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桃花靜落,一道黑影躡手躡腳從桃樹後繞出來,四下張望,眼見無人,黑影一個利落的後空翻,完美鑲在另一道身影的背上。
黑影:……
“淩朧越,大晚上的是要去哪啊?”
淩瓏昭陰測測抬眼,額角跳了跳,手上一挽,持劍就往頭上劈去。
淩朧越腳下一踩,迅速滾落到一邊,“妹啊,你聽我狡辯?”
“還我星葉草命來!”
自劍堂開始授學《昆山相月》,淩朧越幾乎每天都與萬玉麒鬥劍。
《昆山相月》分劍法篇和篇術法篇,是劍堂和術堂的考試功法。
劍法行雲流水,飄逸流暢,典雅大氣,似明月相照,顧我獨行,卻又有淩霜破寒之意,招招淩厲,不容小覷。
這套功法的最大優勢便是會因靈根而異。
靈根不同,優勢也不一。
淩瓏昭是風靈根,練此功法時速度和淩厲更甚。
而淩朧越和萬玉麒一個雷靈根一個金靈根,硬是要比誰更厲害。
為此,淩朧越私下跑來找她練手,偷襲時把她種了一個多月的星葉草給劈焦了。
星葉草成熟期是兩個月,在這就快交差的緊要關頭,草沒了,她到時候給長老交什麼?
交他腦袋嗎?
氣得她當場掄起劍,繞桃源處三圈將淩朧越揍了個遍。
他倆資質相當,修為相當,倒也沒受什麼傷,就是淩瓏昭氣不過。
那可是她做了一個多月的作業啊。
沒了,全沒了。
淩瓏昭欲哭無淚。
“我把我的給你好不好?”
見她垂頭不再動,淩朧越忽感不對,“昭昭?”
淩瓏昭沒回應他,掉頭就走。
留下淩朧越站著不知所措。
哭了?
被這個想法嚇一跳,淩朧越抓了把腦袋,趕忙追上去。
“對不起昭昭,是我不該要求在你院子裡打的。你看,我把靈石分……”
正說到一半,他突然對上淩瓏昭古井無波的雙眸。
“沒事,我去把你的拔了就好了。”
淩朧越:?
“妹啊,你要三思啊。”
“放心,我已千思萬想過。”
淩瓏昭側過臉甜甜一笑,隨即大步朝淩朧越院子走去,長劍在她身後劃出一條洶洶直線,像是要去乾票大的。
淩朧越當即就拖住她,他丹堂成績已經夠慘了,天天挨罵挨敲,如今這靈植是他唯一能及格的作業了,可不能真沒了啊。
但任由他說什麼補償,淩瓏昭都不為所動,眼看就要舉劍劈他院子,北言雪和路淮葭忽然從轉角走出來。
“昭昭,你這是……”
兩人驚訝地看著淩朧越半跪在地拖著氣勢洶洶舉劍的淩瓏昭,這兄妹倆又坑了對方啥?
“我,我p不小心把我妹的星葉草給劈沒了,她現在要去拔我的……”
“那是你活該。”北言雪頓時一樂嗬,甚至給淩瓏昭加油打氣起來。
路淮葭聽了思考一會,最後走上前交給淩瓏昭一物。
“這是培靈土,是我……家人給我的,你在土裡撒上,可縮短低階靈植的七成生長周期,現在還來得及。”
“七……七成?”
北言雪跟淩朧越一臉駭然地盯著她。
“淮葭,我能跟你買嗎?”北言雪眼冒金星湊到路淮葭麵前。
她丹堂成績也差,藥性一直搞混,挨批不比淩朧越少。
想起院子裡那焉焉的幾根草,止不住動起心來。
“不行的阿雪,昭昭是突發情況,我見過她養的星葉草,長勢很好,故我才願意給她的。”
淩瓏昭愣了愣,不確定道:“淮葭,這麼貴重的東西你確定給我嗎?”
想了想,又道:“要不我拿靈石跟你換吧。”
路淮葭登時紅了臉,連忙擺手。
“不用不用,也沒有多貴重啦,就是每個靈植園都會有的,這還隻是一小抔,你換了我才不好意思。”
兩人推脫一會,淩瓏昭直接給她塞了好些帶著靈氣的糕點才安心。
事情解決,北言雪晃著腦袋看著兄妹倆,“誒,你們想不想嘗嘗燈籠果?”
“就我們剛來那天看見的?”
“對呀。我原本跟淮葭正商量要不要叫你們一塊去的,倒是差點忘了。”
淩瓏昭回想起燈籠鮮肉包的滋味,口水止不住分泌。
可燈籠果畢竟是中峰所有物,讓不讓摘也還未知,遂思量起來,“話說,那些燈籠果我們能不能采啊?”
“能啊,我前幾天看見彥明那幫家夥帶了幾顆回來,老得意了。”
北言雪一想起他當初在試煉鏡前說他們膽小之輩就來氣。
幸得那日的黑影真是他們幾個,在幻境呆的時間還沒他們就,也好意思說他們膽小。
淩朧越一喜,“那還等啥,走啊。”
……
“你們有啥工具嗎?”
淩朧越仰臉看著六米來高的樹犯了愁。
他方才本是想爬樹上去,不想那樹乾竟燙得跟滾水一般,叫人不敢久碰。
“出師不利啊,也不知彥明那小子是怎麼摘的。”
燈籠果通透的光映在幾人臉上,北言雪摸頭想了好一會,突然拿出一樣東西。
“我去,彈弓?北言,還真有你的。”
淩朧越嗚呼一聲,瞧著那副彈弓越有意思,“你準頭能不能行啊,不行借我試試。”
“你可彆把果子打爛了。”
北言雪嫌棄睨他一眼,撿起塊砂石就摁在彈弓筋帶上閉眼開拉。
“瞧好了,今兒就讓你們看看,本姑娘我打小上山打獵得來的本事。”
啪!
砂石隨著北言雪手的釋放奪勢而出,樹上一顆燈籠果毫發無損地晃了晃,轉眼就掉落下來。
路淮葭連忙上前接住,一臉歡欣地查看燈籠果,嘴裡喃喃自語,“原是這樣……”
淩瓏昭也湊上前,樹上的燈籠果像燈籠,可靠近了瞧,卻更像是一盞通透的琉璃燈。
“好漂亮……”
“這能吃嗎?”淩朧越狐疑道。
這樣子跟燈籠鮮肉包完全聯係不起來半點啊。
“書上記載是可以吃的,口感辛辣,脆嫩多汁,果肉微甜,可食用。”
“等我再打多幾顆給你們嘗嘗。”
北言雪說著再次舉起彈弓,對準後,手指一脫。
“啊!哪個小兔崽子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