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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秋棠扔下食單，葉陵川和孟聽泉丟下老奶奶，連千秋也原地伸長脖子去看玉簡。
幾人圍著玉簡，表情凝重眉心緊擰，盯著短短一行字如臨大敵。
聞耀有點暈：“這真的假的？”
沈彆雲聲音也稍顯緊繃：“不確定。”
照秋棠希望是假的：“一定不能真啊，薑雀才剛傷了心，這要是真的，豈不是又要傷心。”
拂生還算冷靜，凝聲道：“三人成虎流言可畏，但也不會空穴來風。”
“那現在怎麼辦？要不要讓薑雀知道？”徐吟嘯感覺這個才是最關鍵的。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受影響最大的還是薑雀。
幾人同時安靜下來，半晌，沈彆雲率先開口：“要說，但不是現在，等我們查清楚再——”
“已經聽到了。”薑雀在幾人身後開口，給大家嚇得一哆嗦，噌得回過頭。
“小小小小小師妹，你什麼時候來的？”聞耀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把玉簡藏起來，總之就是有點慌。
薑雀走上前，朝聞耀伸出手：“你開始點菜的時候就來了，玉簡我看看。”
聞耀視線瘋狂瞟，試圖能接收到一個眼神，好讓他明白這玉簡到底該不該給。
但這群狗！
脖子一個比一個挺得直，個個目視前方，連餘光都不帶得給他半點。
聞耀梗著脖子和薑雀對視許久，一閉眼一咬牙，把玉簡拍進了薑雀手心，信誓旦旦道：“師妹你彆擔心，這件事一定是假的！”
剛才還有點懷疑的幾人這會兒態度都異常堅定。
“對，仙主大人不是那樣的人！”
“是啊，仙主大人不會拿婚姻做兒戲，而且他平時怎麼對你我們都看在眼裡。”
“況且聯姻是兩界大事，如果是真的不可能這麼突然，我們肯定早就......”
“不必瞎猜，是真是假等回去後問問他就知道了。”薑雀垂眸看著玉簡，語氣跟平常無二，甚至還帶著幾分笑。
聞耀幾人默默鬆了一口氣：“對，問問，問問就知道了。”
千秋在旁邊冷不丁插了句：“問了他就會說實話嗎？”
聞耀幾人同時轉頭看向她，斬釘截鐵：“仙主大人從不說謊。”
想給薑雀討公道的千秋乖乖閉嘴，看著這群突然炸毛的小狗嘟囔一句：“還挺護的。”
這群人的排他感太強了，不是刻意表現出來的，隻是會在許多不經意的瞬間突然躥出來。
就像現在，他們的仙主大人他們自己懷疑可以，但彆人懷疑不行，多說一句都炸毛。
“萬一是真的怎麼辦？”千秋走到薑雀身邊，盯著她的雙眼認真發問。
薑雀把玉簡還給拂生，漫不經心回了句：“搶回來就好了。”
千秋：“......”
邪門的人果然在任何方麵都邪門。
千秋什麼話都不想說了，一門心思討禮物：“還欠我八件賠禮，怎麼說？”
“我帶你去挑。”薑雀轉身往外走，沈彆雲、葉陵川和聞耀頓了片刻抬腳跟上，“我們幫你付錢啊小師妹。”
孟聽泉、拂生、徐吟嘯和照秋棠則留下來繼續點菜。
點著點著，徐吟嘯和照秋棠不由同時感歎一句：“薑雀真淡定啊。”
這要換成他倆早炸了。
於此同時，客棧斜對麵的鋪子前，千秋一把拽過直往柱子上撞的薑雀：“門在這兒。”
薑雀點了下頭，麵色如常地拐進店門。
千秋以為這隻是意外，直到之後又眼睜睜看著薑雀踩進泥坑、忘記付錢、把路人的狗當成聞耀牽走。
不止千秋，沈彆雲、葉陵川和聞耀也懵逼了。
一路上緊跟在薑雀身後全神貫注地盯著她，根本不敢移開視線。
直到給千秋買下第九件禮物，薑雀才終於恢複正常，和千秋停在一個擺滿了小玩意兒的攤子前駐足。
攤子上是幾件簡約而精致的陶瓷製品，有珠釵、花瓶、以及陶瓷捏成的小人。
吸引千秋視線的是一支花瓶 ，而讓薑雀駐足的是一個穿著憨態可掬的陶瓷小人。
白淨的臉蛋，淺色的眼瞳，一身黑衣服。
她盯著那小人看了會，彎身湊近，輕聲問：“你要跟誰聯姻，你不是我的嗎？”
小人不答，隻笑著看她。
“就要這個了。”耳邊傳來千秋的聲音，薑雀直起身，買下千秋喜歡的花瓶，轉身走人。
沒一會又折身返回，帶走了那個陶瓷小人。
跟在她身後的師兄三人同時揚起笑意，又一同耷下嘴角，歎了口氣。
這哪裡是不在意的樣子，唉。
這一下午的，魂都飛了。
千秋和薑雀並肩朝前走去，抱著花瓶側頭看她：“十件夠了。”
薑雀停下腳步朝天上看了眼：“那你慢走？我就不送客了。”
千秋嘴角抽了抽：“禮貌嗎？”
薑雀從善如流：“那你慢走，我目送一下。”
千秋：“......你就不能稍微給我點麵子？”
薑雀繼續往前走：“舍不得走就直說，嵐雲峰可以收留你一晚。”
“誰舍不得走了？”千秋幾步追上，“你哪隻眼睛看見我舍不得走了，你在這樣我就、我......”
想威脅人的上神半天憋不出一句狠話。
“好了。”薑雀轉身看向她，軟下語氣說，“我送你。”
千秋唇角輕揚：“這還差不多。”
說是送人，其實也隻是站在半空看她走，不過千秋的心情明顯好了許多，飛走時劃過天空的光芒都五光十色的。
薑雀笑了聲，飛回城鎮去跟沈彆雲幾人彙合，隨後又一同去客棧找拂生他們。
吃食還差幾樣沒做好，店裡的食客也已散儘，大家坐在桌邊說著閒話等候，沈彆雲去結賬，站在櫃台後的老板靦腆地笑了下，衝他搖了雙手說：“不要錢。”
沈彆雲一愣，果斷拒絕：“不行。”
薑雀和聞耀幾人聽到老板的話也有點納悶，走到櫃台邊說：“怎麼能不收呢？這麼多菜。”
老板解釋道：“已經有人給過了。”
眾人一愣：“誰？”
老板看過他們身後已經空了的桌子，笑得憨厚：“每桌食客都給了點。”
“什麼？”眾人更懵了。
“十全大補湯好了！”小二掀開後廚的暖簾，提著食盒吆喝著出來，距他最近的聞耀伸手接過。
小二額上沁著汗珠，從肩上扯下抹布攥在手裡擦著，衝聞耀笑了下：“你不記得我了吧？剛才的洪水裡你救過我。”
聞耀提著食盒霎時無言。
“你們來的那會兒在店裡吃飯的食客大都是被你們救下的，幾位仙君剛進來店裡大家就認出來了，一直偷偷看你們。”
“不過你們點菜點得太認真，沒注意到，那什麼......”小二平常口齒挺伶俐的，不知道為什麼今天這麼磕巴，“就是...也挺謝謝的...這些東西也、也......”
他把抹布搭上肩頭又取下，反複幾次，最後用力撓了下頭，轉身走進後廚凶了兩嗓子：“反正就那意思，不用你們付錢！”
“拿著吃食趕緊走，不要耽誤我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