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情況到了最惡劣的一刻,但我還有一點時間去想對策。
當然,所謂的對策不是去扭轉局勢,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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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善後。
“生哥,我當是什麼呢!
不就這點破事嗎,我去頂!”
我沒有想到小浩會是第一個開口說話的人,更沒有想到他的辦法竟然這麼直接。
小浩肯定不會在說笑,他雖然平時話很少,但心中的義氣感是最強的,也曾經有數次幫我頂罪的先例。
他既然這麼說,心裡也是這麼想的,也肯定會這麼做的。
“你搗什麼亂!
事情都捅到京都去了,這是頂罪能解決的事情嗎?”
小川一把拉過小浩,一臉嚴肅的說道。
“小川說的對,這件事糊弄不過去的。
都坐下吧,咱們再聊聊。”
我先坐到了沙發上,淡然無波的說道,“剛才我就說過了,咱們提前拿了‘商品’,是時候要給錢了。
賴賬或者抵賬是完全行不通的,誰也不要有類似的想法了。”
“現在擺在我們麵前的有兩條路,第一,自首。
第二,跑路。”
“你們有什麼想說的,都說兩句吧!”
林建猶豫了一下,“小方,如果自首的話,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林建說完後,其他人都看向我,說明他們都很關心這個問題,也說明他們對跑路的選擇並不是很熱衷。
也是,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如果還是以前那種無牽無掛的狀態,我們大概率會選擇跑路。
現在,誰還沒有個牽掛?
像阿慶和林建這樣的都有孩子了,小川也是快當爹的人了,除非到了走投無路的境地,否認,他們不會選擇遠走他鄉隱姓埋名的。
在幾個小時前,姚閻已經問過我這個問題了,他連續問了我兩遍,我回答的都是不知道。
此時我依舊不知道,但我不能再這樣說了。
我是他們的主心骨,如果連我都搖擺不定,情況隻會更差。
冥思了片刻,我緩緩說道,“咱們有做過傷天害理、罪大惡極的事情嗎?”
林建又猶豫了一下,然後道,“在我執行的那些任務中,我個人覺得沒有一件是傷天害理的事情。
正是因為你的和彆的老大不一樣,所以,我才會死心塌地的跟著你到現在。”
小川也附和說道,“生哥,這個我完全同意建哥的說法,咱們或許做的不對,但絕對問心無愧!”
我點點頭,意味深長道,“既然沒有傷天害理,官方也沒有備錄在案,那我們就沒罪。
要是真到了裡麵,大家一定要注意回答的尺寸,哪怕被阿豹死咬不放,也不要動搖,懂嗎?”
我這麼一說,林建和小川他們自然就知道我想表達什麼了。
反正就是民不告官不究,隻要沒人去檢舉、沒有實質的證據,那這件事就等於沒有發生。
我接著說道,“你們犯的最大的罪,就是跟著我又聽信了我的話,對於其他的指證,一概不認。”
林建臉色有點難看,“小方,都推到你身上的話,那你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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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擺擺手,“現在所有的問題都在針對我,你們替我分擔不了什麼的,萬一說了不該說的,隻會加重我的罪名。”
頓了一下,我伸出一隻手掌,“隻要沒有凶案,你們可能會這麼久。”
“那你呢?”
我暗下苦笑,他們如果五年的話,那我隻會多不會少。
這看似是個很壞的結果,但也卻是最好的了。
為了不讓陰影籠罩,我笑了一下,“好了,彆苦哈哈的了,現在說的隻是假設罷了。
事情還沒有到那一步,現在大家的任務是回屋休息,隻有精力充沛,才能應對一切變故。”
說罷,我將手機交給了阿慶,“阿慶,你辛苦一下,把公司那邊安排好,不要讓謠言滿天飛。
還有,除了姚閻,不要讓其他人打擾我。”
阿慶鄭重的點點頭。
這時,小川忽然說道,“生哥,我覺得我們還有第三條路。”
雖然很是疲憊,雖然覺得小川不可能說出破局的辦法,但我還是認真聽了下去,“你說。”
小川接著道,“我覺得沒有那麼悲觀,首先,這篇報道並不屬實,我們完全有上訴的機會。”
“其次,這已經不是我們和阿豹的爭鬥了,明顯已經升級到了更高層次的博弈,隻要王書記能頂住,我們就能接著翻案,就有可能絕地逢生!”
對於這個觀點,林建徑直反駁道,“小川,你看待事情還是有點膚淺,報道裡雖然沒有點出王書記,但京都那邊絕對有人參王書記了。”
“他現在恨不得和我們完全撇清關係,怎麼可能會幫我們頂著?就算出力,他也隻會保下姚局。”
“再說,就算王書記想頂,他能頂的住嗎?”
小川有些無話可說,不過他還是堅信自己的觀點,“這不是想頂不想頂的問題,是他必須要頂。”
“頂肯定是要頂的,但不是為了我們,是為了姚閻,為了他自己。”
我抬了一下手,製止了他們的討論。
小川說的這些我也想過,但結局很悲觀,僅我在道上混的背景這一條,王景就不可能保我的。
到了他那個段位,愛惜羽毛的程度超乎想象。
要不然,姚閻也不會和我說的那麼悲觀。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隻要有超級大佬能穩住這波輿論,給我們翻案的時間,那我就有翻身的機會。
可除了王景,我哪還認識什麼超級大佬啊!
退一步說,就算是王景,也不具有和舟老板掰手腕的能力。
當然,曹老頭或許有這個能力。
無論是級彆還是影響力,柏書記和舟老板幾乎是分庭抗禮。
隻是,他會不會出手呢?
葉老頭已經仙逝了,指望他肯定是沒有希望了。
就剩一個柏書記了。
他會不會蹚這趟渾水呢?
還有,我好幾年沒有他和師娘的消息了,說句不好聽的,他們在不在世我都不敢保證。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啊!
正是因為有太多這些不確定的因素,我才也不敢對曹老頭抱有什麼希望,也沒有去考慮小川所說的第三條路。
不過我也沒有打擊小川,當下衝他笑了一下,道,“你說的有一定道理,不過,目前最重要的是休息,是靜待接下來的發展。”
“都彆想那麼多,回屋休息吧!”
老習慣沒有忘,我先衝了一個涼水澡。
這件事確實很棘手也很凶險,但暫時還是很安全的。
要是市局那邊有什麼舉動的話,姚閻肯定會第一時間通知我的,這點信心我還是有的。
對一般人來說,在這樣的巨壓之下,絕對很難睡著。
但對於我這種不知經曆多少次生死的人來說,還真沒有什麼。
前兩天之所以難以睡著,是因為事情一直懸著、吊著我的胃口。
現在看到結果了,我也沒什麼好念著的了。
雖然結果糟糕至極,但那對我來說,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解脫了。
躺上床後,我將腦海裡的念頭慢慢排空了出來,不久,我就昏昏睡去了。
閉上眼之前我就知道,因為這則報道,外麵的世界絕對炸開鍋了。
但有一件事我絕對沒有想到,當我再睜開眼的時候,事情已經迎來了極大的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