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白還沒真沒想到，黎沁會知道宋秩和自己關係。
畢竟他再怎麼腦洞大開，也想不到信息來源是一年多以前的一次“偷聽”。
“我……”
黎沁語塞，她剛才是在心裡這麼想的，沒想到順嘴說了出來。
“我就是……之前了解的時候，偶然知道的。”
見孟白注視著自己，黎沁努力做出一副自然的樣子。
“這樣啊。”
孟白輕嘖一聲，語氣一變：“唉，真是沒有想到，黎老師竟然還專門去了解過我。”
“啊，我……”
“話說，黎老師，你不會是一直暗戀我吧？”
“哈？”
黎沁睜大了眼睛看向孟白，後者此時正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誰，誰暗戀你啊！”
“那你專門了解我？”
“我說了，是偶然！偶然知道的。”
“下意識的關注……唔！”
黎沁放下掐住孟白的手，氣鼓鼓的朝前走。
其實她是知道這家夥是在故意調侃，但自己就是忍不住想“反駁”他。
可惜，被孟白一套“自適應”打法給壓製的說不清了，索性隨他怎麼“曲解”自己的意思。
更何況，他說的也不全是“曲解”。
雖然已經是晚上，但是演員公寓裡依然有不少來來往往的人，大多都是其他劇組剛拍完夜戲的演員。
黎沁戴上了墨鏡和口罩。大晚上的這套打扮要是在其他地方肯定很紮眼，但是在這裡卻再正常不過了。
走出大樓，正好看到等在外麵的小助理。
“我回去了。”
黎沁扔下一句話便打算上車，但猶豫了一秒，終究還是轉身看向身後的孟白道：“早點回去吧，晚上太冷，小心感冒。”
“安啦，外套很暖和，放心。”孟白道：“後天就正式開拍了，加油。”
“安啦，準備很充足，放心。”
黎沁模仿他的語氣回了一句，隨後自己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完，她帶著幾分笑意，看向孟白道：“又要合作了，這次也請孟老師多多照顧啦。”
“那就祝這次也能合作順利吧。”
——
隔了一天，黎沁正式進組開機拍攝。
相比於之前的王悅君，演技上或許還不太好說誰更出色，但是論外形和氣質，那黎沁顯然是更勝一籌。
至少現在的“程錦雲”和“於曼麗”站在一起，男主不管選誰都說的過去。
和“於曼麗”的各種旗袍裝不同，“程錦雲”的造型更加保守，大多是布袍大衣或者是小洋裝。
於是當黎沁和宋秩兩人站在一起時，一個清冷，一個秀麗；一個端莊、一個嬌媚，很是引人矚目。
而最為讓劇組眾人稱奇的是，這兩個姑娘平時看起來關係不錯，每次在片場見麵互相聊天都是笑語吟吟的。
但是每次到了對手戲，特彆是那種“因為男主爭執”的戲份時，彼此的情緒也是格外的真實，有時候甚至讓人懷疑她們是在真的吵架。
當然，大家隻是這麼形容，畢竟一拍完，她們就又恢複了正常的狀態。
李雪對此歸結為是黎沁在宋秩的帶引下，入戲比較快，所以才能在彼此之間產生這麼奇妙的“反應”。
順便他還鼓勵其他的幾個主演，也跟著兩個女生的節奏一起“動起來”。
於是，在她們兩個的“帶動”下，其他演員也都認真起來，拿出自己最佳的狀態投入拍攝。
這樣帶來的結果就是，劇組的拍攝進度大大加快。
之前的幾次波折，導致“明台線”的拍攝進展一度停滯。
按照李雪的估算，整個項目的拍攝時間，要比原來規劃的多出半個月。
但是隨著這一波集體的突出發揮，需要延長的日期至少縮短了一個多周。
劇組每早一天殺青，就能省下一天的成本。這一下子就節約了一大筆預算資金，怎麼能不讓李雪這個導演高興。
為此，他對兩個女生是大加讚賞，劇組其他人也稱讚起她們之間的“默契”配合。
對此，黎沁和宋秩自然是一邊謙虛回應，一邊對大家表示感謝。
唯獨在所有人都沒注意的空當裡，兩人才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些許，隻有她們自己才理解的敵意。
哦，其實還有一個人也注意到了，不過他機智的選擇了視而不見。
一晃半個月的時間匆匆而過，《偽裝者》劇組終於迎來了在橫店這邊的最後一段劇情。
拍完這一大場之後，橫店的場景就可以宣告殺青。
所有人到時候都會移到上滬的影視基地那邊，和“明樓線”的人員彙合，完成最後的拍攝。
最後的這場戲，就是之前被孟白大罵“腦殘”的那段“拯救勞工營之我的滿崽在哪裡”。
當然，現在這段劇情早已經被孟白按照“正常人類”的邏輯改造了。
最大的改動就是“程錦雲”這個角色。
這一次，她不再是私自更改行動方案、又一個人漫山遍野找孩子的“聖母婊”，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既能冷靜分析現場局勢、又能拔槍和敵人對拚的成熟戰士。
隻不過因為“劇情需要”的原因，她最後還是受傷昏迷，繼而引出了後麵男主照料以及和“情敵”吵架的劇情。
一座木製小樓裡，李雪檢查著各個部門的準備情況。
“最後一組鏡頭了啊，大家都認真一些，咱們早下班，早休息。”李雪對眾人道。
“來來來，打個賭。”孟白也在一旁吆喝道：“五點之前收工，我和李導請大家聚餐。五點之後收工，聚餐照舊，但是得大家一起請我們倆的份，有沒有人敢跟的。”
“算我一個，算我一個。”剛化好了妝走上樓的胡戈湊熱鬨道：“我和李導還有孟老師三個，一起請大家。”
劇組一眾主演和工作人員自然沒有不參與的，反正不管怎樣，一頓大餐是有了的。
至於說要“請”他們三人的份，那完全不被大家放在眼裡。
全劇組小一百號人，一起分攤三個人的費用，每人平均下來可能都不到一塊錢，純粹就是圖個樂。
事實上，劇組原本就在殺青的時候準備了聚餐，隻不過孟白臨時給加了點彩頭而已。
“還是這麼會做人情。”一旁的宋秩嘀咕了一句。
在她身邊的黎沁不動聲色的問道：“怎麼，他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也這樣嗎？”
“差不多吧，他之前和我們表演係一起出去聚餐，本來他就是編外人員，結果……”
宋秩說到一半，忽然反應過來，停下回憶，看向黎沁道：“你問這個乾嘛？”
“好奇而已。”黎沁淡然的道。
“嗬嗬。”宋秩乾笑一聲。
差點被這姑娘套了話，“懷舊牌”可是自己的幾張王牌之一，怎麼可能讓她知道。
“你們這邊可以了嗎？”李雪走過來問道。
“可以了。”
“沒問題，導演。”
兩個女生各自應了一句。
“好。”李雪安排好鏡頭機位和打光收音，看著取景器屏幕上的兩個女生，開口道：“來，各組準備，3，2，1，開始！”
仿舊的房間裡，黎沁和宋秩隔著半張桌子相對而立。
彼此對視一眼，黎沁先開口道：“你是不是想跟我談談？”
宋秩語氣凜冽的道：“跟你有什麼好談的。”
黎沁：“看來你不想談？”
宋秩：“我早就想和你談了。”
李琴：“那你想談什麼？”
宋秩：“你不知道我想談什麼嗎？”
……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最後一場戲的緣故，兩個女生的情緒格外高漲。
哪怕是不了解劇情的路人，也能感受出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來。
“嗯。”取景器後的李雪看著兩人的表現，滿意的點點頭。
果然，還得是這兩個女生的對手戲最有感覺，和其他人對戲的時候總感覺差了點味道。
一旁的孟白要是知道李雪的疑惑，必然能肯定的告訴他，差的那點叫做“真實感”。
他在心裡擦了把冷汗，寫這段台詞的時候也沒能想到，竟然能這麼完美適配目前的處境。
還好，拍攝的時候不是連貫的劇情，需要時不時調整機位和演員站位。
不然讓這倆姑娘真這麼吵下去，很難預料最後會不會真的吵出火氣來。
孟白安慰自己，等去了上滬那邊，基本就沒有太多她們兩個的對手戲，那時候就不需要擔心了。
他這邊在想著後麵的情況，另一邊，拍攝也進行到了尾聲。
“明台”在門外聽著屋裡兩個女人的吵聲，推開門喊道：“你們倆乾嘛呢？都閒著沒事乾了。”
對視一眼，宋秩露出一個嘲諷的表情，而後走到門口，肩膀狠狠把擋路的“明台”撞開，走了出去。
“唔，有病吧。”
“明台”捂著胸口，剛念叨了一句，就被後一步過來的黎沁再次狠狠撞開。
“ok，卡！”
李雪喊了結束。
“哇，你們兩個還真這麼使勁撞啊？”
片場中心，胡戈捂著胸口對一旁的黎沁和宋秩哀怨的道。
兩個女生趕忙道了聲歉，隨後互相看了一眼，又齊齊看向一旁躲在監視器後的孟白。
看著被“誤傷”了的胡戈，孟白忽然感覺自己的預計貌似過於樂觀了一點。
要不趁著劇組搬遷的機會，出去躲一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