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穿越仔,張澤自認為自己的體驗還算圓滿。
開過荒,造過反,古法修仙練過,嗑藥腦袋尖尖修過,大棋勉強也算下了一半,可以稱得上是健全。
而且,陰差陽錯之下,又妙計遺香萬年,給自己搞了個係統出來。
這係統有些搞,但該有的功能都有,弱智任務,每日情報……
雖然大部分都是現編的就是了。
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麼遺憾的話,那就是還沒體驗過,記憶中那相當流行的詞條修仙。
張澤很想體驗一次修改彆人詞條的玩法。
比如把【牛魔之力】改成【牛馬之力】,把【先天藥神聖體】改成【先天藥娘聖體】
以此來達到玩弄彆人的目的。
張澤就此事曾谘詢過香香和統統,但香香隻是笑而不語,至於統統,它是這麼說的。
“你要是實在沒事乾,就去撕會報紙。再不多喝熱水,撒會尿和泥,反正,彆想這些有的沒的。”
很顯然,統統和自己師父學壞了,老李就經常這麼說他。
因此,這事便被張澤藏到了心裡,並發誓等自己以後一步登天,踏過大乘之後。一定要化身戒指裡的老爺爺,開發出詞條玩法,然後找個幸運的倒黴蛋,玩弄他的詞條。
但……
張澤忽然發現,自己好像並不用等那麼久。
在盯著那些被兩隻二赤猿當做手辦收藏的黑石看了一會以後。
他的眼前忽然多了許多東西。
密密麻麻。
小小的黑石周圍凝聚出一團晶格般的霧氣,如同出錯的電子產品,頻閃,震動。
張澤湊近細看,發現那些晶格霧氣的真麵目,是許多類似於詞條一樣的信息。
在進行嘗試理解後,這些信息變成了張澤可以理解的形式。
【沒穿內褲】【修仙少女】【娘化白虎】【長度十八】
……
看著這些信息,張澤想起了前陣子那個陽光並不明媚的下午。
那天,張澤也忘了自己又乾了啥,反正是害得自己師父又沒了十年的俸祿。
不過,當日張澤並沒有直接遭到老李的棍棒教育,氣氛是相當平和。
師徒二人極為難得的沒有雞飛狗跳,反而坐下麵對麵談心論道。
至少在最開始的時候是這樣的。
師徒二人所論之道,無關具體劍法劍陣,而是隻談化神,煉虛之後的風景。
老李,“金石難開,腐木易爛,二者之間差彆在何?”
張澤思考片刻後開口道,“區彆在於腐姬不吃石頭,但她愛吃腐木!”
“榆木腦袋!”麵對張澤的搞耍,老李還是沒忍住,抽出鐵棒啪啪啪的抽了張澤三下。
抽完張澤,老李心情舒暢,喝了一杯香茗之後又問,“抽了你三下,可懂我意思。”
“您讓我今晚三更天去給您掖被角?”張澤還是沒忍住嘴欠。
不出意外的,他就又挨了三棍子。
不過在這三棍子之後,張澤忽然回過味兒來。
剛剛師父抽他時,明明拿著的是鐵棒,可打在他身上後,那觸感卻如腐木一般。
“二者其實並無區彆?”張澤出言。
“孺子可教。”老李滿意的點點頭,“修行為證天地之本。化神修士自證本我,在其眼中,腐木與金石無異,皆可一劍斬之。
“而至煉虛,則為超我,太虛玄關內竅萬法合一,在我輩眼中,舉手之內,金石既為腐木,腐木既為金石。”
那根被李觀棋視若珍寶的鐵棍此時忽然變得腐爛不堪,在其手中化作了沉泥黑灰,但片刻後又恢複了原本的樣子。
“證得超我,觀物本源……”
老李叨叨叨的說了一大通,最後又問,“懂了沒?”
張澤沉思良久,一拍手道。
“明白了!”
老李滿意的點了點,“講講,你明白了什麼。”
張澤,“是不是修煉到了煉虛,就能在身邊形成領域和場地魔法之類的玩意兒?”
老李,“?”
張澤,“在這個領域或者說小天地裡麵,您就是老大,說啥是啥。說這是鐵棍就是鐵棍,說它是鐵棍山藥就是鐵棍山藥。”
老李微微皺眉,緊了緊拳頭,但最後還是沒有動手,因為他覺得張澤話糙理不糙,大概就是這個道理。
雖然聽著有點膈應。
什麼事到他的嘴裡都會變得那麼土。
張澤沒注意師父的表情,繼續侃著大山。
“在這個小天地內,您擁有對物質性質的解釋權,但這個解釋權卻不穩固,隻是暫時的,事物脫離了您能掌控的範圍,就會變回它本來的樣子。
“而且您不認識,或者解釋不了的東西,就沒法被您改變。
“同時,和您同樣修為差不多,或是比您高的修士,還可以侵入覆蓋你的領域,剝奪,侵占您對事物的認知和解釋權。
“所以您這個修為,那些看起來玄的乎的鬥法,本質其實就是領域之間的哢哢對撞,誰牛逼,這個地盤就誰說話算數。
“也就是說,如果有一天,我入大乘之後,理論上來講,我可以解釋世間萬物,所有的一切都心隨意動。
“如果我想,整個四洲所有人在我眼裡都可以變成娘們兒,到時候我……”
……
張澤記得他當時這段逼話並沒有說完,就被老李一棍子給抽下了山。
而此時想起這件事,也並不是因為張澤有些想念師父,或是因為他想念娘們兒。
而是因他忽然意識到,這些黑石那神奇的改變認知能力,好像和煉虛修士的手段有些類似……
黑石隻是載體,真正發揮作用的是那些被莉莉他們從黑石中析出的塵晶。
這些塵晶,在接收第一位觀察者的欲念和想法後,就會將其固化,並根據這個想法來改變周圍人對其的認知。
雖然僅僅是改變認知,並不能如他師父一般,真的把石頭變成不穿褲衩的手辦。(如果老李想的話,他真能。)
但這些塵晶的上限卻有些高了,就連大乘修士都會受到他們的影響。
如果按照領域對對碰理論,那豈不是說這些塵晶的位格不在大乘之下?
而想到這裡,張澤的思維又開始發散,如果可以主觀的修改黑石中蘊含的信息,那豈不是可以把黑石變成催眠a?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
張澤甩乾淨腦子裡不和諧的畫麵,看著忽然和諧起來,討論著性癖和對於手辦愛好的赤虎蟒猿以及二郎。
很明顯,在他們眼中,這些黑石就是手辦,而不是有著各種詞條的黑石。
“為什麼我看到的東西不一樣?”
張澤敲著自己硬邦邦的額頭,忽然意識到問題應該出現在他自己身上。
現在的自己幾乎等同於一塊先天道胎……
很有可能是落雨山未知的特殊環境,才讓自己這個特殊的觀察者,在機緣巧合之下,看到了這些黑石的另一麵。
所以……
張澤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回來,他盯著那些黑石,詞條再次出現。
【沒穿內褲】【修仙少女】【娘化白虎】【長度十八】……
張澤腦子裡想象著某個畫麵,嘗試將自己的想法‘覆蓋’上去……
他並沒有將所有信息全部刪改,而是隻小小的修改了一部分。
變成了:
【沒穿內褲】【修仙少男】【娘化胖熊】【長度十八】……
後退一步,張澤聽著赤虎蟒猿還有二郎的驚恐哀嚎,他覺得自己應該是成功了。
‘我真厲害。’
趕緊將信息改回來後,張澤才上前拍了拍赤虎蟒猿的肩膀。
“你這些黑石是從哪撿到的?”
雖然不知道這頭野生二赤猿經曆了什麼,但很顯然,它的與時俱進,跟昌州這破地方有些格格不入。
赤虎蟒猿回頭,以肥宅的眼神警惕的盯著張澤,搞得和張澤是隔壁家的熊孩子一樣。
不過很快,它的妹妹,另一隻二赤猿忽然驚呼一聲。
“我認識你!你是老大!”它口音古怪的叫道。
“老大?你……你認識莉莉?”張澤好奇道。
在他的印象裡,隻有莉莉會這麼喊他,而且說起來,這兄妹倆洞穴中這麼多千機法器的來源,也挺令人在意的。
不會這兩個二赤猿是莉莉失散多年的親戚,是莉莉請來的救兵?
母二赤猿搖了搖頭,“不是,我知道你,是因為我爸在千機閣工作?”
“哎?”張澤愕然,雖然他是甩手掌櫃,但他真不記得自己手下有二赤猿。
“你父親是哪個部門的?乾什麼?”張澤好奇道。
“千機鎧武部門……嗯,工作是被研究。”這次說話的是哥哥。
張澤,“?”
雖然有些離譜,但好像還真有這事……
千機鎧武項部在成立後就一直和禦獸宗合作,同步設計生產靈獸可用的型號。
為了研發順利,項目部需要各種靈獸作為自願者,通過它們的試用反饋,來調整後續設計……
不過,張澤怎麼想怎麼覺得這事怪怪的。
孤寡老父一人遠在國外,出賣身體,參加邪惡組織人體實驗。
兒子女兒沉迷二次元,成為二赤猿,化身肥宅,窩在家裡養貓啃老,拿著父親的血汗錢高價長途快遞購買色色手辦……
二次元真害人!
但害人歸害人,二次元很好拿捏也是事實,張澤很快就通過自己老大的身份,把事情搞定。
他用自己百寶袋中,一堆限量版的手辦玩具,換來了所有的黑石,並套出了兄妹倆得到這些黑石的地點。
不出意外的,就在那水滴型的落雨山附近。
“這些手辦……我們是在河裡撿的,河……的源頭就在落雨山……但最近不要去那邊,那邊很危險……”
二赤猿是這麼說的,但有什麼危險它也說不清。
隻能將其歸咎於野獸的直覺。
……
張澤走後,二郎和阿藏還有喵喵湊在一起,開始悄悄商量起對策。
喵喵,“好可惜,沒有和那個大人物套上近乎喵,明明他看起來很好說話的喵。”
二郎,“誰說沒套上近乎?他已經記住我名字了,等我老了,他還要賣我保健品呢!”
阿藏,“你是弱智嗎……算了,不提這個,我們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回血,這次行動簡直就是血虧!”
喵喵聞言,眼睛滴流亂轉,忽然有了主意。
“二郎,把你那盜版的擎天柱手辦給我,我操作一下,說不定能換些好東西喵。”
它看上了二赤猿兄妹這一山洞的正版千機法器。
二郎,“不給,那是我的……”
阿藏,“給不給可由不得你了!”
在被阿藏毆打了一頓後,那台盜版擎天柱還是被喵喵從二郎的褲腰帶裡給掏了出來。
然而喵喵舉著盜版擎天柱,笑嘻嘻的走到兩隻二赤猿身前,還沒來得及開口,就遭到了無情拒絕。
“我們不要假貨。”
“喵……喵!你,你怎麼看出來的?”
外行人的喵喵不懂,這玩具的做工明明很好,用料也紮實,看起來也相當帥氣,為什麼會被一眼看出來是假的。
二赤猿大哥鄙夷的看著喵喵,從身後拿出了一個簡陋的方塊人。
“看好了,這種的才是孩兒寶的正版千機金剛,你那個做工那麼好,一看就是假的!”
……
對於自家千機閣旗下孩兒寶產品質量的問題,張澤並不想發表什麼看法,因為他根本就沒聽見。
他現在正在煩惱另一件事,那就是阿璃去哪了?
此時,張澤已經來到約定彙合的地點,但卻並未見人影。
彙合地點在落雨山東南外六十裡處,一處觀覽台上。
那裡也算是昌州境內難得的好地,至少有五六百年沒被升起降下的浮山砸過,已經可以稱得上是福澤寶地。
為了觀看一年一度的血月奇景,有好事者在這裡修了個觀覽台出來。
雖然昌州偏僻,但每到這個時候,都會有外地修士來此,觀賞奇景。
按理說,這裡應該很熱鬨才是。
然而今日,不光阿璃和猴哥不見了蹤影,那些賞月的遊客,賣貨的本地土著都消失不見。
張澤伸手,拿起一小攤上的茶壺,將壺中茶水倒出,看著那升騰的熱氣,很顯然這些人剛剛離開。
放下茶壺,張澤來到欄杆旁,負手而立,看著遠處的落雨山,琢磨著人都去哪了。
阿璃還好好的,張澤可以清晰的感覺它性命無憂。
正待他打算搖人時,它身後蒙蒙煙雨群山之中,忽有數道金光襲來。
金光落地,三男三女,看穿著服飾,六宗弟子一家一個。
張澤此時正側對幾人,他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聽得那邊哇了一聲。
“哇!!!!是偶像的雕像!竟然這裡也有!”
為首那位劍宗的師姐一個箭步躥了過來,圍著張澤本人嘖嘖稱奇。
又有一佛門光頭邁步上前,“沒想到張師兄的美名竟然已傳到此地,真是稀奇。”
張澤,“……”
因為尷尬,張澤一動不動,繼續扮演著石像,希望他們趕緊走……
但天不遂人願,張澤對於自己在六宗內的名氣,並不自知。
“你彆說,這做工還挺好的,不過可惜,這背後怎麼掉了這麼大一塊漆,實在不美,讓我給他補上一補……”說完,頭頂著一隻烏龜的禦獸宗師兄,就要上手給張澤補漆。
張澤背後那裡,掉了一大塊漆,是撞浮山出車禍時,剮蹭所至。
不知為何,竟無人提醒他。
而那位禦獸宗的師弟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劍宗師姐攔了下來。
“不許在我偶像身上亂畫,你畫的醜死了!”
“癡,天天偶像偶像的,人又不會理你……”頂著烏龜的禦獸宗弟子吃味道。
“要你管,我樂意!”不認識的劍宗師姐,叉腰攔在張澤本人身前。
隨後她便開始細數張澤的風流事跡,不多時那位藥王穀的師妹,和龍虎山的師弟也加入了討論。
那些事風流得就連張澤本人都不知道。
就在張澤本人馬上就要繃不住,打算冒著尷尬症大爆發的風險,開口澄清自證時,一直站在一邊沉默不語的天宗師姐忽然開口。
不愧是天宗的師姐,一開口就是那個味兒,冷若冰霜,周圍氣溫都下降了八度。
“仙俠軼事多是以訛傳訛,你們說的這些,張師弟自己知道嗎?
“與其討論這些虛妄之言,不如乾些正事。”
對對對,假裝雕像的張澤,心說不愧是天宗的弟子。
正常人還得看天宗。
隨後,正常的天宗師姐上前,開始乾起了她口中的正事。
她在張澤麵前雙手合十,拜了三拜。
“希望師弟在世之靈,大發神威,保佑我今年考核過關,不再留級,明年桃滿滿,尋得一如意郎君……你們還愣著乾嘛,趕緊過來拜啊!”
說罷,她還伸出鹹豬手盤了一下張澤頭頂的發髻,似乎是為了沾沾喜氣。
張澤,“……”
想多了,六宗就沒有正常人。
而且說起來,自己那個被立在千機閣廣場的大雕像的大腳趾,好像還真被人給盤發光了……
該死,他們到底把我當什麼了?
但就在張澤準備現場顯靈,給這幾位封建迷信的師兄弟上一課時,那位頭號迷妹忽然不動了。
她的鹹豬手停在張澤胸前,眼神變得迷茫。
在張澤身後,一隻沒見過的綠色生靈從欄杆後的懸崖爬了上來,它手中握著一枚小小的黑石,在幾位六宗弟子的麵前晃了晃。
“朋友……這邊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