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01nove.com/最快更新!無廣告!
來到這座島上,第一夜就發生了死亡事件,死者是陳宇。
根據現場勘驗痕跡以及陳宇的死狀和其身上的傷口,留在屍體身上的凶器等等一切,程煜和柳漫漫其實已經基本上還原出這起案件的真相。
隻不過,由於缺乏關鍵指向性證據,島上眾人又都沒有執法權,不可能對白小玟進行訊問,所以,即便是基本可以斷定白小玟就是凶手,眾人也沒能對其發起指控。
而根據程煜推理得出的案發過程分析,陳宇是貪圖白小玟“合法蘿莉”的身份而產生了不軌的欲望最終導致了他的死亡。
如果這陌生七人組真的能對應上七宗罪的話,那麼,陳宇毫無疑問是死於七宗罪之一的色欲。
……
第二晚,縱使眾人表達了對白小玟的不信任,從而要求她進入到一個堪稱密室的環境當中,但白小玟還是死了。
而根據程煜在現場的發現,以及第三日謝彥文出事之後,老倫敦透露的關於如何從窗外關上露台那扇門的月牙鎖的手法,最終基本可以算是破獲了蘇溪殺害白小玟並且將現場還原為密室的詭計。
在目前所有發生的凶案以及一起意外死亡事件當中,白小玟殺害陳宇的動機可謂是最令人捉摸不透的。
根據白小玟自己透露的一些信息,陳宇顯然是在第一日白天和她的接觸當中就已經顯露出自己妄圖跟她發生男女關係的意圖,並且對她也進行過一些騷擾。且不說白小玟這番辯詞是否可以采信,即便是真的,程煜也始終並不認為這能構成白小玟的殺人動機。
如果被言語調戲,或者輕微的肢體騷擾,一個女孩子就對一個男人起了殺心,那麼這個女孩子的心理顯然是存在重大缺陷的。
性騷擾,無論是語言上的,還是肢體上的,又或者是利用職務之便等等任何手段,當然都是極為惡劣的行徑。但這些,無論是交給道德的底線——法律去製裁,還是交給製高點上的道德標準,也絕對不應該成為殺人的理由。
程煜並不認為白小玟是一個心理扭曲到會因此就喪心病狂一定要殺之而後快的人,並且從她殺死陳宇的方式上來看,她在上島之前必然就存下了一些不良的心思,否則她又怎麼可能攜帶所謂的失身水上島?就算在上島之前她還沒有過殺人的念頭,但恐怕當了解到石磊製定的所謂競賽規則之後,她就已經起了利用失身水來減少競爭對手的心思。
陳宇的騷擾,無疑給她提供了一個極佳的借口,這讓她可以說服自己,陳宇不是什麼好人,這個人該死,於是乎,她拿起了屠刀。
隻有這樣去理解白小玟的殺人動機,才更合理一些。
毫無疑問,白小玟殺害陳宇的真正動機,其實就是源自於對於那最終一億美金獎金的巨大貪念。
所以,程煜認為,白小玟在七宗罪裡,相對應的,應該是貪婪。
……
第三日,再度出現了死亡者,但由於一些微妙的情況發生,導致島上那個智能機器人管家老倫敦,采取了一些不得已的手段,它是為了最大限度的保證這場競賽的執行性,而不能允許出現一個不該出現的被指控的凶手出現。
而程煜也因此獲得了一個陌生七人組所有還活著的人都沒能確認的信息,那就是謝彥文的確是死了,並且是死於意外,謝彥文的死,是一場沒有凶手的意外。
而在這個過程中,鄧景亮毫無疑問扮演了一個殺人未遂者的角色,不是他不想殺死謝彥文,而是他差點兒死於謝彥文之手,最終陰差陽錯的卻導致了謝彥文的意外死亡。
在第三日謝彥文的死亡意外的過程中,鄧景亮的殺人動機看上去似乎也是為了減少競爭對手,似乎是跟白小玟一樣,都是源自貪念,但程煜仔細分析過後,卻覺得鄧景亮的殺人動機並沒有那麼簡單。
在第三日發生的這些事情裡,首先,鄧景亮是直奔著謝彥文而去的,他試圖下手的對象非常清晰明確,就隻能是謝彥文,而當時島上包括程煜在內的所有人,都並不在彆墅當中。
而謝彥文卻差點兒成功的埋伏鄧景亮對其形成反殺,但謝彥文的目標其實是不確定的,哪怕他心目中大概率的那個對象是蘇溪,但他所使用的手法,有可能成功,也有可能失敗,成功也未必會成功在蘇溪身上,隻是蘇溪的概率更大一些而已。
這是其二。
第三條,經過蘇溪被殺以及隨後出現的許多古怪情況,使得程煜對於這陌生七人組之間的關係產生了一些新的猜測和推斷,這讓程煜懷疑,蘇溪和柳漫漫之間也有不可告人的關係,甚至於她們之間的關係比柳漫漫和鄧景亮之間更加的不可告人。
而根據這些有效的推論,以及不知道是否有效真實的猜測,鄧景亮之所以試圖殺人,甚至於明知道一旦謝彥文真的死了,最容易被懷疑的對象就是他,是因為他想在柳漫漫麵前有所表現。
至少程煜大致上可以斷定,殺死白小玟,蘇溪所謂的殺人動機並不是她坦陳的她與陳宇曾經的關係,程煜認為這隻是蘇溪放出來的煙霧彈,好讓剩下的人——其實也就僅僅隻有程煜和郭平安兩個人而已,會誤認為她是要為陳宇報仇。但其實,蘇溪的殺人動機,或許跟白小玟一樣,隻是為了減少競爭對手。
但蘇溪和白小玟的殺人動機雖然看上去是一樣的,但其根由又有所不同。
白小玟純粹是為了獨贏,各方麵情況綜合來看,她都是孤軍奮戰,如果想要獨得獎金,就必須儘快的讓島上減員。或許她認為一旦發生死亡事件之後,其他人就會自亂陣腳,從而相互殘殺她試圖坐收漁人之利吧。
所以,白小玟就是純粹的貪欲。
而蘇溪不同。
如果程煜的猜測在大方向上是正確的,至少蘇溪就絕不是要獨贏的人,她或許幻想的是跟柳漫漫雙贏,而由於鄧景亮是柳漫漫的表弟,到了後期,他們三個人聯手的優勢就會被無限放大。
蘇溪殺人並不是完全源自於貪欲,而是摻雜了太多其他的東西。
在這樣的前提下,蘇溪又借用了替陳宇報仇,或者說是對陳宇始終懷有愧疚心理這麼個說法,那麼,蘇溪勉強可以算作是七宗罪裡的憤怒這個罪名。
而鄧景亮,他顯然也完全不知道蘇溪跟自己表姐之間的勾連,他之所以會急於在柳漫漫麵前表現,則是因為他突然間產生了濃厚的危機感。
鄧景亮可不隻是柳漫漫所說的“有點兒”饞她的身子,隻怕這小子就是有著不切實際的背倫念想,又或者他跟柳漫漫之間並沒有三代以內的血緣關係也不無可能。而當他看到柳漫漫整天黏著程煜,主動獻媚幾乎就要主動獻身的架勢,於是乎就對程煜產生了相當奇怪的敵意。
既然都能有背倫的想法且試圖將其構築成現實,那麼這位鄧先生的心理上多少也是有些扭曲的,畢竟,倫理是人類與其他動物最大的區彆之一,基於道德。在這種堪稱變態的心理影響之下,無論柳漫漫如何解釋乃至保證她和程煜之間的曖昧隻是為了利用程煜,隻怕鄧景亮也是絕不會信的。
這也能解釋,為何鄧景亮在上島的最初兩天對程煜多有試探,估計他逐漸相信了柳漫漫所說的程煜擁有不亞於郭平安的戰鬥力吧,所以,他知道直接對程煜下手怕是很難達成目的,於是,他對程煜的這種敵意,就演變成了一種試圖在柳漫漫麵前迅速立功以讓她表姐明白,自己絕不比程煜差多少,乃至要比程煜還要更強,因為他可以為了柳漫漫做任何事情。
若是對鄧景亮的殺人動機做個定性,那麼就是由於嫉妒而產生的表現欲,於是,鄧景亮可以對應上七宗罪裡的嫉妒。
……
登島第四日,死者鄧景亮。
由於這個殺人事件的凶手柳漫漫是自己承認了的,所以,在凶手這一塊,是完全可以肯定的。
但是對於殺人過程,以及殺人動機這方麵,程煜就不那麼有把握了。
柳漫漫的說法,起初程煜是深信不疑的,哪怕他對於鄧景亮突然間就昏了頭把柳漫漫推了出去,似乎有點兒精神分裂一般的行為著實不解,但柳漫漫所描述的她與鄧景亮之間爆發的衝突又過於依賴鄧景亮精神分裂或者失心瘋這個前提了。
說白了,如果鄧景亮的表現跟前三天一致,那麼柳漫漫說鄧景亮試圖對她下手卻被她反殺這一點,就完全站不住腳了。
正是因為鄧景亮那過於離奇的表現,在讓人摸不著頭腦之餘,他試圖對柳漫漫下手這一點,也就自然而然的成立了。
可問題是,程煜對都知道柳漫漫手裡有一把電擊槍,鄧景亮難道真的就一無所知。
電擊槍這東西威力固然很強大,但最大的弱點就是有效攻擊距離太小,尤其是當對麵的人如果知道你手裡有這種武器的話,他顯然不會給你近距離掏槍然後開保險再進行瞄準和射擊的機會和空間。
所以,麵對罪犯可以使用電擊槍,那是因為罪犯縱有防備,可他麵對警方的時候,要麼是武力對抗要麼就是轉身逃跑,這都會給警察以使用電擊槍的良好時機。
可如果一個人隻需要跟你保持合理距離,他既不用逃跑也不用跟你對抗,那麼電擊槍的可施展空間其實就非常有限了,往往隻能用在偷襲上。
明知道柳漫漫有這種能無差彆讓對手陷入短暫昏厥抽搐的強力武器,鄧景亮還不把謀殺的計劃做的更完美一些,甚至提前展現出自己的狼子野心,這幾乎沒有一丁點兒合理之處。
不得不說,程煜在某種程度上也是被柳漫漫洗了一部分腦的。
鑒於之前的諸類猜測,程煜也可以延續性的猜測,蘇溪是柳漫漫殺死鄧景亮的助力,畢竟,鄧景亮絕想不到自己跟柳漫漫留足空間之後,會斜刺裡殺出一個蘇溪對其下手,使用的還是柳漫漫攜帶的武器。
又或者,蘇溪一開始就是直接出現在鄧景亮的視野裡的,當時鄧景亮看到的場麵,有可能是深懷戒心四目相對但卻拉開足夠距離的柳漫漫和蘇溪二人,她們仿佛在討論什麼,又或者是在相互防備著商量著些什麼,鄧景亮當然想不到這兩個女人根本是比自己還要隱秘的合作對象,更想不到她們能在三個人同時在場的時候聯手乾掉自己。
若是殺死鄧景亮的過程中也有蘇溪的參與,那麼程煜分析蘇溪就是七宗罪裡的憤怒,就似乎更加有依據了,畢竟,無論蘇溪是雙還是同,她在麵對一個始終對自己的“對象”有不倫念頭的男人時——尤其是那個男人無論是打扮還是行事風格都顯得有些不入流時,憤而出手殺人,似乎就更加合理了。
……
七宗罪,已現其四。
分彆是陳宇對應的色欲,白小玟對應的貪婪,鄧景亮對應的嫉妒,以及蘇溪對應的憤怒。
而剩下的三個人,謝彥文在七宗罪裡的角色也很好找,甚至於有些表麵化,那就是懶惰。
這個人,晚上晚上不睡,早上早上不起,如果僅僅隻是作息時間和其他人不同倒也罷了,關鍵是他的人設本就是個死肥宅啊。
死肥宅有不懶的麼?
而這個死肥宅的人設很容易就能看出並非源自偽裝,畢竟來到這座島上之後,明知道競賽的規則是要麼找出離島之路要麼乾掉其餘所有人,而謝彥文這個家夥,卻隻是終日留在房間內打譜,甚至於連一日三餐都恨不得能由老倫敦全都給送到他的房間裡去,並且完全沒有打算在島上以及這幢彆墅裡尋找線索的行為……
這一切的一切,都隻能充分的說明他就是個死肥宅。
也就是懶惰。
還剩下兩個人,一切也就昭然若揭了。
這兩個人,本也就是程煜突然間想到七宗罪的原因。
程煜很早就給柳漫漫做過判詞,傲慢,柳漫漫就是有那種目空一切的傲慢。
如果這陌生七人組的確是對應的七宗罪,那麼程煜相信,柳漫漫所對應的一定就隻能是傲慢。
這樣一來,郭平安的角色也就自然的浮出了水麵——暴食。
關於七宗罪裡的暴食,很多人會誤以為那隻是指一個人貪吃,或者浪費食物之類,但其實,既然能作為一項罪名,而且是一個宗教的教義裡給人類定義的七項原罪之一,又怎麼可能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好吃逼”能容納的。
暴食,在七宗罪裡,實際上指代的是沉溺於某種嗜好,而忽略了人生本身的道路和修行。
若是前幾日,程煜還並不覺得郭平安身上有“暴食”的特質,這個人雖然飯量很大,酒量也很大,但其實自控能力相當之好,他吃得多是因為消耗大,喝得多是因為長期的習慣以及對於自己身體機能的倚仗,他和那種無節製酒囊飯袋有著極為本質上的區彆。
但是,程煜發現,即便是在今天島上已經隻剩下兩三個人的時候,即便是一樁樁的凶殺案讓活著的人全都人心惶惶的時候,郭平安也依舊無法放下他每日必須的鍛煉——又或者,該稱之為訓練。
此前隻是知道郭平安風雨無阻,也都要出去戶外,可那時程煜隻是以為郭平安隻是為了出去尋找離島的線索。
現在想起來多少也有些可笑,畢竟郭平安找線索這件事,在當時台風暴風雨的天氣狀況下,外邊除了恐怖的風雨侵襲,還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即便是有戰術手電之類的輔助裝備,可在那樣的極端天氣情況下,又能有什麼有效的發現呢。
而既然大家都是要尋找離島線索的,這本就是競賽的唯一內容,那麼,尋找線索這件事本身,是無需藏著掖著的。當時那樣的天氣狀況,任何人應該都會選擇先把彆墅裡裡外外翻找一遍吧。
而後,程煜發現郭平安竟然能夠利用露台的護欄做卷腹運動。
再之後,程煜又得知了郭平安每天必須保證勻速的有氧運動,尤其是程煜也參與了其中一次有氧跑,而程煜發現,郭平安對於跑步這項運動的控製,已經到了一種偏執的程度。
他幾乎每一步都一樣,配速也保持的近乎完美,但程煜知道,一個擁有長期慢跑習慣的人,其配速是會有調整的。當然不是那種一開始全力猛衝後邊體力不支跑不動了就慢下來的被動調整,而是一種主動的調整,一種節奏上的變化。至少,健身房裡的那些健身教練是會對學員做出這樣的訓練的。
配速的有效調整,其實是一種更為科學的慢跑方式,程煜相信,郭平安也是了解這些的。
而之所以郭平安對於身體的各項訓練大到近乎偏執的程度,正是因為他是七宗罪裡的“暴食”。
暴食是沉迷於某些行為模式或者某種事物中,無論是吃還是喝,又或者是收藏這些看上去文人雅士的高雅愛好,但隻要超出了正常的範疇,達到了沉迷的程度,成為了偏執的嗜好,那麼,這一切都可以歸於暴食的範疇。
所以,郭平安在鍛煉訓練身體這一塊,的確就是如假包換的暴食。
雖然讓程煜想到這個詞的原因,是眼前的郭平安左手酒右手煙麵前還放著一整隻烤鴨的狀況,但仔細分析過後,郭平安的暴食顯然有更為合理的解釋。
……
七宗罪,竟然真的能在這陌生七人組身上一一找到對應。
除了蘇溪那個還稍微有些瑕疵之外,其餘六人,在程煜看來近乎是完美的契合了那六宗罪。
想清楚這一切,眼前彌漫著淡青色雪茄煙霧的程煜,心中暗暗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所以,這次的特彆任務,其任務對象根本就不是什麼陌生七人組,而是天主教裡人類的七宗原罪。
微虛著雙眼,仿佛是被煙霧刺激了,但程煜卻不由得又開始重新打量起依舊忙碌的郭平安以及柳漫漫起來。
程煜的出神狀態,並沒有引起二人的注意,他們顯然也各懷心事,彼此間都沒有進行任何的交流,而都隻是在沉默著喝著酒,瞳孔則猶如散光般的無法尋找到其準確的焦距。
程煜不由想著,在自己想到可以將這七個人與七宗罪逐一對應的同時,這兩個人內心裡又分彆在琢磨些什麼呢?
如果七宗罪的推測可以成立,那麼這次的特彆任務是在針對些什麼?
程煜又想到,這次的特彆任務被觸發,跟那個平板電腦不無關聯。
平板電腦來自於程傅,或者說是跟秦川對換了身體的程傅,程煜幾乎可以認定,那裡邊藏匿著程傅曾經擁有的那個係統。
至少是一部分吧,否則,不會連神摳係統都表示這次的特彆任務被觸發並不在它的計算之內,而神摳係統非常有把握它已經將程傅腦子裡的係統瓦解刪除了,但保不齊在程傅之前使用那台平板電腦的時候,那個係統就已經在那個平板電腦裡留下了一小段源代碼。
這段源代碼顯然不足以讓它恢複以往的運算能力和呈現完整的功能,但隻需要能夠進行一些程式上的乾預,使得神摳係統不得不發布一個新的特彆任務,對它而言就足夠了。
這是它和神摳係統在另一個層麵上的博弈,是借用程煜身體的一種博弈。
程煜想起,之前高一鳴在江邊倉庫的工作室裡突然昏迷,那或許並非是老高的身體抱恙,而是平板電腦裡的那個係統殘留,將高一鳴當成了程煜,當成了擁有神摳係統的人。
平板電腦裡的係統殘留,向高一鳴的大腦發出生物電流,目的是引起另一個係統的呼應,從而給高一鳴發布新的任務。
但高一鳴並沒有係統,高一鳴的大腦無法承受這樣帶有龐大信息的生物電流,以至於當場陷入昏厥當中。
好在這種生物電流並不致命,於是乎他片刻之後也便醒來。
但程煜,將平板電腦再次充滿電並且重新解開鎖屏密碼之後,再度讓平板電腦裡的係統殘留發出了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