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如水。
李素素感覺有什麼東西摸上了自己脖子,瞬間驚醒,毛骨瞬然。
她猛的睜開眼,發現一隻骨折分明的玉手離開了她的脖子。
“……”
“葉無雙?”
這小子吃錯藥了?方才她分明覺得,他就是想偷偷掐死她!
“你是女子?”他低著頭,麵容在黑暗裡模糊不清。
她抬起頭,撞入他深邃如海的黑眸裡,看出他滿眼困惑。
她坐起來抱臂在懷,“不是!你,你深更半夜的,來我房間乾啥?”
他嗬了一聲,“殺你,不過我改變主意了。”
他清冷低沉的是聲音傳來:“還有,我不是葉無雙,我是葉南城。下次,不要認錯了。”
她滿臉問號,“不是,你小子有病啊?”
當她瞎嗎?
難不成葉無雙還有個長相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兄弟?
他又嗬了一聲,幽幽道:“今天你扒我褲子了,你要對我負責。”
她理直氣壯,本分不帶心虛的道:“我哪有?你不要胡說八道,我可是正經人。”
他眸光如刀,目露威脅,“需要我給你回憶回憶嗎?”
“清早,大樹底下……”
她呆若木雞,我咧個去,原來他發現了呀。
承認是不可能承認的,沒有證據的事,打死不認。
她往後退,避開他伸過來要捏她下巴的手。
斬釘折鐵道:“不要汙蔑我啊,我怎麼會做那樣的事情呢,可能是你燒糊塗了,產生了幻覺。”
他雙手撐在兩旁,好似把她籠在懷裡,一張淩厲英氣的臉越湊越近。
他戲謔道:“我燒糊塗了,又是怎麼瞬間好轉的呢?”
頓了頓,他濃眉緊皺,不悅地開口:“我不是葉無雙哪個廢物,我親眼目睹你扒下我褲子……”
還紮了他一針,然後他明顯覺得身體好轉。
隻是,從沒有聽說過,有這般神奇的醫術。
李素素眨眨眼,確定了,這丫人格分裂。
他不是知道了,是她救了他嗎?
怎麼還恩將仇報的!
她避開他的目光,清咳一聲,“那什麼,既然你知道了我是為了救你,就彆把扒褲子掛在嘴邊了。”
“還有,我很低調的,我會醫術的事,你不要說出去啊!”
說出去她也是抵死不認的!
他挑了挑眉梢,“一碼歸一碼,你我既然已有肌膚之親,你就要對我負責。”
她愣了一下,這孩子莫不是又發燒了?
她伸手摸向他的額頭,他後仰避開,臉上一熱,耳垂通紅。
“彆動手動腳的,咱們還沒成親,你不要那麼急色主動!”他目光躲閃,說出來的話把她死了個半死。
她深呼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竄起的怒火。
她冷笑,“我給人紮針,扒過的男人衣服多了去,我每個人都要負責嗎?”
他大受打擊,呆若木雞。
腦海裡隻剩下一個想法,她還扒過彆的男人衣裳!
他越想越氣,恨不得把她扒過的男人通通殺掉。
她拉過被子,把自己裹起來。
怎麼突然覺得,房間溫度變低了呢?
莊若水在睡夢中,突然察覺到一股殺氣,她瞬間清醒,睜開眸子。
是小徒弟的房間。
她扯過床邊的鬥篷,下一秒已經來到了小徒弟的門前。
咯吱一聲。
屋裡殺意全消。
莊若水蹙眉,看了眼用被子把自己整個人裹起來的小徒弟。
轉頭看向葉無雙。
隻見他也衣衫整齊,不太像是要對小徒弟欲行不軌。
她清冷的目光好似要把他看穿,冷聲道:“深更半夜的,你闖進我徒兒屋裡,所為何事!”
李素素點點頭,從被子裡露出精致的小臉,譴責地看向他,“就是,就是,有什麼事不能明天說呢。”
葉南城氣結,也不願意把兩人的秘密,告知旁人,他冷哼一聲,翻窗離去。
李素素看他走了,轉頭安撫師傅,“沒事了師傅,這小子不是想跟我結拜嗎?這不白天沒吵出結果,大晚上的潛進來,逼我當他小弟!”
是這樣嗎?
莊若水蹙眉,小徒弟不願意說實話,包庇他?
她心中不悅,臉上不顯,對著小徒弟點了點頭,轉身離開房間,還不忘給她關上門。
李素素等她腳步聲聽不見了,萬物寂靜,才爬起來,關上窗戶。
嚇死寶寶了,師傅可不是剛認識的葉南城。
若是讓師傅知道,她該怎麼解釋,她對他一針下去,藥到病除?
經過夜裡這事,她原本是想,早上早點起來,趁他還沒睡醒,溜之大吉。
哪知道,這小子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
天蒙蒙亮,她剛起來洗漱,就看見他乖巧地在廚房裡幫忙燒火。
村長夫人一個勁地誇他。
“哎喲,無雙兄弟學東西真快!這火燒得多好呀,旺旺的!”
主打一個情緒價值給足。
葉無雙嘴角上揚,壓都壓不下去,又往灶堂裡塞了一把枯草。
“對,就是這樣,枯草快滅了,就繼續塞。”
“年輕小夥,學東西就是快!”
李素素聽得滿頭黑線,這確定不是在哄三歲小孩嗎?
她好奇地看進廚房,隻見他憨憨地燒火,耳根在火光照射下通紅。
許是察覺到她的目光,他抬起頭看向她,挑了挑眉,驕傲地挺直腰板,手中還不忘一絲不苟地往灶堂裡塞枯草。
李素素:“……”
燒火這玩意還要學嗎?
不是有手就會?
他在驕傲些什麼。
很難把他跟晚上那個目光銳利的少年聯係在一起。
早飯是白粥鹹菜。
葉無雙燒火熬的粥。
村長夫人給飯桌上的每個人都打了一碗粥,熱情地喊他們嘗嘗。
她端起粥碗吹了吹,喝了一小口。
毫不吝嗇誇讚,“這熬粥啊,最重要的是火候。火燒大了容易糊,火小了煮不開。”
“今天這粥可是無雙兄弟親手燒的火,你們嘗嘗是不是特彆好吃!”
眾人給麵子地附和。
“確實不錯。”
村長呷了一口,點頭稱讚,“是比老婆子往日熬的粥好吃一些。”
李素素:“……”
不是,您倆夫妻是中蠱了嗎?
這樣誇他有何目的?
她抬起頭看向他,隻見他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默默地喝粥,耳尖都紅了。
莊若水疑惑地蹙眉,她很難把對麵那個,靦腆易哄的少年,跟昨晚摸進小徒弟房裡的人聯係到一起。
昨晚,她分明感受到了,淩厲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