視野之中。
“我不是在做夢吧!王小薛,你看前麵是不是有家店麵?”
王小薛眯著眼向前望了一望,而後轉過身來用力點頭道:“我說,咱們的幻覺怎麼會出奇的一致,難道我是在做夢?”
將信將疑的二人快步來到跟前,見那攤主並不是像是妖魔幻化的異類,這才放下心中戒備。後者見二位看自己的目光十分怪異,一股寒意當即打心底升起,於是趕緊詢問道:“二位要些什麼,還是小的臉上有什麼臟東西?”
王小薛驚奇道:“我的媽呀,居然是活的。”
攤主乾笑道:“當然是活的,死人可不會擺攤售賣。二位喝茶麼,這裡有剛蒸好的包子,您可以嘗一嘗。”
顧不上太多,二人趕緊坐下,不時一大壺茶以及兩屜包子被相繼端了上來,孫無憂與王小薛狼吞虎咽了一番之後,進食的速度終於放慢下來,推主小販看得兩眼發直,誤以為他們是還未來得及投胎的餓死鬼。
“二位客官真是好飯量,你們也是為了金刀會來的麼?”
孫無憂抬起頭來,嘴裡還含著半個沒有嚼碎的包子,口齒不清道:“金刀會?那是乾什麼的?”
“啊……哈哈,是小的誤會了。看來二位是外麵來的路人,碰巧途經此地。這裡再往前兩二裡路就是臭名昭著的黑死嶺。以前戰亂的時候,那裡死過不少人,而且還發生了一係列詭異的事件,使得這附近一度成為了禁區絕地,不熟悉這裡的人根本不敢接近此地。可就在這某一天,一個不知名的刀客突然現身,將那潛伏的妖魔成功斬殺,還了黑死嶺一個清白。刀客臨走之前,將自己的佩刀留了下來,並將其插在黑死嶺的最高處,以此來震懾那些邪祟異類。再之後,得知此事的英雄俠客紛紛來此瞻仰高人神跡,並湊錢建了座廟,專門用來供奉那柄金刀,並將山廟建成的那一天稱作蕩魔日,每年那一天都會到廟裡祭拜,以求來年諸事順心。”
王小薛道:“嘿,這麼說來他們是給活人祭祀麼?真是一群無知之徒。”
孫無憂不禁問道:“此話怎講?”
王小薛回道:“向來都是亡者神仙受祭,什麼時候你見過在世的人被人供在廟宇之中,吸食香火?這麼搞,那位刀客非但無法保佑他們,說不定還會因為此般行為壽元遽損,如今在不在世都是個未知數。”
攤主搔頭道:“這個……小的就不知情了。反正,每年這一天,邊西地慪的大量英雄豪傑都會齊聚到此,我們這些走夫小販自然也會過來湊湊熱鬨,賺點薄銀,養活一家老小。”
孫無憂頷首道:“嗯,你們也挺不容易的。好了,故事挺完,我們吃得也差不多了,算一算多少錢。”
攤主喜笑顏開道:“一百八十兩。”
“多少?”王小薛尖聲質問道。
“哦,看在咱們這麼有緣的份兒上,我就收你們一百五十兩好了。”
王小薛怫然道:“你當我們是傻子呆子麼?幾屜包子加上這麼一壺破茶葉,居然要收一百五十兩?你怎麼不直接去搶呢?”
“嘿嘿,不瞞二位說,小的在出來擺攤之前,確實在山上當過一陣子山賊,可惜後來窩裡內鬥,幾位當家的相繼身亡,我們這些作小的隻得作鳥獸散,各自回家另謀生計。有一說一,一百五十兩已經不貴了,這荒郊野外,連個人影看不見,能碰到我已經是你們的幸運了。和身家性命相比,那點銀兩又算得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