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很快,劍更快。
可就在這彈指一瞬之間,一個遠超前麵兩種速度的身影忽然進入到戰場之中,手臂揮動之間,劍身已經倒飛出去,劍尖直逼雲飛的心門。後者屏氣凝神,靠著異於常人的冷靜與身手,於最後時刻仰麵躲過,並順勢用右手抓住了那柄失控的長劍。然而,看似不經意的一劍,此刻居然暗藏恐怖力量,拽著雲飛的身後一再後撤,直到在地上劃出一條兩丈來長的口子,這才停止下來。
“這種身手,難道是魔君!”
此刻,剛剛來到的莫非煙與莫非英,一眼便瞧見了眼前發生的驚人一幕。沿著雲飛的方向繼續向前看去,隻見一個仙風道骨,身體瘦削的白髯老人赫然立在香襲與老花鏡。雖然隻用了一招,但這一招足以令在場一眾高手全部啞然,就連兩位“莫前輩”的眼中都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神光。
“魔君?”
孫無憂打量著這位突然現身的老者,剛要上前說話。誰知這個時候,老花鏡卻是做出一個製止的動作,進而開口道:“沒想到,這個女娃居然是你的女兒。妄虛魔君,好久不見。”
老花鏡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除了失去“心神”的香襲之外,臉上皆是驚駭之色。
“妄虛,魔君!香襲的父親居然是魔界的魔君,他怎麼從來都沒有和我提及過。”
震撼,疑惑,再後來是些許的頓悟。回想起自己與香襲以往的經曆,孫無憂似乎能夠從裡麵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然而,擁有如此強大背景的她,居然能夠從始至終守口如瓶,更沒有憑此耀武揚威,欺壓他人,也是一件相當不容易的事情。可如今的情況已經近乎失控,事情的走向早已無法掌控,具體之後這裡會發生怎樣意想不到的事情,還得看這位魔君的意思。
“你居然認得老夫?我們之前見過麵嗎?”
老花鏡輕聲笑道:“見過是見過,但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您整日事務繁忙,記不得我也是應該的。”
妄虛魔君點了點頭,隨手一招,那香襲竟好像丟了魂似的,當即撲倒在他的懷中。前者那溝壑縱橫的臉上隨即閃過一絲痛苦之色,當即道:“我女兒這是怎麼了,是誰把他害成這個樣子的?”
話音剛落,先前被帶自己兵器帶出戰場之中的雲飛回手將劍插回到劍鞘之中,語氣陰沉道:“還能是誰,罪魁禍首就在你自己的麵前。就是這個麵具怪人搞得鬼。魔君您可得擦亮雙眼,看清孰敵孰友啊!”
不等眾人反應,妄虛魔君眼中忽然跳出一道氣刃。沒錯,不是手中,不是背後,亦不是指尖,而是眼睛,那雙深邃略帶傷感的無神眼睛。氣刃掠過老花鏡的防備,當真斬在臉上的那張麵具,並將其一分為二。麵具滑落,一張完好無損的男人麵容隨之呈現在大家的麵前。這時候,孫無憂的反應最為誇張,因為他認出那張臉不是旁人的,正是先前已經與自己結下仇怨的丁進。
在棲雲村的時候,丁進假借醉意,將孫無憂與老花鏡哄到自己府上,實則想要趁此機會搶奪老花鏡寄身的那具驅傀魔君的遺作傀儡。經過一番周折,孫無憂與香襲逃離丁府,而老花鏡卻選擇繼續留在府上,打算借由丁府之上,為自己重塑身軀。本來,孫無憂以為重新現身的老花鏡已經修好傀身,卻不想對方居然轉移了意識,改而霸占了已經魂飛魄散的丁進肉身,並以這般形態出現在一眾的視線之中。而同樣是看到了老花鏡的真正麵目,妄虛魔君卻是同樣顯出驚訝之狀,因為他確實認得這副麵容,畢竟對方曾是名魔將,隻是後來因為身體緣故,主動請辭,然後才有了今日的場麵。
“怎麼是你,你為何要……”
老花鏡見妄虛魔君認得自己如今這副麵容,本想將技就技,如此糊弄過去。可一旁的雲飛卻是走上前來,繞著老花鏡走了兩圈,進而冷冷道:“先前在地下的時候,那個神秘人是你吧!”
雲飛所說之事隻有他自己和當事人知道,可一旁的妄虛魔君卻是有些不耐煩,旋即側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雲飛,語氣冰冷道:“老夫什麼時候讓你上前的,難道你真想身上多幾個窟窿嗎?”
不說剛才的交手,哪怕是單將“魔君”二字拎出來,就足以令雲飛膽顫心驚,對方所言自己更是無不相信,趕緊跪地行禮道:“魔君息怒,在下雲飛,乃是蒼北新苑的大弟子。此前奉掌門與人皇之命,前來魔界尋找前任掌門,亦是被稱作血河魔君的方惜時。請魔君明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