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彆了孫無憂與大壯之後,朱霞村村民又照舊回到了緊張忙碌的工作之中,男人外出耕釣樵采,女人在家燒飯做衣,也算是一片祥和安樂景象,與晚間緊張蕭殺的氣氛截然不同。
作為一村之長,木大叔收處理完家中的雜事之後,出來將門帶上。轉身一路疾走,很快便來到一處農院跟前。院中,幾個彪形大漢正在裡麵坐著,見木大叔一來趕緊都迎了上去。
“村長,您終於來了。那裡麵的家夥一經醒來,便一直要死要活,我們幾個怕他做出傻事,所以就先把他打暈了過去,現在正在床上睡著呢!”
木大叔歎了口氣,旋即點頭道:“這一晚辛苦你們幾個了,先回家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吧,我替你們盯一會兒。”
“就您一個人?這恐怕不妥吧!萬一有個什麼意外,連個幫手都沒有。”
木大叔擺手道:“哎,你彆瞧我現在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年輕時候我還是一手好功夫。況且,裡麵的那家夥已經是強弩之末,就算放了他也沒幾天活頭,如今又被你們綁得結結實實,牢不可破,諒他呢通天的本領,也生不了什麼事端。如果真擔心我的話,就趕快回家,睡醒了回來替我也不遲。”
見木大叔這般堅持,幾名大漢隻得訕訕離開,臨走之前還特意保證,一定早去早回。目送著幾人離去,木大叔深吸了口氣,進而推開那年久失修的破木門,徑自走了進去。床上,本來雙眼緊閉的蚊廣忽然睜開雙眼,麵無表情道:“你終於肯露麵了。”
木大叔僵硬地笑了笑,轉身坐在屋裡的條凳上,伸手擦擦頭上的汗珠,有氣無力道:“作村長不容易,朱霞村裡大大小小諸多瑣事,都要我親曆親為,實在脫不開身。”
“哼哼,脫不開身?你就不怕我中途醒來,把你曾經做的醜事統統講給彆人聽?”
說著,床上的蚊廣直接坐了起來,雖然手腳都憶被繩索死死捆住,但憑借自身的優越條件以及敏捷身手,想要做到這一點還是很容易的。然而,如孫無憂所說的那樣,此刻的蚊廣已經是強弩之末,距離油儘燈枯,想來是昨夜蚊戾借給他的那股力量,對其身體造成的負荷過大,這才導致了如今這般後果。稍稍定了定神之後,木大叔站起身來,緩來走到床邊,並道:“這一夜辛苦你了。”
木大叔的話語讓蚊廣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久違的笑容,後者扭動了下自己的脖頸,用下巴指著桌上的茶壺道:“我渴了,給我倒點水過來喝。”
麵對這隻曾經給朱霞村帶來巨大損失的凶蚊隊長,身為村長的木大叔卻是顯露出與之身份極為不趁的趨炎附勢,竟然真的按照對方所說的那樣倒了杯茶,又端到對方的麵前,一臉和氣道:“這茶水略燙,你喝的時候小心一點。”
蚊廣剛剛含起一口茶水,卻是連咽的動作都沒有,直接全部噴在木大叔的臉上,後者用衣袖擦拭著臉上的水漬,嘴邊卻是依然掛笑,似乎對其行為並不生氣。見此情形,蚊廣卻是麵帶譏諷道:“走狗就是走狗,怪不得蚊王大人會對你這個外族人如此器重。”
原來,在朱霞村中,受眾人尊敬愛戴的木大叔,早已與凶蚊族沆瀣一氣,而真正與凶蚊族裡應外合的,正是他這個村長。
“嗬嗬,蚊王位高權重,能受到大人這般賞識,老朽當真是榮幸之至。”
“哼哼,廢話少說。昨天那個混小子在哪裡,我要過去把他千刀萬剮!”
說到這裡,昨夜受傷的脖頸忽然傳來一陣刺痛,令得他不由得呲牙咧嘴,原本麵目可憎的臉龐如今變得更加醜陋,讓人無法與之對視。
“這個……”
接下來,木大叔便將蚊廣失去意識之後,村裡發生的種種事情全盤托出。得知孫無憂已經打道去往黑水潭,屋裡再次響起蚊廣尖銳的笑聲。
“你說那個小子居然去黑水潭尋找我們凶蚊族的大本營?我本以為他有那一身驚世武功,腦筋肯定差不了,沒想到居然是個有勇無謀的愚蠢之人。照你所說的出發時間來看,現在的他恐怕已經變成大家的午餐了,愚蠢,真是愚蠢!”
木大叔汗顏,而後趕忙陪笑道:“蚊廣隊長所言甚是。我本想出言勸阻,怎奈他自恃甚高,好大喜功,既然如此,我也隻能送他上路了。”
“嗯。話雖如此,但一刻看不見他的屍首,我便無法徹底安心。對了,事情安排得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