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空和尚卻是不驚不喜,手持念珠,口中念念有詞,吟誦著降魔真言。
刹那間,金光閃現,一尊碩大無比的法相在虛空中迸發出來。
這法相雖然身形飄渺,如夢如幻,但金剛怒目,氣勢雄偉,讓人不敢直視。望去之下,心生懼意,仿佛麵對的是一尊無上的神祇。
蒼白鶴不敢有絲毫大意,足下一蹬,身形如離弦之箭,衝天而起,於半空中拔劍出鞘,瞬間運轉起他那縱橫四野的無上劍法。
劍氣流淌,環繞其周身,使得他與手中之劍仿佛融為一體,難辨彼此。
劍氣之盛,竟蔓延出數丈之長,其中隱含著風雷之勢,令得空氣都為之顫抖。
大殿之內,眾人隻覺呼吸變得急促,熱浪滾滾,袈裟與大袖在真氣的激蕩下獵獵作響,宛如狂風中的旗幟。
惠空和尚麵色平靜如水,淡淡道:“蒼施主先前對鄙寺多有不敬,貧僧此刻便將這份屈辱原封不動地還給施主。”
話音未落,那尊法相愈發高大,金光璀璨奪目,猶如烈日當空。它舉起丈餘高的拳頭,帶著不可一世的威勢,向著蒼白鶴劈頭蓋臉地砸下。
蒼白鶴眼中紅芒大盛,體內真氣瘋狂運轉,劍法猶如長鏈般揮舞而出,綻放出耀眼的火花,與那法相碩大的拳頭猛然相撞。
一時間,仿佛有雷鳴在耳邊炸響,無數赤紅的煙霞與金色的流華在空中交織、碰撞,四散開來,形成一幅幅攝人心魄、詭異莫測的畫卷,令人心生敬畏,不敢直視。
此刻,兩人皆已傾儘全力,不再有任何保留。
在他們身周數十丈的範圍內,淩冽的劍氣與金色的法相幻影交織纏繞,形成了一幅驚心動魄的畫麵。
劍光與法相相互糾纏,難解難分。
經過數十招的激烈交鋒,那金色的法相在蒼白鶴浩蕩無匹的真氣衝擊下,開始顫動不已,金色的流華肉眼可見地變得暗淡了許多。
而蒼白鶴也被法相那威力無窮的拳頭打得倒飛出數丈之遠,身形略顯狼狽。
儘管光澤暗淡,但法相依舊出拳如電,每一拳擊落在地,都轟然作響,泥土四濺,塵埃蔽天。
在這巨大的法相麵前,蒼白鶴顯得如螻蟻般渺小,但他卻不吭一聲,手中的劍光始終璀璨奪目,漫天劍氣籠罩了方圓數十丈的空間,形成了一個堅不可摧的保護屏障。每一次拳頭的撞擊,都在不斷損耗著法相的法力。
惠空和尚的臉色愈發蒼白,麵容更顯蒼老,顯然已經竭儘全力。旁邊的惠清與惠玄見狀,心急如焚,正欲攜手助惠空一臂之力。
但是,蒼白鶴似乎早已洞察了兩人的意圖。
他大聲喝道:“天魔分身大法!”話音剛落,他的麵色驟然改變,黑衣長袍之下,竟現出一名年約弱冠、身著錦衣玉帶的男子。那男子手持一柄赤芒如火的細刃劍器,正笑容滿麵地望著惠清和惠玄,眼神中充滿了戲謔與挑釁。
此人正是蒼白鶴年輕時的模樣,神情中既有桀驁不馴之氣,又帶著幾分謙謙君子的溫潤。
他緩緩踱步向前,身體微微前傾,周身黑煙繚繞,宛如幽冥使者。
他獰笑一聲,從黑雲之中猛然劃破長空,手中劍身遍布各種煞氣與死氣,劍鋒閃爍著赤紅泛紫的神秘光澤,猶如死亡之鐮,朝著惠清和惠玄席卷而去。
惠空和尚見狀,毫不猶豫地跨前一步,運轉起無上心法,施展出“龍象護體神功”。
他的氣息瞬間暴漲,周邊空氣仿佛被無形之力牽引,旋轉彙聚成一方璀璨的穹頂。
那穹頂白光冷耀,宛如結晶,一層又一層如潮浪般湧起,疊疊不休,將惠清和惠玄牢牢護在其中。
惠清與惠玄雙掌合十,口中誦經之聲不絕於耳。
頓時,他們頭頂處有霧氣騰騰升起,直衝雲霄,伴隨著梵音之聲越來越快,越來越響。那籠罩的穹頂也隨之越發氣勢宏大偉岸,仿佛能夠抵禦世間一切邪惡之力。
在兩人的合力之下,蒼白鶴的劍氣再也無法寸進,劍身上的妖邪之氣紛紛墜地而逝,最終在惠空和尚金剛怒目般的大喝聲中煙消雲散。
蒼白鶴看著自己的年輕分身被打散,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
他毫不猶豫地向前踏出一步,再次揮舞起手中的烏金玄劍。
劍尖朝天,左手向地,眸中紫蘇之氣再次翻湧,他大喝一聲:“天魔現世,橫掃八荒!”
言罷,一股前所未有的強大氣勢從他體內洶湧而出,仿佛要將整個天地都吞噬其中。
話音未落,天際烏雲密布,月光隱匿無蹤,一時間鳥獸皆靜默無聲,花草似受驚般狂舞,高大的古木發出劈啪作響的詭異聲響。
轉瞬之間,蒼白鶴的雙眼竟化作了黑洞洞的漩渦,狂風怒吼,裹挾著無儘的威嚴與恐怖。
眾人愕然睜目,隻見在蒼白鶴的心口處,又躍出一個黑影。
那黑影神色陰鬱至極,麵容枯槁不堪,衣冠破敗,雙目中滿溢著令人心悸的殺氣。
他舉手投足間,仿佛對這世間充滿了無儘的怨恨與怒火,每一動作都透露著深沉的絕望與癲狂。
這正是中年時期的蒼白鶴,那時的他已被逐下教主寶座,身受重創,陷入絕望之境,心智已然失常,導致心魔趁虛而入,妄念如野草般瘋長,對世間懷有滔天的仇恨。
蒼白鶴的劍影在虛空中遊走不定,無數殘魂仿佛依附其上,哀鳴聲、呻吟聲、喊叫聲交織在一起,充斥於耳,讓人仿佛置身於陰曹地府之中,心念一動,便有無數的幻覺與夢魘湧上心頭。
劍尖所向披靡,所到之處,生機儘毀,寸草不生。
隨著劍鋒光芒的愈發璀璨奪目,那原本防守嚴密的穹頂也開始劇烈震蕩起來,無數的電花如同細蛇般遊走,將大殿的每個角落都充斥得滿滿當當。
惠空和尚麵色凝重至極,他傳音入密,對兩位師弟沉聲道:“開啟降魔大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