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山鎮人很多,也很熱鬨。
作為進入傀儡寨的最後一道關口,憑借天然的地理優勢,吸引了眾多修行者和江湖散人過來碰碰運氣。
今日,鎮子中央大廣場上,搭了一個高台,上麵張燈結彩,周圍擺滿了五顏六色的花卉。
高台後麵停了一條紅船,彩簾隨風輕擺,隱約可見裡麵坐著一位姑娘。
此時,高台下方已經圍滿了看熱鬨的人,個個伸長脖頸,七嘴八舌,似乎在等待什麼。
陳演混在人群中,正要扯著一個嗓門大的漢子禮貌問詢,忽聽一聲禮炮響起。
嘣——
彩色的花彈瞬間衝向天空,灑下一片五彩繽紛。
高台上走出一位身穿紫藍色麻衣,腰間織有三條織花紋帶的老者,對台下眾人揮手致意,開口道:
“今日是我們煵族一年一度的采花節,凡年輕有為,年齡在十八歲到三十五歲的未婚男子,都可以參加。我們煵人向來敬服勇士,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和繁文縟節,有願意上台一試的才俊可要抓住機會了,贏了就可以和紅船內姑娘一起采花......說了這麼多,準備開始吧!”
老者笑著拱手準備退下,就聽台下傳來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你這老兒不厚道啊!既然是各憑本事采花,好歹讓我們看一下紅船姑娘的芳容吧,若是拚個你死我活,連姑娘的影子都見不到豈不是虧大了。”
眾人哄堂大笑起來。
老者臉色微變,扭頭看去,就見一年輕男子手拿折扇,故作風流姿態,洋洋自得的臉上滿是輕浮之氣。
“這位公子多慮了,我們這位姑娘不說傾國傾城,但也絕對算得上是中上之姿,傀儡寨也不敢拿這種事情來敷衍天下英傑。”,老者倒也未怒,堆上笑容解釋道。
年輕男子“刷”的一聲打開折扇,跨步向前幾步,笑道:“中上之姿?有含春院的春香好看嗎?”
一言既出,圍在他身邊的幾位公子哥和隨從齊齊放聲大笑。
陳演皺了皺眉,心道這家夥臉皮也是真厚,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這種輕薄話,不知道台上的老者怎麼處理。
果然,在聽到幾人淫笑的聲音後,老者臉色瞬間變了,拳頭攥緊,正要教訓一番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
忽然紫影一閃,一位年輕女子從紅船中躥了出來。
女子玉麵含霜,柳眉倒豎,瞳孔中閃爍著熾熱的怒火,冷冷地看著年輕男子。
年輕男子冷哼,嘴角微微翹起,他自小橫行無忌,狂妄慣了,豈能被這女子壓了威風,失了顏麵。
他不屑地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女子,好似發現了新大陸,嘖嘖道:
“你這妞兒不錯,該凸的凸,該翹的翹,以本公子的眼光,臉蛋也值個**分,就是脾氣衝了點,性格辣了些,若是好好調教一番,那滋味想必......”
想到美妙處,年輕男子越說越不像話,渾然不覺女子的臉色已經變得陰沉。
蓬——
女子忍無可忍,縱身躍起,出掌拍向男子。
年輕男子來不及躲避,頓覺心口處一凝,一股浩瀚真氣湧入體內,瞬間如同萬蟻嗜咬,令他全身不由自主抽搐起來。
他好歹也是一名靈犀境中期修士,一個不防,半點修為都得不到施展,不由惱怒交加。
“女流之輩,靠偷襲取勝,實在是可恥......”
女子飛身上台,轉身冷哼道:“這隻是一個小小的教訓,若你繼續出言不遜,我會把你打成豬頭。”
年輕男子體內氣息迷亂,但他仍咬著牙關顫聲笑道:“你放心,采花節的規矩我懂得,待會兒我會拚儘全力取得勝利,將你好好地寵愛.......”
女子笑了:“你這才像個男子漢說的話,若你真有那個本事,我陪你一起采花又如何!”
便在此時,旁邊又響起一道粗狂的男子聲,“比賽還沒開始,你就想著抱得美人歸,未免太不把天下英傑放在眼裡?”
陳演略顯詫異,尋聲望去。
一個身材高大,氣勢頗為不俗的漢子雙手抱著一把長劍,眼神淡淡看著剛剛那年輕男子。
“無量劍朱沉?”,年輕男子驚呼道。
“正是在下。”,漢子不置可否。
台下眾人不淡定了,開始竊竊私語。
此人出身空門大宗寶塔寺,後還俗加入忘情觀充當大客卿,融合寶塔寺無量心經和忘情觀春水劍訣,獨創春水無量劍術。
一劍在手,春水東流,無窮無儘,不喜不憂。
劍意淩人,劍氣襲人,劍勢駭人。
手中的無量劍輕易不出鞘,出鞘必殺人,位列兵器譜刀劍類第十九位。
年輕男子臉色陰沉得可怕,目光好似要吃人。
“你不必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在我眼裡,你已經是個死人了。”
話落,年輕男子頓覺身軀一震,雙眼圓睜,一道極其細微的劍氣衝破肌膚,在其體內快速遊走,整個人如爆裂的西瓜一般,四處飛散。
圍觀眾人紛紛避讓,跟著年輕男子過來的公子和幫閒則是臉色煞白,渾身止不住顫抖起來。
朱沉懶得多看他們一眼,縱身躍入高台。
女子也是一驚,這無量劍好大的殺氣,動則殺人,行事訣不可以常理論之。
這時,老者突然湊近身,壓低聲音道:“小姐,剛剛死的那人是風雷門的少門主,跟五瘟宗關係密切,這......”
朱沉臉色不變,淡淡道:“無妨,若是五瘟宗問起,就全推到我一人身上,跟你們沒有半點關係!”。
陳演見朱沉勇於承擔後果,不禁暗暗豎起了大拇指。
但女子的反應卻出乎陳演的意料,她皺了皺眉,突道:“劉伯,給風雷門厲門主去信,就說少門主的死,我們傀儡寨接下了。”
劉伯欲言又止,見女子心意已決,隻得苦笑一聲快速離去。
女子目光緩緩看向朱沉,語氣冷淡道:“傀儡寨替你擋住這份壓力,希望你接下來能夠走到最後!”
說完,轉身返回紅船再也不見。
台上的“節目”繼續。
朱沉麵朝台下,手持長劍,朗聲道:“有哪位才俊上來與我一戰?”,
眾人見朱沉眨眼間便結果了風雷門少門主的性命,此時全都變得猶豫起來。
他們中大部分都是些江湖散人和一些小幫小派的野修,論實力,風雷門已隱隱是台下這些人所仰望的天花板,連風雷門少門主都栽了,他們也就熄了心中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另外一少部分來自宗門的弟子和門人,受限於自身實力或師門戒律,他們隻是冷冷地看著台上的一切,並沒有想要上台的衝動。
一時間,台上陷入尷尬,眾人鴉雀無聲。
剛從後麵返回台上的劉伯見狀,心中已然有了計較,大聲道:“實話不瞞各位,若今日有人能走到最後,不光可以和美人一起采花,還可以一起修煉我們傀儡寨的傀儡秘術,這份彩頭,大家以為如何?”
話音剛落,眾人齊齊失色,甚至有不少人眼中都露出了狂熱的光芒。
美人雖好,但拚了命去爭取,多少有些不值得。
但有了傀儡秘術這個彩頭,這份爭鬥的意義就不一樣了。
眾人都是修行中人,內心充滿了對功法丹藥的渴望,若是能修煉成了傀儡秘術,區區女人,又何足道哉?
這麼一想,很多人的心都開始沸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