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裡的腦子轉得飛快。他需要一個和其他宇宙閃電俠獨處的時間。補論文就是個不錯的借口。
這位教授肯定能意識到,神速力當中的時間是無限的。隻要自己做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架勢,他肯定會讓自己和閃電俠一起去神速力當中補論文。
而正因為神速力當中時間是無限的,他們兩個去乾點彆的什麼他也不會知道。
巴裡認為沒有必要讓現在的教授知道未來的情況,就是知道了也沒有什麼用。
哪怕是幾年之前,氪星也早就已經毀滅了,有幕後黑手的話肯定也已經執行了計劃了,駭爾這種級彆的強度也不是靠預防能預防得了的。沒必要徒增煩惱。
而且,萬一要是改變時間線,導致駭爾來得更早,正義聯盟還沒搭建起防禦措施,也沒有魔法防禦網絡,那情況隻會更糟。
所以,儘管哈爾的心臟差點被扯出來的那一幕不斷在他眼前播放,他還是裝作嘻嘻哈哈,略顯緊張地回答了席勒的問題。
終於,他和另一個宇宙的閃電俠一起進入了神速力之中。
他的臉色立馬垮下來。閃電俠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也沒必要這麼愁眉苦臉的,不就是論文嗎?你寫到哪兒了?我幫你看看……”
巴裡一把甩開他的手,站在原地深吸了好幾口氣,有些勉強地對著閃電俠笑了笑說:“抱歉,我的神速力裡比較危險,你還是不要碰我比較好。”
不管哪個宇宙的巴裡,都是很敏感且善良的。閃電俠看著巴裡有些蒼白的臉色說:“怎麼了?你到底從哪個時間點來?”
“我們的時間不多,我就不和你細說了。總之,現在有個怪物正在侵略地球。我把他拽到了神速力當中,這樣我們就可以反入侵他的時間線。”
“怪物?是誰?”
“駭爾。”
看著閃電俠有些茫然的表情,巴裡就知道他們那個宇宙應該還沒有遭遇駭爾。
巴裡以最快的速度給他介紹了一下駭爾的能力,然後說:“現在,我需要你回到過去,就是我母親剛懷上我的時候,阻止駭爾想要讓我徹底消失的計劃。而我,去入侵他的時間線,看看能不能讓他徹底消失。”
閃電俠沒有多問,他甚至不在乎這有多危險,隻是點了點頭說:“好,我會儘力的。”
兩人在神速力之中分彆,巴裡以最快的速度跳進了駭爾的時間線裡。
毫不意外的是,每一個時間點上都有駭爾。他剛一落地就遭到了追殺。
巴裡的每個行動都不是無的放矢。通過他之前的試驗,他已經發現,如果說駭爾有什麼弱點的話,那就是他也抵擋不了本源黑暗的腐蝕。
他是故意用本源的黑暗力量去抵擋駭爾的攻擊的。一方麵,這能讓他試探對方是否害怕這種力量。如果對方害怕,就可以進行下一步計劃;另一方麵,不論結果如何,哈爾都能看到這一切。如果他能順利回到地球,就可以把這情報帶給奧利弗他們。
這情報非常重要,因為巴裡知道,布魯斯也是用同樣的力量來保護太陽。
如果奧利弗他們知道駭爾也懼怕這種力量,那他們就會知道太陽暫時是安全的。這樣的話,就可以騰出更多手來,不必再為最重要的恒星的安危憂心。而且,還可以反過來用這種力量對付當下時間點的駭爾。
並且,這種力量會對駭爾有危害,那麼過去時間點的駭爾就一定會拚儘全力追捕自己,以防止自己用這種力量殺死幼年的他。
這樣奧利弗就不用擔心會有某個過去時間點的駭爾跳到現在,讓他們麵對雙倍的壓力。這樣也能讓他們安心準備正麵決戰,不必時刻擔心會有人偷襲。
隻不過,接下來承受最大壓力的就是自己了。
巴裡並不感覺到緊張,反而越來越清醒。他知道駭爾大概的來路。這個怪物可不是自然繁衍的產物,他是個實驗品。
並且,席勒教授給的資料當中提到過一點:明明他自己是個克隆人,可他又痛恨克隆人。這證明,他其實並不知道自己是克隆人。
那自己今天就要讓他知道知道。
三十六計,攻心為上。
巴裡跳到了自己能跳到的最早的有關於駭爾的時間線。落地的一瞬間,巴裡感覺有些天旋地轉。這裡明顯不是地球,引力和地球完全不一樣。
這裡應該是氪星。
發現自己適應不了氪星的環境,巴裡之後再次回到神速力當中。可駭爾很快就追了過來。
巴裡沒打算和駭爾正麵決戰。他開始在城市裡麵繞圈,試圖找到現在這個時間點的駭爾在哪裡。
既然是克隆人,肯定不可能在官方的防禦中心,那就應該在製造他的人的家裡。
雖然不一定是喬·艾爾,但多半會和他有關。佐德給出的情報當中,喬·艾爾一直是氪星能源研究中心的科學家。
巴裡在城市裡轉了一大圈,最後終於在城市東側找到了能源研究中心的建築,並且成功透過窗戶看到了正在做實驗的喬·艾爾。
因為這裡是駭爾的時間線,所以駭爾肯定是出生了。喬·艾爾應該不可能把孩子帶來實驗室,那就是在他家裡。
巴裡記得佐德說過,科學家之類的研究人員都有分配的房子,應該距離能源中心不遠。
而且,他們是夫婦兩人,應該不會把一個小孩獨自一人扔在家裡,哪怕是克隆體也是需要照顧的。那麼,艾爾的妻子勞拉應該在家裡。
巴裡又在實驗室周圍轉了轉,最終在東側的一幢小房子裡麵鎖定了目標。
倒不是因為勞拉有多麼顯眼,主要是要在家裡製造克隆人肯定需要設備。隻需要找哪家有些可疑設備就行。
此時,勞拉正把一個灰白色皮膚的嬰兒放在實驗台上,用某種儀器掃描著嬰兒的腳趾,好像是在做某種檢測。
巴裡從神速力中出來,但是沒有驚動她,而是默默地進入了衛生間躲起來。
他是看不懂那些儀器是乾嘛的,也並不知道勞拉在做什麼。但是駭爾肯定知道,他可是在氪星上長大的。
很快,透過衛生間的門,他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走入了客廳,左右轉頭似乎正在搜尋他。不過很快就被站在實驗台前的那個身影吸引了注意力。
他們說的是氪星語言,巴裡是一句都聽不懂,但是他能聽得懂語氣。
一開始,駭爾的語調很溫柔——這又給了巴裡一項情報,那就是這個怪物和他的養父母的關係竟然很不錯——他似乎是在解釋自己是誰,又為什麼會來到這裡。
但勞拉卻表現得很緊張,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恐懼,一直在往後退,並且不讓駭爾上前。
而駭爾也很快就發現了不對,他似乎認出了勞拉背後的那些儀器是做什麼的——巴裡猜測那可能是某種基因篩選和注射儀器,當然也有可能是改造儀器。
駭爾變得不可置信。他憤怒地詢問著勞拉些什麼東西。勞拉表現得既恐懼又難過。
就在這個時候,喬·艾爾衝了進來。
勞拉應該是用某種方式聯係了他的丈夫。而喬·艾爾是有武器的,他舉起了槍對準了駭爾。
兩人的語調之中都隱含著憤怒,可以說是大吵一架。喬用那種憤怒又略顯悲傷的語調說了一大串話。最後,駭爾失魂落魄地走了。
沒錯,他就這麼走了,也不打算追巴裡了,也不關心自己會不會被抹消了。高大的背影透露出無窮無儘的悲傷和蕭瑟。
巴裡長歎一口氣。他也不知道駭爾還會不會回來,但是他知道他必須得和克拉克的親生父母談談。他需要知道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從衛生間推門走出去。
喬和勞拉又嚇了一大跳。巴裡舉起雙手說:“抱歉,我不是故意要闖進來的,我是被他追殺……”
眼看著激光槍正在蓄能,巴裡提高了聲調說:“我是你們的親生兒子卡爾·艾爾的朋友。”
此話一出,兩人都愣了。勞拉低聲說了些什麼。喬的眼神還有些動搖,但還是上下打量著巴裡。
“有翻譯設備嗎?能給我一個嗎?”
似乎是看出巴裡沒有什麼威脅,喬扔給了他一個小鐵片。巴裡把鐵片貼在了自己的脖子後麵,很快就能聽懂他們在說什麼了。
“他怎麼知道我們會給兒子取名叫卡爾?”
“關鍵是他怎麼知道我們會生一個兒子?繁育信息都是保密的。難道是……”
“我知道事情有點複雜。”巴裡打斷了他們說,“但現在時間有限,我長話短說。過不了多久,氪星就會毀滅。你們會把兒子送到一個叫地球的地方。在那裡,他遇上了十分疼愛他的收養家庭。但最近有個叫駭爾的怪物入侵地球……”
大都會盧瑟集團的醫院裡,麵色有些蒼白的哈爾躺在病床上。綠燈能量正在不斷修複著他的傷口,但是某些力量正在乾擾著他的恢複,因此恢複得很慢。好在沒有什麼生命危險。
哈爾把自己看到的一切告訴了其他人。奧利弗立刻反應過來,他說:“所以他不免疫黑暗能量?”
“是的。”哈爾說,“但是不能用這種力量去感染他,否則可能並不會殺死他,而是讓他墮落。”
奧利弗心中剛升起的喜悅蕩然無存。他也想起來哈爾的描述當中提到的一處細節,那就是,這種力量隻是讓駭爾的皮膚變得蒼白。
提起皮膚蒼白,就很容易想到狂笑之蝠。這意味著,黑暗能量對駭爾的腐蝕,很有可能是讓他產生變異,而不是能夠削弱或是殺死他。
隻用一丁點的話,可能會讓他摸不著頭腦從而退卻;但如果大量使用,再造出一個狂笑駭爾,那可真就是所有多元宇宙一起倒大黴了。
“還好。”奧利弗努力安慰著眾人,他說,“起碼我們的恒星安全了。”
話音剛落,通訊器裡就傳來布魯斯略顯急促的聲音:“那個家夥露麵了!他現在正在瘋狂地攻擊太陽防護罩!他簡直是瘋了!!”
奧利弗立刻把布魯斯傳回的畫麵投射在牆上。眾人看到,一輪巨大的黑色太陽旁邊,一個身影不顧一切地撞擊太陽——像隻明知危險卻還是向著光芒不停振翅、瘋狂又悲傷的飛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