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王庭。
一連數日慶賀，酒肉不斷。
結果自然也無比喜人。
阿術與金帳汗國，以及帖木兒大汗，結下了無比深厚的情誼。
至於另外兩個汗國，雖然還存在，可如今沒有太多的話語權，幾乎名存實亡。
在西麵。
金帳汗國與帖木兒汗國之間的關係。
就如同如今的北胡與大慶。
金帳汗國在北。
帖木兒汗國在南。
不過兩大汗國，終究同源，雖說帖木兒汗國的製度，已經開始有些波斯化。
而金帳汗國，則是突厥化。
在西麵，最大的兩股勢力，突厥人便是其一。
北胡人與突厥人，本身還有很大的淵源。
千年之前，草原上是突厥人統治的，突厥人強大無比。
可後來天可汗將突厥人驅逐到西方。
在天可汗之下，突厥人的確不行。
可在西方，突厥人那叫一個豪橫，與當地融合，形成了當地嶄新的貴族。
而後北胡人去了西麵。
自然也與突厥人聯合，讓自己的勢力變得更加龐大。
如今。
三人談的很歡，阿術從中調停，金帳大汗與帖木兒大汗暫時放下了彼此之間的仇恨，達成了共識。
“我們願意出兵相助，為北胡抵禦遼王！”
“誰若先大敗遼王，殲敵五萬以往，便可獲得北胡的支持，成為胡人新的共主嗎？”
這是一場豪賭。
賭上了整個國度。
麵積龐大的金帳汗國，本不願意這麼賭的。
隻是金帳汗國大歸大，這些年來並不好過，帖木兒步步緊逼，甚至在挑撥金帳汗國內的關係。
既如此。
不若將戰場，轉移到東麵。
若是先帖木兒擊敗了遼王。
那麼帖木兒也要遵循承諾，不遵循阿術便會帶著北胡騎兵，協助金帳汗國！
這是一場豪賭！
而一旦達成，胡人們將進入到嶄新的局麵。
再塑大胡第二帝國！
這也是所有北胡人，都想完成的事業，隻是胡人們一直在內耗。
卻沒想到因為遼人，讓北胡這曾經是主脈的一支，做出了讓步。
也是帖木兒的機會。
三人連續宴飲多日，營帳內歌舞不斷。
胡人的交流，就是喝酒。
喝醉了睡，睡醒了再繼續喝。
如此幾日，關係便能親近。
隻是。
漠東戰敗的消息，終究還是傳了回來。
“敗了？”
“十二萬大軍，中了遼兵的埋伏？全敗了？”
阿術根本不敢相信這個消息。
就連帖木兒以及金帳大汗，瞧著阿術的目光都變了。
以往覺得北胡挺強的，百萬騎兵。
可現在怎麼了。
去漠東，成吉思汗的出生地征戰。
竟會是這個結果？
這才多久？就戰敗了？一觸即敗？
“撤回來多少？”
阿術深吸一口氣，認真詢問。
“撤回來八個萬戶，不到四萬騎。”
阿術神色更加冰冷。
北胡的兵製，在大小可汗之下，劃分千戶府、萬戶府。
一個萬戶府，大概能出三千到七千左右的騎兵。
去了十二萬人。
回來隻剩下不到四萬騎。
前後敗的不要太慘！
“是遼王？”
阿術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下去，認真詢問。
“是遼兵！”
“遇到的是打著寧兵旗號的遼兵，卻動用了火器，主營完全被火器覆蓋，救都救不了。”
“阿嘎王子與圖們王子，下落不明。”
那名騎兵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阿術努力平複著心情。
“就一個晚上？就敗到這個地步？”
“沒到一個晚上，夜晚紮營，夜半遭襲，幾個時辰便全敗了。”
“遼人的火器，射得比弓箭還遠，我們根本打不了。”
“拔野古部呢？”
“可能被滅了，也有可能投靠了遼王。”
“拔野古部絕不可能投靠遼王。”
阿術無比沉默。
漠東的這場敗，讓情況變得很不樂觀。
北胡原本雄兵百萬。
可如今，折在遼王的手裡的兵馬，已近半！
高車汗王的十萬、納哈部的三十萬。
這已經讓北胡元氣大傷。
好不容易又恢複了一些，可這漠東一戰，又損失了八萬，拔野古部的四萬勇士也不知所蹤。
如今北胡手裡能打的兵……
怕也隻剩下六十多萬了。
如果再去掉烏恩的那些東胡兵，兵力徹底不足六十萬。
即便吸收色目人，開始輔助騎兵，可能編練的數目終究不多。
在北胡人的心目中。
色目奴隸，更像是一次性的耗材。
用來衝擊敵營，露出破綻就夠了。
用來正麵戰爭，根本不夠資格。
六十萬左右的兵力，要麵對百萬的大慶兵力。
這個壓力，當真不是一般的大。
“漠南那邊，怕是要徹底沒了。”
阿術萬分感慨。
北胡人的牧場，就那麼幾塊。
漠東草原、漠南草原、漠北草原。
高車部當年便在漠南草原上。
如今北胡兵力不足，又要守著龐大的疆域。
很難很難。
當然北胡人還有西域那邊。
那片高原之上，目前也臣服於北胡之下，可以勒令其出兵，或者給大慶的西麵邊境一番壓力。
可在北胡強大時，他們能讓那片高原上，養犛牛的那群人進攻大慶，聽從王庭的號令。
但一旦弱小了。
昔日的那些附屬們，也就不聽話了，各有各的心思。
阿術最終將目光投向了帖木兒以及金帳大汗。
“北胡如今的情況，兩位大汗也瞧見了。”
“這遼王的戰力，實在過於恐怖，匪夷所思，王庭除了避讓之外，怕是再無半點辦法。”
“若兩位大汗願意助我，大軍所需的一應消耗，王庭砸鍋賣鐵也出！”
阿術許下諾言。
北胡王庭，終究還是有一些家底的。
帖木兒眯起了眼睛。
“你能出多少牛羊跟糧草？”
阿術咬了咬牙齒。
“夠八十萬大軍吃兩年！”
帖木兒嘴角露出笑容。
大軍遠征，最為關鍵的就是糧食！
胡人出征還好，最關鍵的就是要有草場，能讓座下戰馬補充草料。
也能讓隨軍攜帶的牛羊，能夠存活下去。
如今的帖木兒汗國，已經足夠強大，強大到他早就想占領東方。
他想恢複成吉思汗時的榮光。
東征是必然的！
如今，他有了這個機會。
“本汗能出五十萬騎兵。”
……
（冷知識：帖木兒帝國實力不弱於明朝，曾在永樂時期東征明朝，帖木兒死在東征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