勳貴到了東宮,哭聲四起。
他們是一群追隨慶皇打過天下的人。
更是早早就受到慶皇的允許,站到了秦標的身後。
在秦標繼位之後,他們至少還能過著穩定的生活。
可如今。
太子薨了。
他們的未來,也將無法確定。
藍田叩拜之後,將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秦雄英身上。
“聖孫今後有事,都可與我來說,我無所不從。”
藍田恭敬向秦雄英一拜,這算是在表態。
雖說。
他是秦雄英的長輩,但在這種場合之下,秦雄英仍舊是君。
秦雄英還禮。
“雄英先謝過舅爺。”
“聖孫客氣了。”
這聲舅爺,讓藍田的笑容根本控製不住。
他跟秦雄英,是有親屬關係的。
他是秦雄英母親的親舅舅。
雖說平日裡,麵對皇家也不用這個身份,但架不住身份就在擺在這裡。
秦雄英今日這聲,讓藍田心中大定。
甚至看向一側秦風的目光,都充滿了警惕。
太子薨了。
這皇位該如何繼承,就將是大慶最為重要的事兒!
雖說……
明明再過幾個月,太子就能繼位了。
哪怕繼位幾天,那也是皇帝,會以皇帝的禮儀下葬,秦雄英就是太子,必然會再度登基稱帝。
可如今。
哪怕是慶皇,都沒有料到這一切,來的如此之快。、
皇家知曉秦標的身體情況。
可對於這群勳貴來說,就相當的突然。
勳貴至此後,許多文臣武將也來到東宮,號哭不已。
他們早已站隊,跟秦標之間也早已是君臣關係。
誰都想象著跟著秦標,他們這群做臣子的,必然不會如同跟慶皇一般卑微。
太子喜文,至少不會動不動就殺大臣。
慶皇擁有足夠的威望,可以任意殺臣子。
太子沒有,若是再任意殺臣子,便注定失了臣子們的心。
換言之。
未來秦標當皇帝,對他們必然寬慰,也能讓慶皇套在他們脖子上的繩子鬆開不少。
他們對此滿是憧憬,對於來年更是滿懷期待。
可是他們的期待,卻隨著太子的一睡不起,徹底斷送。
而更可怕的,是大慶的皇位,該當如何繼承,是最為至關重要的問題。
更可怕的。
是陛下。
失去了子嗣的老虎,才是最為恐怖的。
太子的死,很有可能會讓陛下性情大變。
哪怕不變,未來陛下發怒要殺他們,再也不會有太子站出來阻攔了。
“殿下!”
一群老臣跪在地上痛哭,毫無半點形象。
有的似乎是在虛情假意的表演。
而更多的,都帶著真感情。
秦風守在靈堂處,看著東宮內的一切。
來的人斷斷續續。
從勳貴,到朝堂上下各部衙門,到在京官員。
甚至就連南洋使臣、西洋使臣等,都來此吊唁。
秦雄英守了一日,一一回禮,舉止有度。
秦博望著秦雄英的背影,又望著秦標的棺材,覺得鼻子發酸。
“大侄子挺行。”
慶皇讓秦雄英守靈。
也是為了讓年幼的秦雄英,見一見秦標身邊的這群臣子。
讓秦博跟秦風陪著。
是在給秦雄英根底。
秦博再混賬,宮中禮儀也熟得不能再熟了,能指點一二。
秦風站在秦雄英的後麵。
便無人敢輕視年幼的秦雄英。
秦風大概也能理解父皇的想法。
隻不過。
無論藍田,還是呂本,看向秦風的眼神都不對。
雖然他們仍舊稱呼著遼王殿下,在跟秦風行禮。
但眼神中的警惕,不言而喻。
甚至。
有所猜忌。
隻不過秦風根本不在意這個。
太子停靈三日。
秦樉與秦風守了一日一夜,次日秦樉秦棣來換。
秦風見到二人,忍不住詢問。
“母後怎麼樣了?”
“太醫說悲傷過度,開了安神的藥,得休養幾日。”
秦樉跪在靈前,代替著秦雄英燒紙錢。
秦雄英昨晚熬了半夜,今天又在靈前守到了傍晚,早已累得不行,此時早已在偏殿睡下了。
“皇陵也在連夜修建新陵,沒想到大哥早就給自己選好了位置,基礎早就修建完了,這也省去了不少麻煩。”
秦棣說著公事兒。
大慶的皇陵,基本分為地下地上兩個部分。
帝皇陵寢,基本以山為陵,就如同慶皇在修建的陵寢,山體已經被鑿出墓室。
秦標的陵寢,就在慶皇陵東麵三四百裡處。
這是慶皇親自指定的位置。
許是覺得哪怕死後,也能離著老大近一些。
“今天皇城外有許多百姓在吊唁大哥,大哥很得京都百姓的民心。”
秦棣說著皇城外的事兒。
京都百姓無法進入皇城,隻能在皇城外吊唁。
對於整個京都來說,太子薨絕對是令人痛苦的大事兒。
原本好好的,都快禪讓登基了,太子就突如其來的薨了,民間若無流言蜚語,那才叫不正常。
“說來也奇怪,大哥沒時異象太多,京都有那從未見過的火燒雲,河南連綿不絕的暴雨也在那時候停了,這未免也太巧了些。”
秦樉說著這一切,內心深處也有種一種難言的敬畏。
畢竟秦標說黃河來接他的話。
兄弟幾人可都真真切切的聽到了。
那個時候,兄弟幾人還覺得是胡話。
可這消息一傳來,又披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他們四人都尚且不解,民間更是說什麼的都有。
兄弟幾人簡單交流了一會兒,秦博與秦風便回了宮。
明日他們還要上早朝,繼續商議國事兒。
雖然早朝的時間並不會太長。
這也能讓兩人好好休息一天。
秦風自是回了王府,侍女早已準備好了泡腳水。
王妃與側王妃陪在秦風身側。
“大哥原本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沒了。”
秦風歎息一聲。
“大哥從秦地回來,染了疫病,之後身體就差了,再加上國事兒過重,勞心勞力,沒能撐住。”
秦標的病情一直在隱瞞著。
除了父子幾人外,其餘人都不清楚。
如今人走了,藏在心裡的話說了出來,秦風的意味也很難明。
紅鸞給秦風揉著肩,神色有些緊張。
“王爺,我們什麼時候能回遼地?”
“怎麼突然就想回去了?”
紅鸞鼻子一紅,直接跪在了地上。
“國事兒太累,臣妾隻想殿下自在的活著,長命百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