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孫無憂所料的那樣,一路之上平安無事,待日落西山之際,二人已經走過了大半個戈壁灘,再往前行一二十裡路,便能徹底脫離這片無水“死海”。看到前麵有一塊可供休息的岩體,兩人趕緊快步上前,就著仍然發燙的石壁,順勢坐了下來。孫無憂的旁邊,書生王小薛已經精疲力竭,幾乎透支,因為烈日燒烤,加上長時間得不到飲水補充,如今的他竟已比先前出來的時候瘦了整整兩圈,使得那件原本就已經相當肥大的長袍顯得更加累贅多餘。
“噮,你不是說你野外生活經驗充足,什麼樣的環境都難不倒你麼。我現在渴得要命,能不能給我找些水過來喝,我感覺自己要脫水而亡了。”
孫無憂四下看了看,隨即道:“我看這裡已經到了戈壁與外麵的外緣處,說不定要附近就有水源。你若真的走不動了,就先在這裡依靠著休息一下,我去找找看,說不定能尋到一些。”
說完,孫無憂起身就走,一路朝西邊繼續走去。不多時,路的兩旁已經出現了少許綠植,雖然並非大葉植物,但至少已經有了生氣。再往前麵,幾隻不知從哪裡跑來的山羊正在邊上悠閒地吃著地上的野草,再往前麵不久處,便有一處水沆。孫無憂連忙跑了過去,不管水質乾不乾淨,上來便連掏了幾口,猛灌下肚。一時間,缺水嚴重的身體立即活了過來,原本消失的力氣此刻也在飛快恢複,不時便已狀態飽滿,疲憊全消。自己雖然已經解渴,但想起往回帶水的事情,孫無憂再次發愁起來。他本想宰隻羊,用其體內的羊肚亦或外麵的羊皮,以來作為盛水的容器。但轉念一想,這幾個小家夥沒招誰,沒惹誰,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死在這裡實在有些冤枉。想到這裡,孫無憂不經意間看到地上一塊體積較大的岩石,靈機一動的他,當即喜上眉梢。來到跟前,簡直地使出幾記手刀之後,岩石外側已經被他削得圓滑了許多,緊接著他又用自己那堪比利器的手指,在岩石之上一通猛戳,直至在岩石上方生生掏出了一個人頭大小的窟窿,這才作罷。
“哈哈哈,雖然簡陋了一點,但至少不用殺羊了。王小薛,你該感謝我的。”
簡單地打磨了一下石碗的內側,孫無憂來到水坑邊上,將水麵上方飄著的異物輕輕撥去,石碗順勢探了進去,而後盛了滿滿一碗出來。端著勝利的果實,孫無憂邁著輕快的步伐,轉眼之間便已回到了那塊岩石之下。可讓他匪夷所思的是,之前還在這裡休息的王小薛,此刻居然人不見了。
“這小子去哪了,莫非去周圍方便了?”
孫無憂拔著脖子,左右觀察了一番,卻並非看到對方的身影。一時間,一股不祥之感浮上心頭,低頭繼續觀察剛剛王小薛待過的地方,見周圍並無掙紮痕跡,也無野獸路過的跡象,他的心這才稍稍安定一些。
“不應該啊!我才去了一小會兒,就算他與我同時離開,也不至於跑得連影都找不見了。不行,天色要黑了,這荒郊野外的,他一個書生可應付不了,得在天色完全暗沉下來找到他。”
想到這裡,孫無憂看了一眼心裡的石碗,索性將東西放到岩石之下。轉身朝後頭後麵的南邊行去。不得不承認,這片戈壁的範圍實在廣闊,也就是他體力過人,毅誌非凡,換個普通人早就放棄尋人。天邊,太陽已經堅持不住,馬上就要徹底沉入地平線,孫無憂心中焦急,不由得放聲呼喊道:“王小薛,你在哪,聽到之後回句話。”
稍待片刻,一個斷斷續續的身影忽然從不遠處傳來:“孫無憂,快來救我!”
一聽是王小薛的呼救聲,孫無憂聞聲尋去,沒成想才沒走幾步,一個踉蹌連人帶土全部都掉了下去。來不及緩和,孫無憂順勢吃翻滾一下,連忙站起身來,低頭一看,王小薛一臉哭相地坐在那裡,可憐兮兮望著他,眼看就要流下淚水。
“你這家夥怎麼這麼不叫人省心,剛才不是在石頭下麵坐著麼,怎麼跑到這個鬼地方來了?”王小薛蹶著嘴,滿臉委屈道:“我也不想啊!剛才突然內急,我尋思離開路遠一些再解決,省得被彆人發現。可不成想,剛走到這裡,我便不小心掉了下來,還把腳踝給扭了,現在疼得要命。如你所說,我好像真的不適合闖蕩江湖,現在隻能給你添麻煩了。”
孫無憂擺手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看看你的腳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