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在乾清宮吃完了飯,便在宮女太監們的引領下,回了坤寧宮。
月色灑落在金頂紅牆的宮城上,走在最前麵的宮女打著燈光,後麵跟著一大群人。
最中間的。
則是秦風等人。
秦風也算是體驗了皇宮夜行的感覺。
皇宮夜行,這是明令禁止的規矩。
大多是為了預防刺客。
但這禁令,基本還落不到秦風等兄弟的頭上。
隻要在乾清宮坤寧宮兩宮內穿行,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至於其餘宮殿,大門早已各自鎖死,秦風也不好去。
畢竟還有著父皇的諸多嬪妃。
“回去早些睡,明日上早朝。”
“宮裡去,總比從外麵去離得更近一些。”
“睡了睡了。”
兄弟幾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次日清晨,秦風便被喚醒,一群宮女們忙忙碌碌,十幾名宮女各自捧著一堆嶄新的衣物,掛飾等。
紅鸞更是站在前方,穿戴的十分精致。
“這麼早,就打扮成這樣了?”
女人化妝,那可是至少半個時辰起。
大慶女子,在一切節日慶典上穿戴,化一兩個時辰都的都有。
基本從內到外,準備的相當精致。
甚至連衣服,都是夜裡讓人用熏香熏過的。
至於熏香持續不了幾個時辰就會散掉,那沒關係。
身為女人,怎麼可能沒有一件兩件的衣服呢?
紅鸞有三套衣服,表麵上看去一模一樣,但實際上區彆卻在於衣服上的暗紗紋。
今日她穿的便是這個,秦風抓住紅鸞的袖子,仔細的瞧了瞧,隻見上麵的花朵隻是半開,蝴蝶剛剛飛起。
若是到了中午。
換上新的,表麵看上去還是那樣。
可上麵的花朵已經盛開,蝴蝶翩翩起舞。
到了晚上,蝴蝶就會落在了花上。
而這紋路,若不仔細瞧著,根本看不出來。
如此。
便能彰顯出尊貴來。
秦風隻能說,女人講究起來,當真要命。
就紅鸞這個裝束,怕是半夜就得起來,如此才能在天剛剛亮的時候,打扮的如此精致。
“今日父皇大壽,全天下都開心,臣妾自不能給王爺丟了顏麵。”
“這衣服是母後新命人做的,紅色的喜慶,更契合今天這般日子,佩飾也是從宮中內庫挑的,用得全是最好的。”
一群宮女,侍奉著秦風穿衣。
先是褪去睡覺時穿的衣物,換上了熏香過的裡衣。
雖說京都夏季炎熱,但仍舊得穿衣服睡覺,這樣就不會覺得太過於潮濕。
反倒是遼地天氣雖涼,但晚上光著膀子睡覺沒有任何問題。
從裡到外,足足穿了五層!
這五層衣物,皆輕薄透氣,跟穿了一件沒有任何區彆。
“這料子很不錯,穿在身上很涼快。”
秦風有些意外,貼身的那層衣服,竟不感覺到絲毫的悶熱,反而有種特彆的清涼感。
紅鸞臉上帶著笑容。
“這是宮裡新改善的工藝,說是什麼富貴絲。”
“雪為緯,玉為經。一織三滌手,織成一片冰。”
紅鸞念著詞道:“這裡衣一寸料子一寸金,若非大富貴,根本穿不起。”
“這外麵的王袍,也是緙絲織成,一位繡娘繡上半個月,才能繡出指甲蓋般大小。”
穿戴整齊後,秦風站起。
雖然穿戴了五層衣物,但卻並沒有任何不悶熱不舒服的感覺。
甚至還有種難說的涼爽感。
應當是裡衣上料子的織法較為特殊,形成了獨特的涼爽。
而外麵的大紅王袍,則最為華貴,用很有質感已經不足以形容這身衣服的尊貴。
隻能說。
獨一無二,皇家專屬!
也唯有充足的人力物力,才能用無數人,來織造這一件衣服!
這也是南方人力物力充足,才會有這種效果。
皇家的尊貴,不是宮中的幾萬人服務於一人,或者跟皇帝相關的人。
而是整個天下百姓。
都在為皇家服務著。
哪怕慶皇再節儉,慶皇的衣物,也逐漸越穿越好。
因為整個天下間,所有最好的東西,都彙聚到了京都,彙聚到了這皇宮中。
特彆是大慶北伐大勝之後,慶皇的威望更是達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才會有人進獻這種工藝,讓皇家人的生活,有著更進一步的提升。
至於之前為何不知。
而是這種獨屬於皇家的技藝,大多都是匠人之間傳承著,唯有那匠人尋到了,才得擁有足夠的財貨支撐。
才能重新複刻出當年的技藝。
秦風穿戴整齊後,又在宮人的侍奉下,吃了早點。
興許是為了防止秦風衣物上落上任何一點痕跡,外麵更是套上了新的罩衣,又有宮女端著碗接著,一口口喂著秦風來吃。
雖然很略有麻煩。
但不得不說,當真享受。
“王爺穿了這一身,不便騎馬行走,隻能坐轎,以免衣服出現了太多褶子。”
秦風聽得嘴角略微抽搐。
為了這份皇家的威儀。
還當真是折騰人啊!
可這是在京都,就在意這份儀態,況且今日過於重要,除了臣子來祝賀外,還有各地方的望族都派人來賀。
不得不提的是。
在慶皇的幾輪打擊下。
大慶如今已經算是沒有了世族。
隻有望族。
彆看都是大族,但一字的差距,就代表著很多東西。
望族,指的是在一個地方相對有名望。
名望這東西,很難換來世代尊榮。
有的望族,隻是單純的家裡人多,都是一個姓氏,但彼此之間相對又鬆散。
有的望族。
則是族中有人在朝中做大官。
總之。
今天的秦風……
得裝。
不能如平日間那般鬆散,而是要在意儀態。
他若失了儀態。
丟的便是皇家的顏麵。
當秦風乘坐轎子,沿著宮中的道路往奉天殿走的時,也恰巧瞧見了秦樉。
此時的秦樉,一身穿著與秦風彆無二致。
甚至更顯雍容。
見到秦風後,更是萬萬叮囑。
“老六,朝中不比北胡地,北胡展現威的一麵沒有任何問題。”
“可在朝中,自從周禮定了天下後,最講究的,還是這個‘儀’。”
“我們若是失了儀,便是失了禮,那還如何能稱得上禮儀之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