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肯定有些誤會。”羅氏急忙辯解。
“有什麼誤會?我家大哥都成這樣了,你趕緊的,賠我們一筆銀子,我帶了我大哥去醫館看郎中就是!”
偏瘦的漢子喊道。
張嘴便是要錢,擺明了就是想要碰瓷訛人。
結合昨日夏記吃食攤的遭遇,羅氏知道這是有人特意來找麻煩,卻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隻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牛墩子和同伴這時走了過來。
原本他昨日受了傷,武熊讓他今日好好休息休息,西大街那也派了彆人前去巡邏,牛墩子有些坐不住,便就近到東大街來瞧一瞧。
這一瞧不打緊,竟是有了額外的收獲!
正所謂來得早不如來的巧!
牛墩子興衝衝地到了跟前,和同伴一起伸手攥住了兩個人的胳膊,“既是要去醫館,我帶你們去好了。”
“剛好,前麵不遠處就是醫館,我帶你們好好看上一看,不過咱們可說好了,這兒的大夫下藥最是猛,這藥嘛,本是治病救人的,若是有病,自然藥到病除,可若是沒病的話,怕是是藥三分毒,傷了旁處的話,那可是不管的。”
“你這會子,是肚子疼是吧。”
牛墩子咬牙切齒地說話,滿臉皆是警告,就連緊握著兩個人的手都暗中發力,隻捏的兩個人齜牙咧嘴。
碰瓷碰到了硬茬子護場,二人自然是鬱悶不已,卻也不肯善罷甘休,隻乾脆張嘴嚎叫了起來。
“快來看啊,夏記關東煮吃壞了肚子不負責任,還要喊人來打人,大家夥都來評評理啊!”
“哎喲哎喲,我的胳膊要被捏斷了,夏記關東煮的魚豆腐是用臭魚爛肉做的,我們說實話,對方氣不過,想要打死我們,這世上,還有王法嗎……”
這兩個人又哭又嚎的,看著十分可憐。
而有些路過不知情的人見有人出手傷人,且那人還是凶神惡煞的,再看牛墩子的目光便有些不善。
甚至有人對其指指點點,嘀咕著究竟是哪裡的惡霸,竟然如此囂張跋扈。
兩個人見狀,哭嚎的越發賣力。
“給老子閉嘴!”牛墩子見這兩個人竟然厚顏無恥到這個地步,氣得額上青筋跳了又跳,強忍著滿肚子的怒火,喝道,“先不說夏記的吃食一向乾淨衛生,就算真有問題,你這一串魚豆腐都還沒吃完,肚子就不舒服了?”
“就算你吃的是耗子藥,這藥都還沒到肚子裡頭的,肚子怎麼就疼起來了?”
一句話說到關鍵點,兩個人愕然,周圍瞧熱鬨的人亦是一片嘩然。
“下回想要訛人,最好動動腦子,看這事兒合理不合理再做,免得出來丟人現眼!不過這回也不能輕饒了你們去,需得帶你們去見官,讓縣太爺打了你們板子,讓你們長些記性才行!”
牛墩子說罷,和同伴一起拖著兩個人便往縣衙方向走。
絲毫不管兩個人的奮力掙紮和苦苦哀求。
將人扭送至縣衙,牛墩子向衙差說明了前因後果。
衙差聞言,快速將這兩個人收押,順便誇讚了一番牛墩子的見義勇為。
昨天已經被縣令大人親自表揚了一番的牛墩子此時越發榮譽感爆棚,心中樂開了花,但麵上卻不露分毫,更是表情嚴肅道,“懲惡揚善,是我們每個老百姓應做的事情!”
衙差笑容滿麵,牛墩子旁邊的同伴卻是打了個寒顫。
墩子哥說啥?
懲惡揚善?
可是可是可是……
他們不就是惡人嗎?這話咋聽著這麼彆扭!
牛墩子二人離開後,縣衙的衙差忙碌了起來。
一是是要審問這兩個碰瓷訛人的家夥,第二是因為陸續又有幾波人被送了過來。
一波是在北大街的夏記吃食攤上,吃飯時往碗中偷偷放死掉的蟲子,妄圖吃霸王餐,宣揚夏記吃食攤不乾淨,但是被武熊手底下的劉六抓了個正著。
一波是在西大街的夏記鹵肉鋪中,有兩個人因為其中一個人不小心踩了對方一腳,引發二人惡語相言,最後大打出手,不小心打傷了來買鹵味的客人。
還有一波是南大街的關東煮攤位前,一人調戲擺攤售賣關東煮的婦人……
……
聽著縣丞馮茂才一條一條的彙報,裴成河蹙眉,卻笑著搖了搖頭,“還真是前赴後繼,不知疲倦。”
“大人。”馮茂才道,“這些人既是已經招認指使他們的乃是悅然酒樓的根生,大人為何不讓我立刻前去逮捕?”
像根生這般藐視律法,無視衙門行徑的惡仆,屬實可惡。
“知州大人又派人送了公文過來,想要金丘縣城這裡再出上二百勞役,用於修築長洲府的城牆,本官想著,百姓素日勞作辛苦,這勞役能不從百姓中征集便不從百姓中征集吧。”
“是,可送牢獄中的囚犯前往,也算是將功折罪。”馮茂才讚同點頭,卻又蹙眉,“可眼下金丘縣的大牢中,怕是沒有那麼多能用於做勞役的囚犯。”
“這不是馬上就有了嗎?”裴成河說話,笑得諱莫如深。
馮茂才頓了一頓,立刻會意。
這幾日,大牢之中可是多了許多地痞無賴呢。
這些人底子皆是不大乾淨,除去眼前的事情以外,隨便問詢一番,總能翻出來點從前做的勾當,足以定罪罰去做勞役。
且這些人各個生的人高馬大,吃得虎背熊腰,身上渾身的力氣,送去做勞役,簡直是物儘其用,十分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