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澤雖然沒玩過火箭,但他以前看過電視,也試坐過千機閣的新式全地形雷霆三千型拖拉機。
這種突突突的感覺一來,他就知道八成是要起飛了。
但問題是張澤他還不想飛,他不想當太空人,更不想吃喜之郎。
他覺得四洲這地方挺好的,有有草有樹林,他還沒待夠。
得想辦法停止這次起飛。
不過因事出突然,他一時間也沒什麼好主意,而其他人也大差不差。
大頭菜急的發昏,原地不斷的轉圈。猴哥不明所以,眼中恐懼,緊握著他的寶貝鐵棍,牙齒被震得咯咯作響。
而阿璃則動用驚世智慧,準備直接使用驚世力量,來一次豬突猛進,對那座核心金字塔來一次正麵的突破。
莉莉說過,停下一艘飛舟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炸了核心動力法陣。
那綠色巨人撕不開的防禦屏障,它璃神來撕。
不得不說,這還真是個好主意。
沒辦法時,莽一波總沒毛病,至於能不能莽得過去,則是以後該考慮的事,如果還有以後的話。
可正當阿璃準備顯化它,如今連張澤都沒看過的真身,展現它真正的實力時,震動卻突然停止了。
就仿佛有人按下了暫停鍵,震動停歇,懸於廢都上空的血月消失,不斷閃縮的光芒以及螢靈們的歡聲笑語全部戛然而止。
“哎?”
已經變得頭頂尖尖的阿璃被張澤拽住了尾巴,從窗台邊給薅了回來。
“先彆暴露。”
一隻隻淺綠偏白的螢靈從核心的金字塔中飛出,它們如無頭蒼蠅般飛來飛去,發出各種意義不明的驚呼。
“爆缸了!爆缸了!”
“誰看到我的說明書了?”
“公民!朋友!有人會修限製器嗎?”
雖然不知是怎麼回事,但結果顯而易見,這群小家夥的回家行動大概是出了問題。
機長起飛失敗。
張澤單手按住蛄蛹著要大發神威的阿璃,對猴哥和大頭菜招了招手。
“我有辦法,一會我們兵分兩路,猴哥你和阿璃……”
但張澤話未說完,突然又一隻螢靈從窗口蹦了進來。
看顏色,它是回家派。
“你們誰看到我的限製器了?”沒有發覺異樣的螢靈大大咧咧的問道。
但回答它的卻不是不知道,而是一套小連招。
猴哥大棒橫掃,一棍打在了這螢靈的頭上,敲出了第一手的控製。
控製結束,又有蔓藤襲來將它捆了個嚴嚴實實,禁錮在原地防止它交出位移。
隨後,阿璃大口一張,祭出了它那名字特長,長得自己有時候也記不住名字的法器。
直接將這螢靈給攝了進去。
張澤,“……”
“行吧,我們繼續,猴哥你和阿璃……”張澤抬起一塊金屬板擋住窗戶,繼續剛剛的話題接著說道。
————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分割線————
一般來講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比如台風。
台風眼中歲月靜好,至於外麵,那就不管了
畢竟誰登陸一次都不容易。
我們都在用力的刮著。
我還以為那就是小土包。
你去和我五百公裡的風速說去吧。
雖然落雨山的異象不是台風,但其實大差不差,和張澤他們的安逸相比,外麵就有些慘了。
落雨山之外。
雷聲碾過天際,血月的異象遮蔽了天空,一隻自南海而來,逆流來此的六足鴟鱷在雨幕中奔逃,它背上細密的鱗甲嗡嗡震顫。
片刻後,在六足鴟鱷悲鳴聲中,巨大的引力撕裂了它的身體,碎裂的鱗甲映著血月的光,伴著逆流的雨落向天空。
以落雨山為中心,一道巨大的旋渦撕扯,吞噬著周圍的一切,將蒼青的莽林化作了混沌的焦土。
在此天災之下,此地還活著的生靈都放棄了嫌隙,無暇再顧忌彼此是否為天敵,它們施展渾身解數逃離身後那越來越狂暴的雨幕。
但正所謂風浪越大魚越貴,總有不怕死的能一眼發現機遇。
喵喵二郎他們沒有逃跑,而是站在雨幕外的山崗上,賺著外快。
三人各自拿著一枚二手禦獸環,一抓一個準的捕獲著那些逃跑的靈獸。
“喵喵喵~,快到碗裡來。”
喵喵的嘴咧到了耳根,算著今日的進賬,幻想著這一票乾完後吃香喝辣,貓抓板玩一個看一個的土豪擺爛的生活。
然而,樂極生悲是他們人生的主基調,剛剛還嘻嘻哈哈的三人,忽然閉上了嘴,垮下了臉,驚恐如沒頭蒼蠅般加入了逃跑的行列。
隻因隨著天空血月愈發明亮,漩渦跟雨幕開始向外擴散。
且速度有些快得嚇人。
旋渦的中心,地海的潮汐回蕩,落雨山不斷的閃縮,時不時顯現出它本來的樣貌,一艘殘破不堪的雨滴形星艦。
漩渦繼續擴大,昌州的力量被抽取,力量彙聚在落雨山下,如同一張繃緊的巨弓,隨時準備將落雨山發射出去。
但就在喵喵三人馬上就要被旋渦捕獲,被重力撕成碎片時,另一個奇怪的隊伍忽然從他們身旁的小山後竄了出來。
兩雙多毛的大手,一左一右的抓住了三人,將他們抱在了懷裡。
是那兩隻沉迷手辦的二赤猿。
它們正帶著自己的全部的家當,坐在那隻乾出租的紅掌撥清蛙的背上躲避著災難,救這三人純是順手。
“為什麼救我們?”劫後餘生的二郎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問道。
二赤猿兄對他比了個大拇哥,悶聲悶氣的說道,“喜歡美少女手辦的沒有壞人。”
“小心些,可能有些抖哎呦臥槽。”蛙蛙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一根巨石擦著他的帥臉,砸向大地。
因為異象範圍的擴大,附近的浮山也被引動,如一根根天柱般在九淺一深的來回拔插大地。
逃跑的路線忽然變得危險起來,除了要甩脫背後的引力,還要小心頭頂的落石。
他們的速度越來越慢,背後的雨幕跟漩渦卻越來越近。
正要完蛋時,二郎那從盜版王手裡低價批發來的禦獸環也出了狀況。
不知是年限到了,還是質量不行,受不住這極端天氣,一陣劈啪聲後,其上禁製儘毀。
但神奇的是卻隻有一隻靈獸從中蹦了出來,其餘靈獸都老老實實的躲在禦獸環中。
它們覺得與天災相比,還是這裡安全一些。
說來也是搞笑,雖然出發點不好,但從行為上來說,這幾個貨反而救了這些靈獸。
而蹦出來的那隻靈獸不是彆獸,正是猴哥那隻曲項向天鴿,在猴哥和阿璃被逮捕時,它假裝自己是顆毛茸茸的鵝卵石躲過了一劫。
本打算原地等待好兄弟脫出歸來,沒成想又發生了這種事。
在跑路時,它不小心被裹挾著撞進了二郎的禦獸環中。
小鴿鴿隻一出來,便開始唱起它和阿璃新學的小曲,為蛙蛙預知頭頂危局。
“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擦乾淚不要怕至少我們還有夢~”
隊伍裡不能沒有吟遊詩人。
在鴿聲中,曲項向天鴿和紅掌撥清蛙合體,化身低音炮蹦蹦蹦。落石和浮山不再是危險,反而成了它們助力,這奇怪的跑路隊伍的速度重新提了上來。
然而喵喵卻沒有放下心來,它小心的動了下身子,從二赤猿妹妹的肩膀向後看去,發現那旋渦還在不斷的擴大。
看那模樣,似乎是準備將整個昌州都吞噬殆儘。
“如果漩渦繼續擴大,我們還能逃到哪裡喵?”喵喵問道。
這個問題有些尖銳,出口之後,就連小鴿鴿的歌聲都低了三分。
此時這個奇怪隊伍中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們也不知道該逃到哪裡。
但好在,四洲這裡跟彆的地方不一樣,它有一點好,那就是天塌下來有老登頂著。
就在隊伍中的氣氛因喵喵的問題變得愈發沉默時,忽有清風迎麵而來,吹的人睜不開眼睛,幾人再睜眼時,卻發現周遭忽然安靜了下來。
沒有逆流的暴雨,沒有淩駕於天的血月,一切歲月靜好,仿佛剛剛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夢。
喵喵舔了一下爪子,上麵濕漉漉的,剛剛的一切不是假的。
它回頭向後看去,逆流的雨幕和漩渦仍在,但卻被某種力量攔了下來。
混沌的雨幕中,有龍影時隱時現。
“真幸運,你們竟然能逃出來?”
喵喵忽然抬頭,隻見一位皮膚微黑的中年人不知何時出現那,他正在俯身看著自己。
看了一會後,藥王穀穀主秦朗伸手點指,幾人身上那受血月影響的煞氣頃刻間煙消雲散。
“去海邊,找藍色的蘑菇,那裡安全些。”秦朗說道。
“嘎嘎嘎!我兄弟和那兩個新朋友還在裡麵。”正待秦朗要走時,小鴿鴿忽然叫了起來。
“朋友嗯,我知道了,交給我就行了。”
說罷,秦朗便不再理會幾人,他於空中向前邁了一步。
神農鼎被他喚來,擲向空中。
近乎無儘的生氣從鼎中傾倒而出,撫慰修複著被失控的重力與逆雨所破壞的大地。
但卻無用,那些受到漩渦和逆雨衝刷的破壞的焦土似乎已經失去了全部生機。
秦朗又邁出一步,三千年生的建木枝椏出現在手中,他微閉雙眸,掌中神木開,在神農鼎生氣的指引下,神木重生,以秦朗為中心向兩側蔓延,如冠冕,如環。
一道巨大的蒼翠樹環出現在落雨山的上空,撕碎了血月的異象,將落雨山的逆雨與漩渦禁錮其中。
於此同時,小雪閉著眼睛站在一道山崗之上,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張開雙臂,借著神農鼎之威,紮根在了昌州的大地之上。
在嘗試與母親樹溝通的同時,金色的蔓藤破土而出,以蠻力將那些飛起飛落的浮山全部拽了下來。
大力出奇跡總沒錯。
而在小雪控製不到的地方,顯化龍身的逐洛在天地間穿梭,將那些浮山冰封禁錮在大地之上,並配合秦朗和神農鼎壓製此地的亂象。
至於,最核心的落雨山。
李老宗主他在那裡。
他隻手撼地,另一隻手將隨時準備逃離的落雨山牢牢抓在手中。
以一己之力,硬撼整座昌州。
在幾位大佬的聯手施為之下,螢靈們借天地之危獻祭昌州,起飛回家的瘋狂計劃被暫時停了下來。
“怎麼樣,還可堅持多久?”秦朗的虛像出現在李文州身旁,開口問道。
“百年無憂。”李老宗主答道。
秦朗,“這樣啊,那你在這待著吧,我們走了。”
李老宗主,“?”
沒等李文州急眼,秦朗的虛像撐開一把油紙傘,為他遮住了暫時變得正常的落雨。
“彆急,逗逗你而已,不過確實需要你堅持的久一些,現在情況有些複雜。”秦朗說道。
“怎講?還有何情況,大不了直接把這山砸了便是。”李老宗主皺眉道。
他在抓住落雨山時,就發現了這山的異樣,亂象的根源就在這雨滴形的落雨山上。
“那可不行,劍宗的那個大寶貝,陸宗主那個石頭臉徒弟,還有好幾位六宗弟子,和不下三四十位小門弟子、散修可都在這落雨山裡。”秦朗歎了口氣。
在遏製住局勢後,秦朗便和逐洛在落雨山附近掃視了一圈。
將此地情況傳回六宗,由宗門那邊聯絡,確定了來昌州這邊探索的弟子,有大半都不知所蹤。
但他們二人卻沒有在落雨山附近發現任何屍體或是其餘的幸存者。
小雪那邊溝通昌州母親樹的行動則有了些許進展,雖然母親樹並未形成具體的意識,但還是對她的問詢做出了一些回應。
小雪除了發現所有的螢靈都進入了落雨山以外,還在母親樹的記憶中找到了一點模糊的畫麵。
她看到了螢靈們拿著黑石綁架路人,再結合小鴿鴿那邊的目擊報告,雖然他們還不知道螢靈要起飛這事,但大致情況也變得明朗。
秦朗估計,那些失蹤的人應該並未在剛剛的風暴中死去,而是被螢靈抓進了這落雨山中。
“封印這山的法門很是奇怪,就是我也沒辦法在不破壞裡麵空間的情況下打開。”
“目前不知那些螢靈要乾什麼,為今之計隻有先將這落雨山跟昌州分離開來,解了昌州之圍後,再做打算。”
“現在裡麵說不定凶險萬分,在我們破解開落雨山禁製以前,隻能靠那孩子自己了。”
秦朗微微歎息道。
落雨山內部,銀白廢都之中。
混亂來的快去的也快,螢靈們重新恢複了秩序,開始為下一次起飛做著準備。
而不知外麵發生了什麼,正身處‘危險’之中的張澤正和大頭菜在街上大大方方的逛著。
那神態就和回了自己家一樣。
大頭菜還有點抖,但張澤卻是一臉的淡然。
“這樣行嗎?”大頭菜以呆毛傳訊道。
“信我,潛入我是專業的,我搞事的時候,你還在喝奶。”張澤自信道。
大頭菜,“可我不喝奶……”
張澤,“那你喝什麼?”
大頭菜,“阿帕茶。”
張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