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吃完飯,江父也沒有回來,看天色已經不早,江母催著他們趕緊回去,省的黑天開車不安全。
十三壓根沒有危機感,傻乎乎的還衝著長留和若木揮手,讓兩位師兄彆想他,殊不知要是眼神能殺人,某人早已經萬劫不複了死了好幾遍了。
三人回到顧君川的住處,整個大平層隻有一間主臥,看著客廳的大沙發,指了指說道:“我跟十三就在這將就一宿吧,你有沒有多餘的枕頭和被子,給我們那一套就行。”
這個大沙發跟沙發床似的,她跟十三一人躺一頭都能躺得開,在山上的時候訓練累了,偶爾也會跟師兄弟們睡在一個大炕上,所以她也不在意跟十三窩在一個沙發上。
顧君川看著二人熟稔的模樣,忍不住皺了皺眉,“不必,你去睡我的臥室,我去書房,這裡……給他!”抬起修長的手指,指了指還傻乎乎參觀顧君川大平層的十三。
十三一臉“懵懂”的看著兩個人,絲毫沒覺得睡沙發有什麼不妥,畢竟這個大沙發可比山上的炕要好多了!
江檀還想客氣客氣,直接被顧君川直接推進了臥室關上了房門,臨走時還告訴她房間裡的東西可以隨便使用。
看著臥室簡潔的黑白灰的布局,江檀也沒想太多,打開自己隨身的小包袱,找出睡衣,洗漱後躺在了顧君川的大床上。
之前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可是等她躺下的那一瞬間,蓋上了被子,聞到被子上男人身上特有的檀香味道,她這才覺得渾身有那麼些些不自在。
剛要閉上眼睛,忽然想起什麼,猛地起身,趕緊從自己的小包裡拿出長留給的法鈴,打開房門,走到對麵顧君川的書房門前
從門縫中透出的光,顯示裡麵的人還沒有休息,江檀敲了敲門,果然聽見男人有些慵懶的嗓音,“請進!”
摘下眼鏡,看著穿著道袍樣式的白色睡衣的江檀,顧君川有些意外。
明明在山上的時候經常這麼穿跟師兄弟們睡前打打鬨鬨,怎麼今天在顧君川的目光下,竟然有些不自在呢。
“那個,這個是大師兄給你的,你今日的狀態有些不對勁,這個是掛在你床頭,如果有什麼不妥,它會替你擋一下。”江檀晃了晃手中拿著的法鈴。
很奇怪,明明這個鈴鐺裡麵有吊片,可是在江檀晃動的時候,這個鈴鐺並沒有任何的聲音。
顧君川聽說這東西是長留給的,眼神不自覺的眯了起來,但是他還沒傻到家,站起身,打算接過江檀手中的鈴鐺。
江檀趕緊擺擺手,“這個東西掛著也有講究,還是我來吧。”
說罷,四下看了一下,發現書房裡臨時的床榻正好在窗戶旁邊,於是便將東西掛在了床頭靠近窗戶的位置。
“那個沒什麼事了,你還是早點休息吧。”說完,江檀有些不自在的轉身快步走出了書房,留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顧君川。
回到顧君川的臥室,江檀強迫自己啥也不想,默念清靜經,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江檀隱隱聽見有細碎的鈴聲從遠處縹緲傳來,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大聲。
她猛的睜開雙眼,一個翻身從床上下來,順手拿起放在枕頭旁的小布袋,一個箭步衝出房間……
等她打開門的時候,十三已經一臉凝重,手中拿著一遝已經寫好的符紙,站在顧君川的書房旁。
兩人相互使了一個眼色,十三伸出一個手指,123,一下子打開書房的門,江檀一個箭步衝了進去。
掛在窗台上的法鈴無風而晃,並且晃的幅度越來越大,窗台外麵好似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打算打開那個窗戶。
顧君川緊皺眉頭緊閉著雙眼,好似陷入深淵無法掙紮。
“小師姐,這東西挺邪乎啊!”十三一邊將符紙貼在窗戶四角,一邊跟江檀抱怨道,隻是剛剛貼上的符紙,好似遇見大風一般,搖搖欲墜,飄飄忽忽。
江檀皺著眉,口中默念密咒,同時中指掐住掌心紋、大拇指壓住中指,其餘手指直立,衝著窗戶的位置猛的一送,口中大喊一聲:“去!”
一道金光瞬間衝出窗外,好似打到什麼東西一般,在半空中爆裂開來,散落點點金光,接著一聲淒厲的哀嚎聲從窗外傳來,一條黑影迅速變換成一股黑煙,像東北方向逃去。
江檀趕緊曲下食指和中指,大拇指掐住無名指中節,大嗬一聲:“追!”一條紫色光帶順著剛剛那黑煙離去的方向飛了過去!
原本在空中不停搖曳的法鈴一下子停了下來,空氣中散發著一種燒膠皮的味道,原本用朱砂描繪的符紙,變成了黑色。
十三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剛剛那個東西的很厲害,如果小師姐再晚一步,他的符紙就要失去了作用,到時候那個鬼東西就會破窗而入,更麻煩!
“小師姐,那是個什麼東西?”將窗戶上的符紙撕了下來,打了一個手訣,點燃了那些變成了黑色的符紙,燃儘的灰燼順著打開的窗子飄到了外麵。
“那是夢魘!”江檀看向黑煙飄走的方向,手中默默的掐了一個訣,發現那個東西飛到了東北方20公裡的地方。
“可是我們之前看過的夢魘不是這個樣子的不是麼?”十三有些疑惑,之前在山上的時候,偶爾也會看見這東西,隻是山上遇見的夢魘,跟這個東西完全不一樣。
江檀回過頭,看了一眼眉頭已經舒展,但還是沒有醒過來的顧君川,抬手從窗邊拿下那法鈴,原本身上閃著金光的法鈴,如今變得有些暗淡無光,法鈴身上的寶石,也變得灰土土的。
“這個是夢魘中級彆最高的魘,它除了能讓人陷入夢境中不能清醒,還能在夢境中殺人於無形,它還會引誘魂魄離體,如果今日讓它得逞,恐怕顧君川真的就活不過28歲了。”
江檀將法鈴放入自己的小包中,再看了一眼已經恢複平靜的顧君川,拉著十三走出了書房。
自始自終,顧君川都毫無所覺,仿若做了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