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墨關城並不安靜,原始的躁動無處不在。
不隻是因為明日便是紀元更替的祭典,更是因為明日還有一場屬於每一隻勇敢龍龍的饕餮盛宴。
死去強者的血肉有限,唯有勇者才有資格分食。
已經獲得資格的它們可以選擇安靜的等待祭典結束,迎接下一紀元的龍生。
也可以選擇登上鬥龍場,在嗜血觀眾的見證下,或成為勝者赴宴,享用血食。
或成為盛宴的一部分。
“你上嗎?”街邊肉店中,一隻黃色的暴龍啃著盤子烤龍頭,含糊不清的問身邊的同伴。
“不去,我隻是一個學者,沒有你們那樣的力量。”綠色的劍背龍搖了搖頭,隨後便不再搭理他的老大,開始打磨著自己的劍尾。
黃色的暴龍繼續自說自話,“那我去,聽說現在這位巨子,當年就是靠吃了上代巨子的肉,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一會我去問問阿飛和殘角,它倆說不定會有想法,到時候組個隊。”
綠色的劍背龍看了老大一眼。
“那你要失望了,阿飛純懶龍,這種事情它肯定嫌麻煩,百分百不會參加。
“至於,殘角”想著那隻莽夫藍皮三角龍,劍背龍歎了口氣。
“它吃壞肚子了,估計明天連祭典都參加不了。”
暴龍,“它吃什麼了?”
劍背龍正要說話,紅色的翼龍阿飛很巧的從天上落了下來。
它趁著老大不注意,直接叼走了盤子裡,因最為美味,而被留到最後的烤眼窩肉,
它在老大急眼前開口道。
“墨關城中新開了家辣醬店,殘角那個笨蛋吃光了那家店半倉庫的存貨。估計明天,後天,大後天它都要住在廁所裡了。”
張澤一邊聽著這些恐龍的議論,一邊悄咪咪的向鬥龍場的方向潛行而去。
商君的屍體就被停放在那。同時,那邊也是法家在墨關中的駐地。
不知是優待,還是傳統向來如此,這鬥龍場的周圍安保已經被法家的巨龍接管。
這群大哥相當儘職儘責,眼睛都瞪得和銅鈴一樣。
長長的脖子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掃視著周圍每一個角落,腳下陣法流轉,監查著地下的異動。
除此之外,每頭巨龍身邊都有數十枚空間禁符環繞,那些符文閃閃發光,在漆黑的夜中,組成各種各樣的警告標語。
張澤覺得,這群龍與其叫法家,不如改名保安家,一個個簡直就是先天保安聖體。
那些殺頭斷腿的警告,改成歡迎業主回家,也是一點毛病沒有。
不過很可惜,這群巨龍嚴密的防守,防龍龍,卻不防人人。
身穿彩色緊身衣的張澤,在兩枚空間禁符交錯的瞬間,直接側著身子,一步從那轉瞬即逝的縫隙中擠了過去。
無龍察覺。
穿過了那群保安的封鎖,張澤信步向鬥獸場的中心走去。
隻是走著走著,他忽然覺得哪裡不對,按理說這種緊要之處,除了外麵的那些法家保安以外,裡麵也該有人巡邏才是。
可裡麵一條龍也沒有。
張澤腳不沾地的在原地停了一會,耳音細細辨彆,卻也沒聽到有什麼聲音傳來。
確定真的無人後,他才再次側著身子從門縫中擠了進去,來到鬥龍場中央。
張澤看著眼前之景,咂了咂嘴。
此時的場地中心已經變成了一個停屍場。
總共七口大小不一的巨棺依次序被擺放在場地中央。
鬥龍場中心,那浸滿了血漬與碎骨的沙地如有生命般緩緩跳動。
陣法流轉間,那些巨龍屍體殘存的生機,被消磨,被釋放回這封閉的天地。
儀式已經開始。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這裡的習慣,在每個棺材前都都很貼心的掛了一個牌子。
上麵畫著這些強者的遺照,每一幅都可謂是栩栩如生,並且還在下麵寫了具體所屬的世家派彆。
以及是自願獻身,還是被人砍了送到這裡,生前做沒做過好龍好事,有何成就等亂七八糟的信息。
有些信息也不知是真是假,其中個彆野得不行,張澤讀出來都怕違禁。
‘玩的挺大。’張澤心中感歎道。
因為謹慎,張澤沒有貿然動手,他圍著這幾個棺材轉了三圈確定周圍無人,棺材裡也沒有潛伏的三百刀斧龍後,才小心翼翼的飄到了商君的棺材前。
他翻了進去。
棺內的鮮血已經被此地的法陣抽乾,其內蘊含的靈氣與生機幾乎消散一空,剩下的唯有商君的一縷靈韻與本源。
這是明日鬥龍場的獎品。
張澤對這力量不感興趣,他飄向商君那空空如也的腹腔。
他覺得這裡不對勁。
剛剛在城外時,他便覺得這裡有異,有一股很熟悉,但又很陌生的氣息從這棺中的血屍氣中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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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靈氣,法力散儘,對張澤來說反而是好事,正好沒了乾擾。
進入之後他轉了一圈,最後伸手點在一根斷掉的肋骨根部,從那骨縫中取出一物。
如同這屍體中的靈氣一樣,這東西也散去了大部分的力量,不過張澤可以百分百確定,這東西就是他那熟悉又陌生的異樣感的來源。
一點米粒大小,幾乎與血肉一般顏色的‘雲霧’。
一團類似氣凝膠的凝固‘雲霧’。
張澤小心的將這團凝固的雲霧收入了他彩色緊身衣右褲兜裡。
隨後他離開商君的屍體,進入另一具棺中。
名家公孫氏,一隻棘龍,屍體完好,根據棺材外的那個牌子上所說,它是壽元耗儘自然死亡,昨日被送到墨關。
張澤圍著公孫氏的屍體轉了兩圈,最後在它的眼角處,找到一團一模一樣的凝固雲霧。
他將這團凝固雲霧揣進了左褲兜。
餘下五具棺材張澤自然也檢查了一遍,隻是這次卻再未發現這種奇怪的東西。
‘隻在商君和公孫氏的身上發現了這種東西……是時間?’
根據棺材前牌牌上的生平所記,二人之間並沒有什麼交集,能將它二位聯係在一起的,唯有死亡時間。
這幾具棺材並非是一道被送到墨關。
除了名家公孫氏和法家商君以外,其餘幾位都是一周甚至半月前就被其族人送到了這邊。
公孫氏和商君的死亡時間又與峰哥和阿璃進入這秘境的時間有些相近……
那氣凝膠一樣的玩意兒,好像跟峰哥所說,那個與他一道進入這裡的邪物有些相似。
想到此處,張澤喚出青蓮微塵再次鑽入其中。
他解除了先天道體,同時以一鍵換裝術換掉了那套彩色緊身衣。
將兩枚凝固雲霧拿在手中,他邁步來到了那個賊偷龍身邊。
這貨此時已經吃飽,正頂著個圓溜溜的大肚子,一邊打嗝一邊玩著張澤怕它無聊,而放在這裡的街機。
見張澤來了,它趕忙暫停,然後回身討好的看向張澤,搓著手問道。
“聖人,您有什麼吩咐。”
賊偷龍見多識廣,見過恐廟中的聖人像,也去過縱橫家的祖墳,看過那裡的畫卷,雖然看不清麵目,但那聖人就長得和張澤一個品種。
身上沒鱗,爪長腿長,圓頭,有五根手指。
最主要的是,不光沒有弄死它,還給它好吃的,好玩的。
都到了這地步了,那他在賊偷龍心中,不是聖人也勝似聖人。
“你見過這個嗎?”
張澤將他剛剛從屍體中取來的古怪雲霧放到賊偷龍麵前,並施展了一個觀微的法術,讓賊偷龍可以看清這個兩個東西。
“不認識,沒見過!”看了好久,幾乎要看對眼的賊偷龍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偷過,也沒見過這樣的東西。
見這裡沒有線索,張澤擺了擺手,示意它可以回去繼續玩了。
而張澤則拿著這兩點米粒大小的凝固雲霧來到另一片蓮瓣之中。
隨後便開始從百寶袋中往外倒騰破爛。
準備找幾件有鑒定之能的法器。
然而,還沒翻多久,當張澤隨手取出一顆太歲,並丟到一邊後,那兩點如死物的凝固雲霧忽然動了起來。
就如活了過來一般,它們飛快飄到了那棵太歲之上,並立刻紮根。
幾乎就在眨眼間,兩團凝固的雲霧合二為一,開始長大,變形。
在張澤的注視下,雲霧有了實體,變作一根黑色的觸手。
觸手憑借本能抽向張澤。
“白霜之牆。”張澤喊道。
這法術是天宗的石修師兄年輕時開發的,那時候他有中二病,施法過程需調動氣息,所有法術必須喊出來才能發揮最大威力。
天火,極速冰凍,白霜之牆,幽冥漫步,靈動迅捷,混沌隕石,這是一套。
雖然中二,但確實好用。
如言出法隨,那黑色的觸手頃刻間便被凍結,觸手內側的那抹藍色在被凍住後,變得分外晶瑩剔透。
看著那抹藍色,張澤微微皺眉。
他想起了這古怪熟悉感的來源。
是腐姬。
腐姬說她以前曾有過一個噩夢,不過在很久之前,這噩夢就被她給分離了出去。
因世人不知二者之間聯係,這個腐姬不要的‘噩夢’因觸手多多,多在水澤附近出沒,被人稱作九虺。
張澤以前見過它兩次,一次是十國亂世,一次在東齊初年的北境。
現在是第三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