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咻！”
“咻！”
三人說話之間，隻聽見試煉當中傳來一陣急速飛躍的聲音，同時望過去。
隻見，許燃和三個黑色的影子，同一時間通過了四道石門。
時間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差距。
在他通過的瞬間。
轟隆隆——
四道石門同時落下，聽到身後傳來聲音，轉頭望去，隻見剛剛還有四個石門的牆壁，赫然變成了一堵完整的牆壁，沒有一絲的縫隙。
除了空氣之中飄散著陣陣灰塵，沒有一點的證據能夠證明剛剛這裡有著四道石門。
許燃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後，轉頭看去。
反正已經通關了，之前的關卡，沒了就沒了，接下來重要的是，專注於接下來的關卡就行了。
現在，最主要的事，要快速通過試煉，節省時間。
許燃轉頭，將眼前的場景，映入眼簾。
隻見。
角鬥場的環形圍牆布滿裂痕，數以千計的斷劍斜插在牆根外圍。
每把劍的劍身都覆蓋著紅褐色的鏽層，刃口布滿鋸齒狀缺口，像是被某種巨獸啃噬過的獠牙。
鐵鏽特有的金屬腥氣在凝滯的空氣中形成可視的赤紅色薄霧，附著在青銅劍格殘留的藤蔓狀紋飾表麵。
和角鬥場外圍完全不同的是。
場地正中央五米見方的區域異常潔淨，插在黑色玄武岩基座上的長劍反射著冷光。
劍柄纏繞的銀絲毫無瑕疵，刃體從劍格到劍尖保持絕對平直，既沒有缺口也沒有血槽，宛如一柄純天然雕刻而成的絕世神劍。
“呼呼呼——”
正當許燃望著眼前華麗且悲涼的場景時，一陣風掠過角鬥場外圍的繡劍林。
這陣風，不大，但能吹走那些附著在繡劍上的赤紅色薄霧。
霎時間。
風吹拂而過，卷起鐵鏽粉末形成的紅霧時，好似受到最中央那柄鐵劍的召喚，蜂擁而至，環聚在其四周。
這些赤紅色瘋狂的飛舞著，好似在慶祝些什麼。
即便如此，無數的霧氣環聚在其周圍，這把劍依然纖塵不染，卻也沒有任何能量波動或符文微光——就像鐵匠剛淬火完成的普通兵器，被隨意丟棄在骸骨堆砌的墳場中央。
許燃望著眼前滿是繡劍的角鬥場，下意識的往前走出一步。
“遝！”
一聲響亮但是渾濁的聲音回蕩在角鬥場中，他下意識的望著腳下。
隻見，他的雙腳，恰好踩到了一塊繡殼上，這一生渾濁的聲音，在角鬥場中，極其的刺耳。
“嗡——”
“嗡——”
“嗡——”
“嗡——”
在這一聲渾濁的聲音響起的瞬間，原本靜止的繡劍，突然開始共振，劍柄纏繞的腐布簌簌抖落成灰。
許燃無意間踩到的繡殼，好似喚醒了這些正在沉睡之中的繡劍，不斷的發出動靜。
這些震動產出的聲音，也是同樣的渾濁。
許燃聽到這些聲音，眉頭一皺。
“這是什麼意思？”
許燃有些不解。
很明顯。
通關腿法的試煉之中，接下來的試煉，就是眼前的場景了。
而且，通過這些堆積成山的繡劍，能清楚的感受到其中，蘊含著一股無儘的悲涼！
“這怎麼都是繡劍？”
正在觀摩許燃進行試煉的小師妹，見到這個場景，不解的問道。
其餘兩人對於小師妹的提問，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
她的慵懶，總所周知，除了一些非常知名的大事件她從旁人的耳中了解過，其他的一些辛秘，她也不知道。
就算是存在古籍上的辛秘，也同樣不知道。
連翻書都懶得做。
“這”
二師兄盯著這些繡劍，眉頭緊皺，右手摩挲著下巴，在仔細回憶著什麼。
腦海中的畫麵，不斷閃現回去，突然間，一幅幅經過的畫麵，猛然停住，那堆積在角鬥場四周的繡劍，一一對應。
“這是”二師兄猛的從座位上站起來，眼光之中不停的閃爍著光芒，好似有著不可置信的事情。
“這是那位劍仙的佩劍！”
大師兄聽到他的話，同樣緊皺的眉頭也是舒展開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劍仙？什麼劍仙？”
小師妹見到身旁兩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臉上滿是不解，手指著角鬥場中的繡劍，說道。
“這些繡劍，是劍仙的佩劍？他使用的【仙劍術】，不是由先天之氣凝聚而成的嘛？怎麼會是像這些繡劍一樣呢？”
說著，小師妹再次轉移手指，將其指到最中央的那柄銀色且精致的鐵劍上。
“如果說，最中間的那柄鐵劍，是仙劍的佩劍，我還相信一二！”
小師妹對於那位曾經讓源界發生劇烈變化，甚至險些毀滅的劍仙，了解的不多，還是從其他人的嘴裡知道的，比較，她並不喜歡看古籍。
就算知道劍仙這個人，也隻是從隻言片語中知道，了解的並不多。
最起碼，和大師兄、二師兄相比，她知道的肯定不多，她所知道的，都是最基礎的。
二師兄，本身就是從那個時代過來的，曾經親眼見證過劍仙偉岸的身影。
大師兄，能自由進出九層巨塔書室，裡麵記載了大量源界的辛秘，這些辛秘，都是古籍上沒有出現過的。
裡麵有關劍仙不為人知的秘密也不奇怪。
“那些確實是劍仙的佩劍，不過，是在得到【仙劍術】之前的佩劍！”
大師兄冰冷的聲音響起，回蕩在小師妹的耳邊，她聽聞，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
“真真的？”
“嗯！”大師兄點頭確認。
小師妹繼續手指著那柄最中央的鐵劍，繼續問道，“那那柄鐵劍，是他最後一把佩劍嗎？”
劍仙這個稱呼，在沒有得到【仙劍術】之前，雖然沒有，但是，他也是被源界眾人稱為劍神的存在。
本身對於劍的感悟，已經達到了極致。
最中央的那柄鐵劍，雖然沒有過於淩厲的氣息，但那也是最能襯托劍仙氣勢的存在。
“不是！”
二師兄搖搖頭，否定了小師妹的猜測。
“怎麼可能！”
小師妹不可置信，旋即目光看向那些堆積成山的繡劍。
總不可能，被稱為劍仙的存在，最後一把佩劍，是一柄繡劍吧！
“為什麼不可能！”二師兄手指著繡劍群之中的其中一把繡劍，“那柄繡劍，就是劍仙在得到【仙劍術】前的佩劍，已經稱為一柄破損的繡劍了！”
旋即，又將手指向最中間的那柄銀色鐵劍。
“這柄鐵劍，恰恰相反，是劍仙最初始使用的那柄鐵劍！”
二師兄的話，再度驚呆了小師妹。
她不敢相信，那柄看上去最為華麗的鐵劍，竟然會是劍仙最開始使用的那柄鐵劍。
而在得到【仙劍術】之前的那柄佩劍，竟然早就已經斷了，化作繡劍，插在繡劍群之中，毫不起眼。
二師兄說的話，大師兄並沒有反駁，這就說明，那是對的。
隻是，為什麼位置本應該調轉的劍，會出現在完全不同的地方？
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股股的疑問出現在三人的心中。
小師妹不用說，她本來就不知道。
二師兄隻是知道這些繡劍，此前是屬於劍仙的，甚至他能分辨出哪一柄繡劍，是劍仙哪一個階段使用的佩劍。
隻是，除此之外，就不知道其他的事情了。
而大師兄，知道的事情肯定比兩人要多，隻是，現在的他好像也沒有看出來什麼事情。、
與此同時。
許燃站立在繡劍群之前，目光先是環繞了一圈那些堆積如山的繡劍，而後將目光放到最中央的那柄鐵劍上。
嘶——
在許燃仔細觀察的時候。
黑色的空間被撕裂開來，古銅色的手掌從中伸出來，而後，古銅色皮膚的光頭男人從繡劍群最密集處顯形時，霎時間，空氣裡鐵腥味陡然加重——他根本是踩著劍柄走來的，每步落下都有鏽蝕的金屬發出瀕死的呻吟。
“劍骸認主。”男人喉結處的符文隨著聲帶震顫扭動，如同一柄斷掉的繡劍，“拔劍，或者成劍。”
此時的光頭，完全沒有了此前的樣子，現在的他，宛如一個毫無感情的機器一般。
沒有過多的廢話，他屈指彈飛嵌在肩甲裡的赤紅色霧氣，這些霧氣，撞上外圍某柄繡劍的瞬間，整片繡劍群如同被驚醒的蛇群般瘋狂震顫。
一股赤紅色氣浪從中擴散而出，伴隨著難聞的鐵鏽氣味，朝著許燃襲去。
許燃見狀，踉蹌後退。
“咻——”
這時，一道深色的鐵片從赤紅色霧氣呼嘯而出，劃過許燃的掌心，速度之快，連許燃都沒有反應過來。
等到反應過來之時，掌心便傳來一陣刺痛，低頭看去，隻見掌心紋路裡滲出的血珠。
“剛剛那是繡片？”
許燃將目光看向前方的赤紅色霧氣。
雖然他沒有看清朝他襲來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是，這個味道，和最開始他踩到的繡殼，一模一樣。
“呼！”
還沒等許燃做好接下來的反應，隻感應到，前方一陣微風拂過，頓時，那些彌漫在赤紅色霧氣中的鐵鏽氣味，頓時消失不見。
伴隨著強烈的味道消失，赤紅色霧氣消失，眼前視野恢複，這才發現所有鏽劍的缺口都轉向了自己，鋸齒狀的斷口正分泌出暗紅黏液。
這些原本插在地上的斷劍，在一個瞬間，便成為了一頭嗜血的猛虎，而許燃，就是它們的目標。
“剛剛的赤紅色霧氣，激活了它們？”
許燃望著眼前的正朝著他的繡劍，嘴裡喃喃道，額頭上，下意識的冒出一滴滴的冷汗。
現在的他，手上沒有任何的兵器，獨自一人麵對如此多的繡劍，隻有死路一條。
“這一關試煉的是減法，我的手上又沒有帶劍進來，既然如此，那試煉場地，必然會給我提供！”
說罷。
他的目光頓時放到了最中央的位置上，隻見，那柄毫無瑕疵的鐵劍，如同黑暗中的螢火一般，極其的耀眼，而且，吸引力極大。
“就是它了！”
許燃頓時做出決定，雙腳踏地，原地頓時留下一個可見一斑的腳印，而後，他的身形如同炮彈一般，速度極快的彈射出去。
那些斷劍口麵對許燃的繡劍群，在感應到許燃離開原地的時候，也同一時間調轉了斷劍口，正正麵對的，正是最中間的那柄鐵劍。
雖然這些繡劍的速度很快，但是，許燃的速度更快。
在剛調轉斷劍口的時候，許燃已然來到了鐵劍前方。
沒有任何猶豫，許燃稚嫩的雙手緊握著鐵劍的劍柄。
嗡——
霎那間，場地中央那把光潔如新的鐵劍突然發出清越鳴響，外圍數千柄鏽劍應聲崩裂。
漫天鐵鏽如血霧翻湧，瞬間席卷了整個角鬥場，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向四周到處彌漫，擴散。
許燃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有些不解。
同時，光頭男人不知何時已站在玄武岩基座上，被鏽晶折射出的猩紅光暈籠罩全身：“第一試——”
沒等許燃反應過來，腳下夯土地突然塌陷。
好在其手疾眼快，加上此前已經完成了小腿骨的淬煉，第一時間便握著鐵劍，脫離了此前的地方。
在許燃離開的瞬間，一股劇烈且淩厲的劍氣，從其中噴湧而出，漏出下方真容。
隻見，那是十七個形狀各異的劍匣。
沒等許燃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啪嗒——
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隻見那原本被封閉的劍匣，被打開了，一道道黑影從其中急速射出。
“咻——”
“咻——”
“咻——”
“咻——”
“”
霎那間。
劍匣展開，十七柄形製各異的繡劍排列成環，懸浮在高空之中，巋然不動，好似每把劍都有人在高空之上握著一樣。
仔細一看，每把劍的護手處都嵌著塊人骨。
這些人骨，由小到大排列而成，在光頭最旁邊的人骨，最小，越遠，人骨越大。
而且，人骨越大的繡劍，其中蘊含的劍意也更加的淩厲，好似正麵撞上一絲一毫，就會被徹底劈成兩半！
“試煉——開始！”
光頭握著人骨最小的繡劍，斷劍口處指著許燃，宛如下了一道無法拒絕的命令一般。
許燃望著好似居高臨下的光頭，握緊手中的鐵劍，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也從其身上彌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