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恤鐵,段無敵的同門師兄,曾經蓬萊狂梟的得意弟子,以一人之力便鏟除了當時如日中天的太一門,但自由也因此身受中傷,四肢不全,幾近廢人。
但正是這種等同殞命的重創,令得張恤鐵浴火重生,自悟鐵意真言,不隻彌補了身體上的不足,還令自己的修為一度遠超從前,進而成為了這世間僅存的幾位巔峰強者其一。從那之後,他恃強傲物,為非作歹,偶有一些人正道人士前來討伐,但大多都成為了他手下亡魂。終於,張恤鐵的殺孽被段無敵終結,後者並未將其斬殺,而是把人放逐到了黑龍淵之中。從那時起,黑龍淵便成為了死亡禁地,凡是進入其中的人無人能夠活著出來。如今,這位昔日的混世魔頭,再現人間,又將帶來一場怎樣的血雨腥風?
段無敵自是不想那樣的事情發生,而現在的他正在為自己當初的草率而感到後悔。
百年的禁錮,並未讓張恤鐵的鬥誌得到消磨,反而令體內的怨念愈發加深。他恨世間的一切生靈,而其中對段無敵的恨尤為分明,強烈。
自鋼鐵巨臂之中探身而出的張恤鐵,立在斜出的枝椏之上,雖然隻有半身示人,但依然無法掩飾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的殺氣,這是他的信仰,亦是他的樂趣所在。
“我的好師弟,咱們好久不見啊!”
段無敵抬眼望了望仍在與鐵籠相抗衡的周全,這才轉而上方的人影道:“師兄,你怎麼出來了?”
張恤鐵陰森地笑道:“我聽我那好侄兒提起,你突然回來了。作為師兄的我,自然要親自前來迎接。隻是,那黑龍淵常年不見天日,濕氣纏身的我,行動多有不便,你可不要見怪啊!”
段無敵輕笑道:“所以說,你是前來阻擊我的?”
“嗬嗬,不,我是來殺你的。除了我之外,誰也不能,更沒有資格取你的性命。不過在你死前,我也也想讓你體會體會那個黑暗世界的凶狠與可怕。師弟,出招吧!”
說著,張恤鐵緩緩自那鋼鐵枝椏中抽出一隻黑黢黢的手臂,隻見他心念稍動,手臂竟在呼吸之間長出數根鋒利堅刺,樣子看上去十分恐怖,如同一隻魔鬼的手掌一樣。
“百年前,你不是我的對手。百年之後,你依然不是我的對手。放棄吧!”
“哈哈哈,我早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但如果我這麼做呢!”
話音一落,上方的鐵籠之中忽然傳來數聲慘叫,段無敵遞目觀瞧,隻見那鐵籠四周的柵欄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動密集的荊棘,轉眼間便將裡麵的周全紮得血肉模糊,鮮血直流。後者即便身受重傷,但依然堅強地高聲道:“將王,不用管我,快點離開這裡,此地還有高手未曾露麵!”
周全雖然修為遠不如段無敵,但依靠陣法獲得的感知力,卻是世間罕有的。雖然對方沒有主動現身,但他已從迎麵吹來的風浪之中嗅到了對方的氣息,那是一種看似無妨,實則充斥殺機的幽冥之風。
聽到周全回話,段無敵這才稍稍放心,旋即將那銳利目光對準上方的師兄張恤鐵,隨即沉聲道:“好,我答應你,但你不要傷害他。”
“哈哈哈,段無敵,你還是那麼虛偽,虛偽得讓我感到惡心。你為了那些不相乾的人,居然膽敢與我這個師兄為敵。師父泉下有知,也不會同意你的作為。”
段無敵道:“師兄,有此事情你可能還不知道。是我將你擊敗,但真正推行此事的,正是師父他老人家。”
張恤鐵愣了一下,忽然放聲大笑道:“師弟,你少那裡胡說八道。從小到大,師父一直都最疼愛我,既然如此,他又如何狠下手來叫你來阻止我?”
段無敵道:“正是如此,師父才後悔自己曾經的判斷,他不應該將那麼強大的力量交予你手。隻可惜,他領悟得太晚,已無力親手了斷這一切,臨終之前,這才將你的法門軟肋一並告知給我。你既是不完之人,那麼要害就得不到改善,今日一戰結局已定,你就不要再咄咄相逼了。”
“你放屁!”
怒喝一聲,張恤鐵身形陡漲數丈,畸變魔化的手臂隨即向下方猛刺而來。段無敵見狀連忙撤身。卻見那鐵臂之上的寒光點點,不下百道殺氣隨之破臂而出,如雨點一樣飛快向地襲來。
“哈哈,怎麼樣!”
段無敵見此情況,忽然屏氣凝神,下一刻,原本立在遠處的金色晶石突然一躍而起,進而伸展成為一道僅有宣紙薄厚的薄膜。雖然看似纖弱,但這層屏障卻為段無敵豎下了一道無比堅固的壁壘,並將那看似不堅不摧的眾多鐵製荊棘,儘數阻擋在一尺之外。段無敵安全落地,隨後一抄,那金膜則自行落入到他的臂腕之中,如同一件披風一樣,隨風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