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之際,天光初霽,孫無憂帶著滿身的血汙,抗著半死不活的陸深,一步一步從坡上走來,左手上的葫蘆還散發著陣陣血腥之氣,而這裡麵裝的正是先前擊殺的那隻幼年蛟鯊的精血。
“數量雖然少了一些,但有總比沒有強。可惜,度魂的副作用過大,竟令那蛟鯊連屍首都沒有留下,否則也不會隻有這麼一點點的收獲。看來進城買東西的事情還得靠後放一放,不管了,先把這家夥和葫蘆送回去吧!”
陸深雖然背叛了孫無憂,甚至一度想將他至於死地。而反過來,孫無憂卻沒有因此痛下殺手,則是給了對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在他看來一,陸深也是一個命運不幸的可憐人,隻是因為一時糊塗加之旁人蠱惑,這才偶然誤入歧途,可以被原諒。孫無憂調整了一些手臂的姿勢,讓肩上的人儘量舒服一些,而後邁著輕快的步伐,徑直踏上回家的路途。然而,還沒真正到達自己所住的那間破屋,周圍環境的異樣便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空氣的香味是怎麼回事,為何先前沒有發現?還是說,現在正值花季,一些不知名的植物悄然綻放,所以才會散發出這樣的沁人心脾的香氣?”
繼續向前走了一段路,一陣微風忽然吹起,孫無憂因為雙手都被占用,所以無法撇開眼前的發絲。而就在這種朦朧模糊的視線之中,一個人影忽然浮現在他的麵前。
“你就是孫無憂麼?”
孫無憂心頭一震,隨手將葫蘆放下,仍右手仍然抗著昏迷不醒的陸深,隨即回道:“是我,你是誰?”
“嘿嘿,你可讓我們好找。孫無憂,和我回去吧!”
“回去?回去哪裡?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究竟是誰?再有,你們把九幽魔姬怎麼樣了?”
孫無憂自然是心知肚明,如此問話隻是想為自己回息儘量多爭取一些時間罷了。而此刻,那位於風中的神秘人已然步出雲紗般的霧氣,一個妙齒少女隨即出現在孫的眼前。
“妾身名叫花十娘,是甲申魔將大人手下的一名部下,此次前來是請孫小哥跟我走一趟,希望你能答應我。”
孫無憂冷笑道:“我若是不答應你呢?”
花十娘掩麵輕笑,笑聲清泠悅耳,讓人精神為之一震。
“妾身是一介女流,若是論功夫修為,可能還不及小哥的一半。魔將大人能派我前來,足以說明我們的誠意,請你不要讓我為難。”
孫無憂冷笑道:“我和你家的大人素不相識,他請我上門想來是沒什麼好事。我一介草民,高攀不起大人那樣的尊貴身份,你還是早些回去吧!”
“哦?你連九幽魔姬的安危都不在乎了嗎?”
孫無憂麵色微變,但聲音依然濃厚,緩緩道:“你們把她怎麼了?”
“嗬嗬,孫小哥不要誤會,九幽魔姬他現在很好。魔將大人正在親自與對談話,希望能以和平的方式解決眼下的困局。”
“和平?哼哼,這就是你所謂的和平?”
說著,孫無憂將肩上的陸深放到地上。花十娘見到那張煞白的臉頰,目光不由得朝旁邊晃動了一下,而後才勉強笑道:“這隻是意外!是他自己立功心切,非要設下圈套引你上鉤的。不過這樣的結局早就被魔將大人料到了,陸深的失敗是注定的。”
“我不管他的行為與你們是否有關,但至少從你剛才的態度來看,你們並不是帶著誠意前來解決事情的。我勸你給我讓開,不然我可就不客氣了!”
孫無憂身形未動,隻將目光投向對麵的花十娘。忽然間,空中狂風呼嘯,卷起的漫天竹葉如同飛刀一樣,將那花十娘團團包圍起來,徹底封死了對方的去路。
“孫小哥,你這又是何必呢?”
孫無憂鎮定自若道:“你是女人,我不想和你大打出手,不想吃苦頭的,就快讓開,否則陸深的模樣就是你的下場。”
聽到孫無憂威脅的口吻,那花十娘不怒反笑,笑聲極為刺耳,且在空間之中不回飄蕩,久久不肯消散。
“是的,我的修為是不如你。但想從我這裡闖過去,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你聞到空氣之中的花香了嗎?”
孫無憂神光倏厲,呼吸也因此變得急促起來:“難道那香味裡麵有問題?”
花十娘奸笑道:“問題還說不上,頂多就是限製你的力量而已。早知道我與你之間的關中,所以在上來之前,我便早早在兩側的樹林之中放置了由我親生培育的銷骨香。此花的香氣能令人四肢無力,內息不繼。不過不用擔心,此花的藥效隻能持續很短的時間,隻要你主動離開這裡,消不了一時半刻,便能恢複原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