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無敵的年紀屬實不小了,甚至他連自己是什麼時候出生的都已經忘記,生日也從未過過。但如今,年長的他,麵對一個不過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就顯得極為低微,他的視線投在地上,就連旁邊地上的孫無憂,都已無法引起他的興趣。他是負債人,而如今債主追上門了。他本就是一個心胸坦蕩的人,平生幾乎不曾虧欠過彆人,但真要細致說起,他確實對沈萬秋有愧,確切說是魔界。
他曾在一個機緣巧合的機會之下,得到了魔界瑰寶群魔鑒,並有幸瀏覽過其中的內容。那是一本記載著魔界有史以來所有事物的奇書,其中不乏一些早已失傳,甚至已經被人遺忘的神功秘法。他的將訣雖是由自己所創,但其中有一部分,甚至可以說是一大部分,都是通過群魔鑒上所書的數倍功法,經過自己改良,精進,最後將之轉變成自己的“寶貝”。在將訣初成之際,他忽然發現一件怪事,那就是每當自己學去一項秘籍之後,魔鑒之上關於此功法的記述也會隨之消失。
原來,群魔鑒靈秘異常,不止內容駁雜眾多,其中還有一項不為人知的隱情。
那就是一旦其中的功法被他人學去,原來的記載便會自行抹除。
《將訣》雖然成形,但群魔鑒也因此遭遇了損失。段無敵心知魔功對常人有害無益,但又不想新手毀了這驚天之寶,所以便將其藏了起來,而藏寶的位置就在如今蒼北新苑所處的群山之間。
在那之後,魔鑒彆世若乾年,終於被新苑長老徐蒼生重新開啟,並將其中的功法邪雷九州以及枯骨魔焰記下,並將後者傳於自己的好友蒼白焰。
如今,二者雙雙身亡,體內的神功卻並未因此消失。
雪白的大地之上,忽然多了一藍一銀兩道異彩,那正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魔界神功催動之後產生的奇景,如今卻雙雙出現在了沈湘渝的手上。
憑此功力,他足以蕩平世間的九成高手,而眼前的段無敵便是他的下一個目標。
可他殺得了將王嗎?
“所以說,你這次前來是為了奪回群魔鑒上的武功?”
眼見沈湘渝已然顯露殺機,段無敵卻是神態如常,隻是眼睛有意無意卻地瞥那地上的孫無憂。
“哦,那是次要的。”
段無敵道:“你還想作甚?”
沈湘渝微微笑道:“當然是找到群魔鑒的下落。先前我已從魔界的兩位叛徒口中得知了魔鑒的一些消息。隻可惜,那兩個廢物提供的線索十分有限,雖然他們也曾學過魔鑒內的魔功,但也隻是窺見了冰山一角,並未真正得見群魔鑒的本尊。我想向將王你討要一下魔鑒的真正所在,希望前輩你能如實回答。”
“哦?如果我不答應呢?”
段無敵的話如冰中寒劍一樣,傳入沈湘渝的耳中,刺得他身體不禁為之一震。前者雖未使用任何功法,卻愉簡單的幾個字作為載體,並將殺氣與威勢直接傳入到沈的體內,傷人於無形之間,實屬可怕。
然而,隻是片刻時間,沈湘渝的臉上已然洋溢起興奮的容光,眼中的淩厲如同含著萬千劍芒,令人視之不寒而栗。
“那就休怪我辣手無情了!”
幾乎就在沈湘渝殺氣外泄的同一時間,段無敵身形倏動,一腳便將孫無憂扔到了遠處的草叢之中。下一刻,紫色的雷電以及蒼白色的火焰一上一下,席卷而來。
邪雷九州以及枯骨魔焰,作為群魔鑒之中以殺傷力見長的兩部功法,如今一齊出擊,當真是威力無倫。吞天懾地之勢,令身經百戰,甚至連性命都能置之度外的段無敵,都不禁暗生怯意。
“破土,金剛!“
段無敵與自己的兒子段知風,不久之前才進行了一場生死決戰,雖然雙方並沒有死亡,但消耗巨大,一時半會也不可能恢複過來。
眼下,沈湘渝再次以強招襲落,威力之大,氣場之強,就連曾經的徐蒼生和蒼白焰都自歎不如。同時麵對兩大魔界凶物,段無敵也隻得同時使出兩式將訣秘法、
“破土”出口,大地龜裂,暗石簇立,一堵堵石牆相繼突破地表,並以屏障的形式,阻擋在將王周圍的空地之上。
“金剛”發動,段無敵的身體登時變得如同百煉真金一般,堅不可摧。邪雷劈下,立即沿著他的皮膚傳入到腳下的地麵之內,並借此散儘那毀滅之力。
“區區頑石,也想擋住枯骨魔焰嗎?”
遠處,沈湘渝持著蒼白火焰的手掌猛然握緊,下一刻,由破土之法創造而出的眾多石牆登時土崩瓦解,無數骷髏模樣的駭人火球轟然撲向中心處的段無敵。一時間,他身上的衣物儘數燃起相同顏色的詭異火苗,連同其休內的脂肪骨髓,也隨之一齊融化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