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中崖邊的高樓顯得尤為陰怖,就好像一隻裹著厚重披風的幽靈一樣,佇立在孫無憂的麵前。
雲魔崖雖然看守森嚴,但作為“熟人”的孫無憂,卻並沒有遇到太多阻攔。唯一出手的兩名門前弟子,甚至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便雙雙被他撂倒在地。如今的孫無憂便是一隻怨恨的魔鬼,準備潛入樓內向蕭如吟討回公道。
然而,剛一進入樓中,他便傻住了。
大堂之上密密麻麻站著數十個身影而且站位井然有序,連個大氣都不敢喘。而當孫無憂踏入殿上之時,對麵崖主席位的那名女子已經同時開口道:“孫師侄,你終於來了。”
話音一落,眾人全部將目光投向後方的孫無憂,一時間堂上氣氛驟變,仿佛有無數隻看不見的大手,想要借機扼住他的喉嚨。然而,如今的孫無憂已經無所畏懼,即便明知此行是場劫難,依然毫無怯色,冷冷道:“蕭師伯怎麼知道我會來這裡?”
蕭如吟嗬嗬一笑,右手摩挲著左手指尖上的掌門扳指,輕描淡寫道:“如雪如頁那兩個蠢材,我早就料到她們會壞事。所以她倆一經離開這裡,我便已經叫人在此等待。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隻是來的時間稍晚了一些。”
孫無憂冷笑道:“哦,那隻是抱歉了。不過,我娘的事情,我想聽師伯您親自告訴我。至於另兩位師叔的話,我可以當作沒有聽見。”
此話一出,堂上一名女弟子猛然踏步上前,二話不說,抬手便是一劍。
這一劍來得突然,更來得狠毒,專朝著孫無憂的視野死角刺出,準備一擊將其秒殺。然而,孫無憂的實力遠超他的想象,不等劍鋒抵到,孫無憂雙臂一沉,一股拳勁已經自身前砰然掠出,直接將那名女弟子震飛出去,人掙紮了兩下,便隨之昏死了過去。
見到孫無憂這番驚人身手,蕭如吟投以讚許的目光,連連拍手道:“就該如此,你做得我十分滿意。在我看來,你比當年你的娘親,還要優秀不少。不過,柳師妹他是飄渺雲巔的叛徒,這是不爭的事實。就算我與她曾經有什麼過節,那也是情理之中。我本想好好補償你,沒想到你卻恩將仇報,半夜上門尋仇。單從這一點上,我就可以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了!”
“哼哼,騙小孩子的話而已。你讓我娘受了那麼苦,甚至還在他最為落魄的時候給他下毒墮胎。今天,作為娘親的唯一傳人,我要替她將當日的屈辱全部轉移到你的身上。”
“嗬嗬,就憑你?”
說著,蕭如吟揮動了一下手臂,左右兩旁的一眾門人如同瘋癲了似的,揮舞著兵器一同朝他猛撲過來。也是這個時候,孫無憂隱約發現,這些人的眼睛居然全都閉合著,樣子就好像睡著了似的,似乎對於自己如今的行為絲毫沒有意識。然而,來不及過多思考,孫無憂連忙運起魔拳法訣,一記記紫色的拳印接連飛出,一聲聲悶響不斷從那些人的身上傳來,緊接著一個個地撲倒在地。
然而,明明應該已經失去戰鬥力的那些門人,片刻之後居然再次起身。依然還是先前的瞑目狀態,依然還是毫無意識。他們的動作扭曲僵硬,就好像關節處生了鏽一樣,招式顯得十分粗糙。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孫無憂才能在一眾圍攻之下,連續避過殺招,並趁機反攻了幾拳。可是,這些人就如同僵屍一樣,每每倒地,隨後便會自行起立,絲毫不覺身上的傷處。打了幾輪之後,孫無憂生怕害了這些人的性命,所以選擇暫時躲避。可這些人雖然沒有睜眼,但對於他的位置卻是一清二楚。這些活死人就好像瘟疫一樣,死纏在他的身旁,一刻也不遲落下。
“怎麼了師侄,這就已經支撐不住了嗎?放心,這些人乃是我精心培養的雲崖死士,身上有我獨門設下的秘術,除非把他們碎屍萬段,不然就算砍下頭顱,剩下的軀乾也會將你活活掐死。”
孫無憂一直以為飄渺雲巔的功法都是以正派光明為宗,卻不知裡麵竟有如此邪門狠毒的方術,看得讓人觸目驚心。一晃眼,半個時辰過去了,孫無憂在長時間的周旋之下,已經休力不繼。但後麵的那些雲崖死士卻是異常精神,動作速度與開始時候相比絲毫沒有變化。看出了孫的難處之後,殿北麵的蕭如吟終於再次開口道:“怎麼,這麼快就累了嗎?可是,我的雲崖死士連一個都沒法有損失,你讓我有些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