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李義的計劃之中。
他自信自己的短刃足可以擊潰麵前的敵人。可是他還是遺漏了一點,他所麵對的乃是星漫魔君手下的一大戰力。既然能被魔君親自點名前來追捕,那他就一定有過人之處。
昴星魔將與畢宿魔魔將可以通過聯手的方式將二者戰力提升數倍,但就算二者分開,他也不是泛泛之輩,更何況他還有一具與眾不同的身體。
他是一個鏡像人。
所謂的鏡像人就是體內的器官經絡,乃至死穴要害,都與常類相反。那柄本應該紮在心臟上的利刃,如今卻隻是擦傷了一點點內臟而已,並未對其造成致命傷害。而身為魔人的昴星又擁有常人難及的自愈能力,短短數息時間,他便已經恢複元氣,甚至在李義回過神來之前做出了反擊。
他震斷了那柄短刃,並在轉身的同時轟出左右兩拳,直擊李義的兩側臉頰,這股力量霸道非常,又因為爆發的距離太近,以至於中招的李義當場被擊碎了一隻眼珠,而另一側的顴骨則因此折斷塌陷,麵目異常猙獰。
“一把破銅爛鐵也想傷到我?你可真是太天真了,還給你!”
昴星魔將陡然運氣,隻聽身體之中忽然發出“嗖”的一聲急嘯,折斷的劍刃如暗器一般徑直射向李義的咽喉,此招得中,後者必將立時斷氣。而如今的李義已經身患重傷,意識渙散的他,連東南西北都已分不清,哪裡還顧得了麵前飛來的致命殺招。恍然間,一片木板忽然從側方插來,剛好將那斷刃攔在自己的身上。斷刃餘勁灌入,雖然將木板一舉擊穿,但卻並沒有從另一側飛出去。就這樣,李義驚險地逃過了一劫。
“嗯?果然還有高手在場,既然人已經來了,那就快快現身吧!”
昴星怒嚎一聲,口中再次發出無數光球,進而掠入明暗交替的樹林之中,片刻之後,方圓十丈內的植被皆被炸毀焚化,而一個瘦削的身影卻從裡麵安然無恙地緩慢走了出來。
“是你!”
李義見那來人,臉上儘是驚訝之色。而此時加入戰場的不是旁人,正是不久之前轟破城牆,帶著孫無憂與自己一起離開孤風城的老花鏡。
可是,讓李義倍感疑惑的是,方才對方還無法移動身體,眼下為何突然重煥生機,甚至還在緊要時刻救了自己一命,實在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但眼下形勢緊迫,李義不好直接發問,隻得向對方點頭示意。
“你和那個小子雖然功夫不錯,但實力畢竟有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真正擊穿孤風城城牆的凶手,就是他吧!”
麵對昴星魔將的質問,李義並不著急回答,而是揚起一臉的嘲諷笑容,伸手擦了擦臉上血水,而後才道:“堅持了這麼久,終於及時趕到了。昴星魔將是吧,你的力量確實讓人十分詫異,剛才我還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現在好了,援軍趕到,你和另一位魔將都彆想活著離開這裡了!”
老花鏡揮手震散周身的火苗,接著將目光投向近處的李義,上下打量了幾圈,卻始終沒有去看另一邊的昴星魔將,好像根本沒有將他放在心上一樣。見此情形,向來自信滿滿的昴星魔將竟開始犯起了嘀咕,原本堅忍不拔的戰心此刻居然也出現了難有的動搖。
“臉上的傷怎麼樣,需不需要現在處理一下?”老花鏡忽然發問道。
李義得知對方是在和自己說話,連忙擺手道:“眼睛是保不住了,處理也是白搭。與其那樣,不如幫我這個家夥處理掉,也好解我心頭之氣。”
老花鏡瞥了一眼對麵的昴星魔將,後者隻覺得心中寒氣倏起,緊張到周身筋肉也隨之繃直起來,不敢有絲毫怠慢。
“哼,以二打一,算什麼本事,彆忘了,我剛剛還吃了你一記偷襲。”
聽到對方這麼回話,老花鏡冷笑道:“是啊!以二敵一,就算贏了也沒什麼好炫耀的。既然你說你之前已經身負傷勢,我也不占你的便宜。十息,隻要十息之內不被我追上,我就放你一馬。”
昴星魔將眉頭簇起,聲色俱厲道:“大言不慚,你以為我堂堂昴星魔將會屑於臨陣退縮的行為嗎?”
老花鏡又一次冷笑道:“人間有句話叫‘識時霧者為俊傑。’明知道自己打起來毫無勝算,卻因為所謂的尊嚴麵子執意留下來等死,未免與俊傑二字相差太遠。想來魔將之稱也不是什麼榮耀之職。算了,算了。”
老花鏡剛要邁步向前,昴星魔將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情況。此時,畢宿魔將剛剛以星化蓮波之法,將孫無憂完全吞沒,到現在裡麵也沒有動靜,想來已經被碎身萬段,挫骨揚灰。想到這裡,昴星魔將如釋重負,隨即道:“好!既然今天已經斬殺一人,那我們也就放你們一馬。是你說的十息,十息之內絕不前來追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