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月頓了頓,道,“十兩銀子屬實有些過多,周山長不必如此破費,隻按尋常廚子工錢來發即可,但在閒暇之餘,我想跟著夫子或者學子讀書學習,多認一些字,還請周山長應允。”
既是到了縣學,就需得把握住機會,好好學習此方麵技能。
如此,往後若再寫什麼加盟字據,與旁人洽談生意,甚至閒暇時買上幾個話本來休閒娛樂,皆會十分方便。
周智清見狀,連連點頭,“那便依夏娘子所言。”
他雖身為縣學山長,每月俸祿不算少,但他喜好讀書,更愛書法畫作,平日裡在這些事情上花費頗多,偶爾還要接濟一下聰慧好學但家境屬實困難的學子,他這錢袋子屬實不太飽滿。
十兩銀子,已是他咬牙說出的數字。
而眼下,能夠以幫夏明月讀書認字來抵這十兩銀子,周智清自然歡喜。
且這夏明月雖然是個生意人,卻也知道讀書上進,知曉讀書認字對於世人的好處,也實在是個眼光長遠的聰慧之人。
周智清滿麵笑容,“到時候,我便親自教夏娘子讀書習字。”
如此,他便有了足夠的機會時常前往小飯堂。
而他儘心教導,夏娘子心中感激,大約也會私底下開上那麼一兩回小灶,做上一些旁的吃食……
周智清一想到往後的美好生活,整個人都神清氣爽。
甚至在離開夏明月家,一路前往縣學時,臉上始終都掛著濃厚的笑容。
這讓在縣學碰到周智清的戴昌年有些疑惑,“山長今日如此高興,莫不是此次秋闈結果已出,學子們大放異彩?”
周智清自覺有些失態,又怕戴昌年看出端倪,忙收斂笑容。
隻是這翹起的嘴角無論如何都有些壓不下去,隻得微微低了低頭,“秋闈還不曾放榜,隻是我看學子們此時還在勤學好讀,心中十分欣慰。”
“的確。”戴昌年點頭讚許。
秋闈已過,論理來說,這會子正是學子們放鬆等待放榜之時。
但整個縣學的學子,此時卻仍舊埋頭苦讀,不分晝夜。
問其原因,答案雖異但大致思想相同。
若是此次秋闈能夠榜上有名,便需得籌備明年春闈,讀書自然是不能懈怠的。
而此次若是名落孫山,更得勤學苦讀,以備後年春日的考試。
更何況,讀書這種事,最是能夠長心智,明事理,開眼界的,無論何時候讀皆是對自身有益,匆匆光陰,最是不能辜負。
這般的回應,的確是足以讓身為夫子的戴昌年心中欣慰。
戴昌年也覺得山長大約是因為此事心中高興,便不再多言,隻笑道,“山長出門許久,方才我聽書童說,山長是因為小飯堂之事出門,可是要去找尋能夠在小飯堂掌勺的廚子?”
“正是。”
提及此事,周智清的嘴角越發難壓,隻能略彆過臉去,“我找尋到了一位和心思的廚娘,明日便能到小飯堂做事。”
“那便好。”戴昌年鬆了口氣。
這幾日,雖然眼瞧著所有的學子都還算用功讀書,但因為要出去用一日三餐,紀律上還是鬆散了許多,讓戴昌年十分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