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龍雖然外表長得十分成熟,嘴邊甚至還長起了一圈短短的青須,但實際上本人相當幼稚,而且性格倔強,否則也不會一見麵就與孫無憂大打出手。便就是這樣的紈絝子弟,如今的眼中竟是透露出一股從未有過的堅毅,即便隻剩下半個身體,但氣勢卻比之前還要高漲數分。
“我不能走!我的兄弟姐妹和族人們,還被困在這些該死的雲繭裡。況且,我的家就在雲海,離開這裡我根本無處可去。不把那個該死的帝蜃打敗,我雲龍活在世上也就沒有意義了。”
李義張了張嘴,本想說些勸尉對方的話。但反過來一想,若是換作自己,基雖遇到相同的情況,自己同樣也會如此決定。想到這裡,李義長歎了口氣,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說道:“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情況你也清楚。就算集合你我二人之力,依然無法對抗那個大魔頭。更何況,現在你的實力大打折扣,現在殺過去,隻有死路一條。”
雲龍點頭道:“這些道理我都懂。但有一件事我沒有說。其實,我還藏著一招。”
“什麼招?能夠打敗帝蜃嗎?”
雲龍猶豫了一下,而後晃了晃頭:“結果如果,我也不知道。隻是,當初我爹離開雲海的時候,將此術交予我後,曾經再三叮囑過,非到萬不得已,否則絕不能動用。此術一旦發動,便無法逆轉,就算有再強烈的悔意也於事無補。不過,現在我覺得已經到了整個雲之一族生死存在的關鍵時刻,如果現在不啟用的話,以後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所以說,你將我放出來的真正意圖是……”
李義看著對方,若有所思,但眼中仍是一片迷茫。
“如果到最後我無法控製自己的力量,請你用這個殺死我!”
說著,雲龍將破魔金槍交還給李義,嘴邊流露出淡淡的微笑。
雲海下方,一場曠世大戰臨近尾聲,地上坐著的是曾經英姿颯爽,不可小世的莫非煙,現如今他已經滿麵倦態,頭上的發簪早已不見,一頭黑發就那麼雜亂地披搭在肩膀之上,樣子十分狼狽。
再看他的麵前,數十根三四丈長,一人多粗的巨型走足任意散亂在叢林之中,每落於一處,方圓十丈之內便生機全無,草木皆枯,毫無活氣。叢林上空,被劍氣重傷的帝蜃依然懸在那裡,曾經的濤天氣焰已經不見,光頭之上的一隻右眼也在剛才的交戰之中被生生剜了下去。“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個鬼東西還真是命長,斬了那麼多劍,他居然還能活著,真是奇事一樁!”
麵對下方莫非煙的譏諷,空中的帝蜃氣得哇哇直叫。突然間,本來已經傷痕累累的綿長身軀之下,突然又刺出兩排刀刃般的毒肢,一道道赤色閃電從天而降,不斷劈打在他那幾乎與雲氣融為一體的身體,好似要替天意了結了這隻為患世間的魔物。
“哈哈哈,看到了沒有!你給本尊造成的傷害根本不值一提。我的腿有很多,你要斬儘管來。不過,本尊倒要看看,到底是腳長得快,還是你砍得快!”
“又要來了嗎?還真是不讓人省心啊!”
眼見又一波攻勢即將到達,莫非煙連紊亂的發絲都顧不上,當即長嘶一聲,縱身躍起。先前,為了對付這些棘手的“刃之腿”,他強行動用了自己並不擅長的變化術,令斬擊威力瞬間提升了數倍。而因為將體形擴大,至使真氣消耗變得空前巨大,幾十個回合下來,他的身上早已沒有真氣,如今隻能依靠吸取外界的天地靈氣,以來補充自己的內耗。
這一回,他仗劍再上,卻並沒有繼續使用變化術,而是繼續保持著正常形態。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的口中咒語念起,被重重雲鎖纏住的莫非英見此情況當即驚聲道:“是先天鎮魔劍。那樣你會死的!”
兄弟的話在莫非煙的耳邊罔若未聞,他的左手食指蘸著自己舌頭溢出的精血,不停地在那劍身之上寫寫劃劃。而隨著古怪儀式的進行,整支劍身由白轉紅,劍體的輪廓也因此被綻放出的紅光漸漸吞沒,就好像劍柄之中燃起了一道赤色火焰一樣,驚懾鬼神。
“嗯?那劍不一般,不能讓你趁心如意!”
意念產出,帝蜃那猶如蜈蚣,但要比其大上萬倍億部的龐然身軀已然來到,一對對走足組成的巨大尖刀,飛快地襲向下方正在吟咒的莫非煙。千鈞一發之際,後者須發皆立,兩眼睜開之時,萬千神光破眶激出,與那到達的帝蜃之身撞在一處。頃刻間,十排走足應聲折斷,切口平滑無痕,若不是用眼睛去看,根本不會想到那裡曾經長著一排那樣的巨大的“牙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