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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6章 我不是和你商量,隻是通知你一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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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6章 我不是和你商量,隻是通知你一聲

第686章 我不是和你商量,隻是通知你一聲

李慕此次過來,一是為了李家六房的事,二是為了隴西李家的事,三是為了關姬懷胎的事。

三件事沒有一件小事。

而且還是在這麼冷的天來回奔波,那是相當地辛苦。

所以馮永屈尊親自出門迎接,在彆人看來有些不可思議,但李慕確實可以當得起。

雖然長途跋涉,但她仍是保持著良好的氣質和舉止。

白色的細絨羊毛大披風披在身上,顯得雍容華貴。

南鄉紡織工坊這幾年來,隨著技術的不斷提高,不但產品多樣化,而且羊毛也等級化。

最原始的毛布已經入不了眼,毛線,披風,蓋身上取暖用的毛毯,毛氈,地毯,補氈等。

針對消費者的等級,國內市場,還有國外市場等,產品銷售不同。

當然,對於胡人來說,性比價最高的還是毛布和毛氈。

鋪身下就是床墊,蓋身上就是被子,裹身上就是外套。

部族貴族則會要一些品質高的毛毯。

至於以南鄉百姓為代表的新興階級,還有蜀地那些小地主,鄉下老財主們,則是以毛線最受歡迎。

拿回去自己織毛衣,既方便又實惠。

所以大漢境內,毛線的需求量最大,全年供不應求,經常斷貨。

畢竟男耕女織,可不就是傳統?

當然,最方便最保暖的還是羽絨服。

隻是這羽絨服,產量一直沒起來。

外觀和質量好一些的,被當作奢侈品外銷。

外觀差一點的,則是供應漢中和隴右大軍中高級軍官。

因為致密性極佳的絲綢可以減少中箭後的傷害。

所以用絲綢作為內襯的羽絨服,既保暖,又可以給各級校官們多一層保護。

就是產量有點感人。

雖然興漢會有春秋兩季養蠶技術,但原材料供應仍是嚴重不足。

成本太高,不利於推廣到黔首百姓家。

傳授給蜀中的那些世家們,彆說馮永不願意,就是大漢丞相也未必願意。

不過就以單件衣物的利潤來講,自然還是以狗大戶作為銷售目標的高級羊毛織品最為豐厚。

像李慕身上這件細絨潔白大披風,披在身上,彆的不說,光是氣質就能提高一大截。

特彆是像李慕這種底子原本就已經很出眾的女子。

披著這麼一件裝逼利器,什麼也不說,就是靜靜地站在那裡,也足夠吸引人了。

蓮步輕移,姿體優雅,設計出這款披風的李慕非常清楚如何展現女子的魅力。

唯一減分的就是她臉上的疲憊,讓她顯得有些精神不振。

亦步亦趨跟在馮永身後,在進入暖閣後,看到關姬,李慕連忙上前行禮:“見過夫人。”

關姬神色淡然地坐在原位,略略頷首:“辛苦了,坐這邊來,暖和一些。”

李慕應了一聲,解下披風和嚴實的外套,坐到關姬的下首。

“還沒恭喜夫人懷了君侯的麒麟子。”

李慕臉上帶著真誠的笑容,首先開口說道。

關姬微微一笑:“承你吉言了。”

“此次妾從南鄉帶來了手藝最好的女醫工,共有三人。為首者,手掌如小孩般大,極是靈巧。”

李慕對著關姬解釋道,“妾親自查過了,她這三年來,共接生八十三名嬰兒,隻有十個夭亡。”

“即便是難產的婦人,大多也活了下來,僅亡了五名產婦。”

默默坐在旁邊的馮永雖然知道這個數據,但此時聽到李慕的口氣,心裡還是禁不住地一個哆嗦。

高達百分之十多個點的死亡率!

這還是南鄉手藝最好的婦產科醫生。

有什麼值得稱讚的?

倒是關姬,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感歎一聲,“這等手藝,在大漢也算是頂尖的了吧?”

李慕點頭,“夫人說得沒錯。當年丞相夫人生產時,君侯也曾讓南鄉派了女醫工過去,她就是其中之一。”

黃月英是除了相關人員之外,第一個知道南鄉生產婦人的數據統計的人。

而且這幾年來,南鄉嬰兒潮爆發,年年都有數據統計,是最具有說服力的證據。

十六歲以後生孩子,再加上南鄉特有的醫術,可以有效地降低產婦和初生嬰兒的死亡率。

興漢會起了頭,隻要自家婆娘懷了胎,就送去南鄉待產,圖個放心,安心。

再加上有黃月英帶頭,所以這個風氣很快在權貴當中風靡起來。

現在,蜀中有條件的人家,都知道南鄉能把“生孩子就是過鬼門關”變成“生孩子就是過獨木橋”。

即便是摔下橋去,也有機會活下來不是?

隻是南鄉的規矩很奇葩,興漢會人員的家屬優先,有南鄉戶籍的產婦優先。

剩下的醫療資源,才是給那些外人拚關係用的,當然,你砸錢也可以。

這種奇葩規矩就導致了南鄉醫學院附屬醫院裡,連歸化的胡女都可以優先於那些慕名而來的外地富貴人家。

這一點尤其讓南鄉百姓有榮譽感。

同時也被不少外地人詬病。

但馮永表示,南鄉的父老鄉親才是我的根本,你們外鄉人算個卵?

規矩就這樣了,不改!

南鄉原來惡鬼出世的傳言,反倒是隱隱印證了南鄉附屬醫院的高明醫術。

說不得正是因為能與惡鬼打交道,所以才能讓惡鬼饒過性命呢?

於是南鄉唯一官方指定的祭祀地點忠義祠,香火愈盛。

惡鬼給麵子,然後忠義祠再給點神力,說不得就可以百無禁忌了。

聽到李慕娓娓說起南鄉醫學院附屬醫院的事,關姬讚許地點頭:“南鄉能有今日,你出力甚多。”

“夫人說的哪裡話?李家這些年,得借君侯之力甚多才是。”

李慕謙遜地說道。

坐在一旁的馮永也用讚許的目光看向李慕。

懷上第一胎的關姬,雖然有自己在旁邊,但畢竟兩人都是沒有絲毫的經驗。

平常關姬表現得雖然不明顯,但馮永知道她其實心裡是有些緊張的,同時情緒總是有些起伏不定。

一般來說,這種時候,基本都是君姑婆婆)或者外姑嶽母)來安撫並傳授經驗。

馮家就不用說了,就剩馮永一個。

關姬也差不了多少。

雖然她有個視她若親生的叔母,而且還是前兩年剛生產過的。

但如今兩人遠在隴西,黃月英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從蜀地趕過來。

這李慕一來,把南鄉醫學院附屬醫院的事當作談笑的話題。

馮永可以察覺到,關姬的心情不但放鬆了下來,而且情緒也得到了安撫。

看得出來,這女子絕對是用心做過功課的。

再加上她帶過來的婦產科女醫工,不但是關姬,就連馮永也鬆了一口氣,感覺心裡有了底。

阿梅雖然也會醫術,但在專業性上,肯定是比不過專攻婦產科的女醫工。

至少她沒給人接生過,也沒有護理孕婦和產婦,沒這方麵的經驗。

關姬從李慕這裡得到了滿意的答案,這才看了一眼馮永。

馮永會意,接口道,“說起李家,你此次回南鄉,與李太公商量得怎麼樣了?”

“回君侯,”李慕看了一眼馮永,有些猶豫道,“太公倒是願意派族人到平襄幫忙,隻是舉族遷移之事,關係到全族,還要先回蜀中與族中老人商量。”

馮永微微有些意外,然後又再一想,倒也覺得合理。

大概覺得自己前兩個月吹的牛皮破了,李慕感覺有些對不起馮永。

“君侯,隴西李家之事,妾倒是可以幫忙。妾這兩年,與他們打了不少的交道,不若就讓妾親自前往狄道……”

馮永聽到這話,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不成。在我看來,你比隴西李家還要重要。如今狄道處於羌胡的圍攻之下,情況不明。”

“但凡是有可能讓你受到傷害的,我都不願意讓你前往,真有個什麼萬一,南鄉諸事,我又能付於何人?”

培養一個忠心又可靠,而且業務能力極強的ceo哪有那麼容易?

特彆還是像李慕這等人才,底子好,又願意學習,接受新事物能力也強,甚至還能發揮主觀能動性。

能把想要發戰爭國難財的那些人家搞得生不如死,逼得他們集體上吊跳河跳城牆等等。

這等冷酷,這等心腸,這等手腕,讓馮永都禁不住佩服。

馮永心裡很坦蕩,很是明白地告訴李慕,南鄉之事,他隻信任她。

這位南鄉有名的鐵腕娘子聽到馮永這個話,臉上竟是抑製不住地露出激動之色。

隻是她終究是久經風雨,意識到身邊坐著的馮家主母,又立刻斂眉收容,“妾得君侯所重,雖死不足以報!”

關姬在一旁淡然一笑。

“狄道一事,我已派人前去查探。此人叫公孫徵,其族中祖地也在狄道,而且族中還曾與隴西李家有過聯姻。”

“若是他能與隴西李家接上關係,你正好通過他與隴西李家聯係,沒必要自己親自冒險。”

馮永認真地解釋。

如果說阿梅是科研室的,那李慕就是提供科研資金,並把科研成果轉化成市場產品的。

兩者同等重要。

李慕溫順地點頭:“一切聽從君侯安排。”

李慕遠道而來,且這一路上又是天氣嚴寒,所以馮永與她略談了一番,就主動離開去準備吃食。

親自準備吃食倒不是因為看重李慕,更重要的原因是現在關姬的吃食他要全部親自安排才放心。

李慕正好沾了光。

有阿梅幫忙,倒是沒用多少時間。

擺好飯食後,幾人開始入座。

“這就算是家宴,就不要拘束了,自在一些。”

坐在主位上的關姬,對著李慕說道。

然後又對著擺放吃食的阿梅吩咐道,“且坐下吧,讓下人來做就行。”

阿梅低低應了一聲,坐到李慕的對麵。

李慕有些驚異地看了阿梅一眼,記得上一次離開平襄前,她還沒有資格坐下呢!

隻是阿梅的精神似乎有些不太好,臉色有些發白,神態憔悴,特彆是雙眼,微微有些浮腫。

李慕看到她這模樣,不禁偷偷地看了坐在關姬身邊的馮永一眼,臉上微微一紅。

世家子有出息的,自然也會有不出息的。

不出息者,多是酒色過度。

李慕就見過好幾個。

眼前阿梅的模樣,與那幾個沉溺酒色的家夥,倒是有幾分相似……

想到這裡,李慕隻覺得臉上變得更燙了。

吃過吃食,關姬又令人準備熱湯,讓李慕好好沐浴一番,洗去身上的疲憊和風塵。

直到臨睡前,關姬還特意拉著李慕的手,說道:“夜裡太冷,李娘子陪我睡,也暖和一些。”

李慕自然不會拒絕。

然後關姬又對著馮永說道:“妾這幾夜都睡不好,阿梅心細,今夜就讓她服侍可好?就怕委屈阿郎了。”

“不委屈,不委屈。”

自關姬懷孕以後,守在門口的侍婢一到天黑,就想著法子把馮永趕出房間。

就連關姬自己也不讓馮永近身,讓他去找阿梅侍寢。

阿梅一開始倒是歡喜,哪知沒過多久,彆說早上起來服侍關姬,就連她自己都得讓人去喚醒才能起來。

此時聽到不用侍寢,大鬆了一口氣,連忙往關姬身邊湊去,生怕馮永不答應一般。

同時又偷偷地看了一眼馮永,生怕他不高興。

看到她的小動作,馮永嘴角抽抽。

死丫頭你什麼個意思?

算了,自己一個人睡就一個人睡吧,正好安靜。

第二天早早起來,先吐納一番,又練了一陣體術。

“吱呀”一聲,正房開了,探出一個腦袋,正是李慕。

看到院子裡的馮永,嘴裡輕呼一聲,“咻”地一下子把腦袋又縮回去了。

直到吃早食,李慕的表現就更古怪了。

她總是不經意地瞟向上頭的主位,然後又害怕被人發現一般,飛快地扭頭,臉上莫名地發紅。

馮永本還想問她一些話,沒想到還沒說出口,李慕就借口說自己已經吃飽,然後如同受驚的兔子一般逃掉了。

“她這是怎麼啦?”

馮永很是懷疑地看了一眼關姬,怎麼跟你睡了一晚上後就成了這副模樣?

她這樣子,以後怎麼當我的ceo?

關姬沒有去看馮永。

她拿起碗,含了一口茶在嘴裡漱口,吐出來後,然後接過阿梅遞過來的毛巾,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

這婆娘,人家那些胡人部族首領求爺爺告奶奶,想要買茶葉而不可得,她居然用來漱口。

馮永這般想著,也含了一口茶水,然後“撲”地一聲,用力吐出來。

阿梅收拾東西的時候,眼神飄忽,不敢正視馮永,有些慌張地收拾了東西,直接就退了下去。

廳堂無人,關姬這才正襟危坐,對著馮永說道:“阿郎覺得李慕此女如何?”

“這還用說嗎?自然是難得的女子。”

馮永有些奇怪地看向關姬,越發覺得這幾個人變得古怪。

關姬點了點頭,“既是難得的好女子,那阿郎就把她收入房中吧。”

馮永一下子就被自己的口水嗆著了。

“咳咳咳……”

他彎下腰去,咳得脖子都粗了。

關姬伸出手,幫他順了氣,“阿郎不願意?”

馮永抬起頭,本想打諢說“細君這玩笑開得太大”,但迎頭就看到關姬一臉的嚴肅模樣。

與關姬相處相知數年,他知道這是她認真談論事情的表情。

當下心頭一凜,連忙坐直了問道:“細君如何會有這等想法?”

“自是為了馮家。”關姬臉色自然,理所當然地問道,“讓一個外姓人掌握著馮家的大部分產業命脈,阿郎放心嗎?”

“彆人我當然不放心,但我相信李慕。”

馮永回答。

“但妾不放心,李慕自己也不放心,李家更不放心。”關姬的臉色沒有一絲放鬆,仍是嚴肅認真,“除非這個人她姓馮,馮李氏。”

關姬不放心可以理解,但李慕不放心是什麼鬼?還有李家,馮家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他們操心了?

馮永皺起了眉頭。

看到他張嘴想要說話,關姬伸手止住了他:“阿郎請先聽妾說完。”

“妾知道阿郎放手給李慕去管馮家產業是真心話,但妾不一樣。”關姬指了指自己,“妾隻是一個婦人,比不過阿郎的胸襟那般寬宏。”

“以前在諸事草創的時候,妾不是馮關氏,所以這種事輪不到妾開口。”

“但現在不一樣,妾身為馮家主母,肯定不願意看到一個外人掌管馮家的命脈產業。”

說著,她摸了摸肚子,“妾承認妾的心眼不大,懷了阿郎的孩子,就必須要為肚子裡的孩子考慮。”

“更何況,現在阿郎身份不同往日,馮家更是不同以前,這已經不僅僅是阿郎一人,馮家一府的事。”

“若是阿郎不給李慕名分,試問誰敢相信她能一直像現在這般掌管南鄉諸事?就算是她自己,心裡也沒底,阿郎信不信?”

“待以後阿郎權位愈高,總會遇到小人。不論是李慕,李家六房,還有興漢會,皆是阿郎的助力。”

“若是因為此事,導致他們心存疑慮,則會讓小人有可趁之機,不出事則已,一旦出什麼事,後果不堪設想。”

“如今李家六房沒有立刻答應阿郎,把根基遷到平襄,阿郎難道就真的以為,全是因李家太公要回去與族中長老商量之故?”

關姬加重了語氣,“若是李慕是馮李氏,阿郎信不信,昨日你聽到的就是李家準備遷移族人到平襄的消息?”

“李家六房尚且如此,更何況興漢會還要複雜許多,阿郎就不擔心?”

“不過區區一女子,隻要阿郎把她納入房中,那就是儘如各方所願,阿郎何不為之?”

馮永聽完關姬的長篇大論,臉色呆滯,如同木頭人一般坐在那裡。

李慕十有八九會是他的女人,他心裡自然是考慮過的。

畢竟以李慕這等條件,說不心動那是假的。

而且以她現在這種情況,除了自己,誰敢接盤,怕不先被興漢會給弄個半身不遂。

他一直以為,這個事情最大的阻礙,會是關姬。

沒想到這個事竟然是關姬先主動提出來——關姬在平襄時曾隱隱試探過自己,他又不是傻子,怎麼會沒聽出來?

關姬推了馮永一把,“阿郎覺得如何?”

馮永這才驚醒過來,看向關姬,神情同樣地認真嚴肅:“細君,你知道你在說什麼?”

關姬點點頭:“知道。妾與阿郎說的,乃是關乎馮家未來的大事,也是馮家內院之事。”

“男主外,女主內。阿郎在外頭,籌謀國事,治軍牧民,做的都是大事。”

“至於這府內之事,則是由妾作主。此事妾不是與阿郎商量,隻是通知阿郎一聲。”

ps:五千字大章,夠誠意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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