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逼到絕境上的時候,勇氣與膽識是無法想象的。
現在的孫無憂便是如此。
方才,他已精疲力竭,甚至連對付區區幾隻凶蚊都要精打細算,不敢有一絲一毫的疏忽。然而,麵對蚊王這樣的空前強敵,無論他如何算計,都無法安然脫身;更何況,現在的他還要帶上一個幾近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更是難上加難。在這種前提之下,孫無憂隻得鋌而走險,然後就有了之前的那一幕。
經過了這一兩年的修習與熟悉,孫無憂對於役同這門讖技已經有了全麵的了解,雖然還未掌握其中的精髓奧義,但對其禁忌諸事卻已了然於心。
役同雖然能夠吸收複刻其它個體的炁,但所謂的極限卻並沒有想象之中的那般高超。好比上次在雲魔崖下強行吸收遮天皇的真神降臨之力,雖然隻是嘗試性地令其引爆,但隨之帶來的副作用卻依然十分可怕,霸道的反噬幾乎撕碎了他的全身經脈,多虧他體魄異於常人,自愈能力又相當出眾,這才能夠轉危為安。也正是因為那次經曆,使得孫無憂對於役同這門神技變得若即若離,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處理。
然而,在這等敵我雙方實力太過懸殊的情況之下,孫無憂也隻能舍身一試,因為隻有這樣才能有一線生機。就這樣,他將手掌按在了那些紅色的絲線之上,再然後便有了蚊王所見的那一幕。
“你居然可以操縱本王獨門的懸幽脈,這是怎麼回事,快說,你到底是誰!”
眼見孫無憂見那一束紅線變化成了一隻栩栩如生的凶煞之龍,蚊王再也不敢輕視眼前的年輕人,神色也變得空前凝重起來。趁此時機,九幽魔姬縱身來到孫無憂的身邊,語氣急促道:“孫無憂,快放下那些絲線,否則你會被它們吞噬的!”
孫無憂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執絲的右手,隻見手背之上果然浮現出一條條細微幾乎不可見的花紋,而那正是所謂的懸幽脈、侵染之後留下的痕跡。如果繼續放任不管的話,他便會向周圍的大地以及樹木一樣,成為懸幽脈的繁殖溫床。
“乾娘,我沒事,你先走,我替你頂著!”
九幽魔姬大步走上前去,二話不說直接打了他一巴掌。孫無憂轉頭去看,隻見對方已經眼中含淚,身體也隨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乾娘怎麼會是那種貪生怕死之徒,你若有個三長兩短,我以後還有何臉麵苟活於世。”
聽到九幽魔姬以最嚴厲的口吻說出最溫柔的話之後,孫無憂臉上的詫異立即被笑容代替,呼吸也比之前平緩了一些:“乾娘,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何況,我體內還有一半的幽冥鬼力,雖說現在還使喚不上,但關鍵時候一定能派上用場。”
“好了,苦情話留著給閻王聽吧,既然你掌握了懸幽脈的使用方法,那本王就不能放你離開了,小子,認命吧!”
說話的工夫,遠處那片血霧已經逼至跟前,如今的蚊王雖然是以庚寅魔將的麵目示人,但在其它凶蚊的眼裡卻與之前無二,因為作為同族人的他們是依靠氣味來辯論身份,與人類以外形區彆身份截然不同。見到蚊王在場,一眾凶蚊蜂擁而上,紛紛跪落在其身前,嘴裡不時發出令人難以理解的怪叫。
“哈哈哈,好,很好!沒想到事情進展得如此順利。如此一來,血霧林與雲海地下的血泉之之力,都已成為我族的囊中之物。這下,我倒要看看誰還能阻止得了本王!”
聽完蚊王方才的“厥詞”之後,孫無憂突然醒悟,原來自己之前撞見凶蚊出沒並不是巧合,而這一切都是蚊王的彌天陰謀。
“乾娘你快讓開,我得趁他們集合之前了結這裡的事情,否則一旦讓蚊王湊齊所有的能量,那就誰也阻止不了他了!”
急呼間,孫無憂右手一揚,手中由懸幽脈集結而成的血色凶龍隨之舒展飛出。蚊王見狀急提一口氣,一眾凶蚊部下隨之紛紛避讓,不敢與那凶龍正麵衝突,以免被其中的威力卷入其中。
“哼哼,不得不承認你的天資確實不錯,隻可惜所知所學隻是皮毛,所以能夠掌握的力量也少得可憐,如果你能喚出妖龍的話,本王或許還能忌憚三分。但以你現在祭出這個玩意,充其量隻能叫蛇,區區草莽之物,怎敢與本王為敵?”
雖說蚊王嘴裡半點沒有讓著孫無憂,但此刻的他手腳已然有些應接不暇,隻因為那凶煞之龍通體以懸幽脈煉化而成,似實而虛,若有似無,極難拿捏,更無法掌握其活動規律。而此廝仗著自己身材嬌小,速度身法異常迅猛,較那蚊王高了何止一籌。這邊蚊王殺招一次次地落空,另一邊的“凶蛇”卻是無往不利,隻要出手便能在對方的身上留下相應的傷痕。如此,數個回合下來,蚊王一方已經方寸大亂,而那凶蛇卻是春風得意,不時混身還會放射出耀眼的紅光,仿佛是在向對方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