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若水皺眉,殺人她會,讓人印象深刻的教訓還真有點難度。
最後,她讓老村長,找人把他們捆在了村口的大樹上。
她鳳眼冷冽,目光似刀,冷聲道:“若是我下次路過,聽聞爾等再犯,必不輕饒!”
說完叮囑老村長,必須要綁著示眾三日,才能放下來。
老村長連聲應是。
她們離開的時候,少年想跟著,李素素莞爾,“你好生照顧你娘親,你娘親更需要你。”
少年跪下就要給她磕頭,她趕緊攔住,“不必如此,你家的事對我來說,不過舉手之勞。”
少年把淚意憋回去,目光堅定,“敢問小公子家在哪裡?陳默長大了必定報答小公子恩情!”
啊?
等他長大,她也不知道她家在哪呢。
她隨口敷衍,“長安知道吧,等你長大,就去長安找我。”
她們用了三日,風雨兼程趕上了大部隊。
沒想到,林策身邊的聽風也在。
聽風悄悄找上她,塞給她一封鼓鼓囊囊的信。
“世子等著姑娘回信。”他麵無表情地說。
聽風內心很崩潰,天知道他為了等她回來,找了多少借口,才留在隊伍裡,不引人懷疑。
李家大公子,至今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哦。”
李素素拆了信,一目十行。
完了,她說:“我沒有信紙,也沒有筆墨。”
聽風早有準備,默默地摸出一疊信箋,筆墨硯台。
她讚歎,“聽風,你身上咋放這麼多東西的?”
“姑娘快回信吧!”
她默默地研墨,提筆,一氣嗬成。
“好了。”她淡定地放下筆。
聽風額頭抽了抽,心說,世子給你寫了那麼多,你就回兩個字,合適嗎?
“快回去交給你家世子吧。”她擺擺手,寫信什麼的,太難為人了。
聽風接過信,無奈地告辭。
第二天李明才發現,他同窗家奇奇怪怪的侍衛不見了,悵然若失。
幾日後,林策迫不及待地打開信,上麵隻有歪歪扭扭的兩個大字:等我。
窗外的陽光照射在他身上,他淩厲的劍眉在金芒的暈染下變得柔和,嘴角上揚,他精致的側臉飛上一抹紅霞。
聽風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他悄悄跟聽雨吐槽,“就兩個字,也不知道世子在高興什麼。”
聽雨抱臂望天,他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林策連夜奮筆疾書,加上之前攢下來寫好的信,第二天交給聽雨。
“給素素送去。”
聽雨領命出發。
李素素還不知,過些日子,她又能收到厚厚的信。
此時的她,把信珍重的放在了空間裡。
時卿:你把信放進來,我能看到內容。
李素素:非禮勿視啊,時卿。
時卿:……
並不想看,隻是會無意識的掃描到。
李氏父子見她歸來都很高興,晚上吃飯都多吃了兩個饃饃。
李明夾了一筷子土豆燉雞吐槽,“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後,父親天天把我困在馬車裡念書。”
李素素不解:“難道我回來,你就不用念書了嗎?”
李明呆若木雞,愣在當場。
李父喝了口小酒,淡淡道:“明日你們倆一起呆在馬車裡念書。”
李素素抗議,“爹爹,我又不用科舉,我就不用念書了吧?”
李父嚴肅臉:“讀書可以明智,不一定是要科舉才讀書。書中有為人處世之道,多學學沒有壞處。”
閨女如今隔三差五跟那臭小子,私相授受,又是年少慕艾的年紀,可彆陷進去,做出一些出格的行為。
多讀聖賢書,才是正道。
希望書中的道理,能教會閨女賢淑貞靜。
李素素眨眨眼,她兩世為人,早已看透一切,還要學什麼?
她絲毫不知道,自家老爹,是怕她變成戀愛腦。
第二天,李父果然把兄妹二人拘在馬車裡,一人給了一本書,讓他們小聲默念。
李素素手中的,赫然是一本《女誡》。
她頭大如鬥,不明白父親素來開明,為何突然變成了老古董。
李父看自家閨女的眼神,就像看見即將被豬拱了的白菜。
閨女還沒及笄,就被人惦記,他心中惱火,還要保持風度。
他知道,家裡出事時,景安候世子幫了他們家良多。
他原本想著,當日告彆,給他們私人空間說說話,至於有無緣分,相隔兩地,日後再說。
哪裡知道,沒過幾日,世子又派了侍衛,打著給同窗送東西的名義給閨女送信。
閨女看了信後,總是情不自禁地笑。
他一下就坐不住了,生怕閨女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以他們家如今的地位,是配不上景安候府的世子。
閨女若是一意孤行,將來也隻能為妾。
他寧可閨女當平民妻,也不願意她做貴人妾。
他深深地歎了口氣,若是李家未出事前,他們還算般配。
有緣無份啊。
李素素不知道父親想了那麼多,那麼長遠。
此時的她,隻想開溜。
她不想坐馬車。
她想跟師傅騎馬。
到了中午休息,李素素吃過飯就拉著師傅跑了,悄悄給哥哥說,她與師傅先行一步,到前方探路。
李明直呼她不講義氣。
李素素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她不讀《女誡》,將來也能嫁個好丈夫。
哥哥若是不好好讀書,考出功名,可是難以娶到好嫂嫂。
李明覺得妹妹說得有道理,含淚拿起書本,奮發圖強。
離大部隊遠了,她才鬆了一口氣。
莊若水好笑地看著徒弟的發頂,習武時不喊苦不喊累的她,原來怕讀書。
等聽雨到達車隊時,李素素早已不知所蹤。
李父看見林世子又遣了侍衛來送東西,額頭直跳。
他放下手中的書本,看著聽雨,冷淡道:“咱們這兒什麼也不缺,路上送來送去怪麻煩的,麻煩轉告世子,不用再送來了。”
李明吃著聽雨送來的芝麻豬肉乾一臉懵逼,含糊道:“爹,世子是我最好的同窗,他給我送的東西我很喜歡呀,為啥你好像不開心?”
他嚼了嚼肉乾,又覺得父親說的確實有道理。
那麼遠的路,給他們家送吃的,穿的,確實麻煩。
他跟聽雨說:“我爹是覺得這樣太麻煩你們了,他不苟言笑,你彆放在心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