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一驚,也沒心思跟她開玩笑:“你還發現什麼了?”
不等她開口,一股陰森恐怖的感覺籠罩全身。
我看向靈堂角落裡的棺材,知道女屍也在關注。
白娘娘皺著眉說:“他們身上的東西藏得不深,很容易發現,應該是才留下沒多久。”
這說明在他們身上留東西的人,是臨時起意。
真讓女屍說對了,有人在盯著我們,沒準現在就混在人群裡。
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女屍問:“你覺得有哪些人需要重點關注?”
我苦笑著搖搖頭。
因為小時候發生在我身上的怪事,我很少出門,村裡的人好多都沒認全。
再加上村裡人也害怕,哪怕遇上,頂多笑著點點頭,就算打過招呼。
這種情況下,好多人我自己都覺得陌生,看誰都覺得不像好人。
女屍也不失望,隻是提醒我們:“不用太緊張,免得被他們看出不對勁。他們要是想做什麼,總會忍不住露出馬腳的。”
我跟白娘娘點點頭,不再東張西望,將注意力放在葬禮上。
本以為今天不會再鬨出什麼幺蛾子,沒成想麻煩下一秒就出現。
倒不是那些躲在暗地裡算計的人,而是那群混混。
剛才被白娘娘一通教訓,他們還沒遇到過這種事,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現在他們回過神,一個個吆五喝六的走了過來,把整個靈堂都占了。
彆人進入靈堂,要麼給爺爺上香吊唁,要麼來安慰我。
他們卻不同,一個個吊兒郎當,在爺爺供桌上動手動腳,先是把貢品給攪亂一通,後來更是把油燈蠟燭全部弄熄,清香都拔了出來,香灰弄得滿地都是。
今天是爺爺停靈的日子,有人上門,馮管是誰,我都不可能堵著門不讓進來。
可這群人渣,先是對白娘娘汙言穢語,現在更是對爺爺不敬。
是個人都該知道死者為大,這麼鬨事,簡直就是人渣。
我冷著臉起身,就打算動手,沒成想一個混混伸手按我肩膀上,拽著臉說:“哎,你爺爺還躺棺材裡呢,你怎麼能起來?還是不是孫子了?趕緊跪下。”
另一個人笑嘻嘻的說:“老陳頭給他害成這樣,沒準人家心裡有氣呢。誰知道他還願不願意當這個孫子?”
有人立馬點點頭:“這老陳頭仗著有點能耐,平日裡就喜歡在村裡人麵前擺譜,後來還跟山裡的東西不清不楚的,死了都活該。”
又有人說:“哎,你們說這老陳頭真死了嗎?他會不會是裝死,想騙村裡人的禮金?”
“喲,這可說不準。”
“你們在這猜有什麼用?想知道,把棺材撬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一群人嘻嘻哈哈,開始圍到爺爺棺材邊上。
我正要上前製止,跟前那人立馬擋住我,不懷好意的說:“你急個什麼?我們就看看,現在大家都懷疑,讓我們看一眼,也能給你爺爺證明清白啊。”
說著,他哈哈大笑起來。可下一秒,他嘴裡的笑聲就變成了慘叫。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一拉一拽,就將他整條胳膊卸了下來。
那群混混見我敢動手,也不圍著爺爺的棺材了,叫囂著朝我衝過來。
可沒幾秒,他們就全都躺在了地上。
倒不是我這麼厲害,主要是幾個沒眼力勁的,竟然在這時候打起了白娘娘的主意。
白娘娘本來都退到牆角,正樂嗬著準備看戲呢,誰承想這些人都沒拿我當回事兒,反而將她圍了起來。
在她看來,這不同樣沒拿她當回事兒?
就她那暴脾氣,她當然不能忍,一腳一個,將他們全給踹倒在地。
跟我倆廝打不一樣。
因為詛咒的原因,她對我出手,會受到詛咒的反噬,哪怕她想扛著反噬收拾我,一身的手段也會受到影響。
可對付這些人,就沒了這個限製。
一群混混,全都斷胳膊斷腳,骨碴子都露出來了,一個個的躺在地上哀嚎著,場麵極其血腥。
這還是白娘娘有分寸,手下留情的結果。不然就他們的舉動,白娘娘非得弄死他們不可。
環顧一圈,我看著跟前的混混,心裡有些哭笑不得。
搞到最後,我收拾的這個,反而傷得最輕。
我往外看出去,原本熱鬨的院子,此刻落針可聞。
一群村裡人張大嘴巴,卻不敢發出聲音,全都嚇得臉色煞白。
還有的人兩腿一軟,直接摔倒在地,把桌椅板凳都打翻在地。
這些人裡,哪怕心裡一肚子壞水的,也隻敢陰戳戳的下黑手。真要鬨出矛盾,就算跟人動手打一架,頂多頭破血流,弄出點皮外傷。
他們哪兒見過這麼血腥的場麵,看著白娘娘的眼神都帶著恐懼。
再說我,平日裡我總是躲家裡不出去,偶爾見到也是渾身瘦弱,皮膚蒼白,還愛打著一把傘,或者身上裹滿衣服,一副病懨懨的模樣。
再加上我出生起就遭遇的一連串怪事,他們對我又怕又可憐,還覺得我好欺負。
現在我露了一手,雖然不及白娘娘來的震撼,卻也足夠嚇人。
這下子,我相信他們再也不敢輕易打我主意。
雖然今後他們一定更加遠離我,可我不在乎。
我跟捉雞崽似的,一手提起一個混混,大步穿過院子,將他們扔出大門。
來回幾次,靈堂被清空,隻剩地上一灘灘血漬。
我拍拍手回到靈堂,一路上村裡人對我避之不及,直接讓出一條道,好像害怕擋到我的路,被我順手一頓收拾。
家裡的氣氛瞬間變得尷尬。
這些人也不敢走,卻又不想留下來,一個個跟屁股生瘡似地坐立不安。
眼見我沒搭理他們,自顧自的打掃血漬,重新擺好貢品,點燃香燭油燈,他們終於鬆一口氣,小聲的討論起來。
村長走看看,右瞅瞅,終歸還是站了起來,走到我跟前說:“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日子,怎麼跟他們鬨起來了,就不能忍一下?”
我也不慣著他,回嗆道:“你也不看看他們乾了什麼,先是對我媳婦兒出言不遜,後麵還想撬開我爺爺的棺材,我沒把他們腦袋擰下來當貢品,已經夠能忍了。”
村長被我這話噎了一下,也不敢再偏心。
他歎息一聲說:“你瞧著吧,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冷哼一聲說:“敢在我爺爺的葬禮上鬨事,我才不會善罷甘休。”
村長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他吸了一口焊煙,說:“你們都把扔腿打折了,還想怎麼樣?”
我理所當然的說:“當然是全家來我爺爺靈前磕頭道歉,不然這事兒彆想就這麼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