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婚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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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 婚畢

第500章 婚畢

“三娘……不是,細君,天色已晚,應該就寢了,有啥話,日後再說。”

馮永不甘心地想要毛手毛腳。

可是關銀屏的手勁豈是他所能撼動得了的?

幾番掙紮之手,馮永隻得咧嘴叫道,“疼疼,好三娘,你且放手,有話好好說。”

關銀屏這才放開手,嗔怪道,“你這人,好好跟你說話你不聽,非要疼了才知道喊停手。”

馮永悻悻地說道,“大婚之夜,不動手動腳,能行麼?”

“還說!”

關銀屏的臉在燈燭下顯得嬌豔欲滴,一聽馮永這流氓話,羞得又要上來動手。

“好好好,我不說了,你來說。”

馮永一看,連忙求饒。

關銀屏這才哼了一聲,輕聲問道,“阿郎,我問你,你給我阿兄的那本書,可有副本?”

“你要副本來做甚?”馮永奇道,“這彩禮還有雙份之說?”

他心裡有一句話沒敢說出來:又不是娶兩個,哪用得著雙份彩禮?

“我隻看了個開頭,後麵的還沒看呢。阿兄這些日子,天天捧著它來讀,我自己的彩禮,竟然連看一眼都不行。”

關銀屏有些不忿。

馮永一看,連忙哄道,“無妨,待我忙過這些日子後,叫南鄉那邊多印一些,你看一本扔一本都行。”

“又說胡話!”

關銀屏一聽,心裡甜絲絲的,眼中全是柔情蜜意,又有些不好意思。

“阿郎有心了,隻是這書,在我們關家裡傳就行了,還要莫要外傳才好。不然,真要是把它印出來,那豈不是成立傳的了?到時彆人就要說我們關家不知好歹了。”

馮永嘿嘿一笑,握住關銀屏的手,“我可不是胡說。世人皆知孔子講仁,卻少有人提起孟子取義。”

“細君,我跟你講,大漢那些世家人人都拿聖人之語來說事,偏偏朝廷還得認這一套,對他們當真是無可奈何。”

“朝廷如今編輯典籍,不就是為了弘揚聖人之語?但這典籍釋義,被世家把持已久,一時半會,朝廷又豈能比得過世家?”

“所以我便想著,倒不如讓他們去講仁,我們來取義。”馮永說著,聲音低了下去,“關老君侯忠義無雙,天下誰人不知,正好拿來大力褒揚。”

關銀屏實是想不到自家阿郎竟然還有這等深遠的想法,當下越聽眼睛越是發亮,心裡怦怦地開始劇烈跳動。

這麼一來,自家大人豈不是……

耳邊隻聞得阿郎又繼續說道,“先帝桃園三結義,情義之忠貞,似鐵如金,到時誰敢說半個不字?”

“阿郎!”

關銀屏緊緊地反握住馮永的手,美目越發的水潤,簡直就要滴下水來,“妾實是不知如何謝你……”

“謝什麼?你我夫婦,本就是一體,何用謝字?”

馮土鱉一看大喜,悄悄地抽出一隻手,環過關銀屏的腰。

關銀屏趁勢緩緩地倒在馮永的懷裡。

馮永呼吸急促,雙手摸索著,找到關銀屏的腰帶,用力一扯!

嗯?

馮永一愣。

怎的沒解開?

再扯一下……

馮永哭喪著臉,低頭看向關銀屏。

正好對上關銀屏疑惑的目光。

“細君……這衣帶好像被我拉成死結了?”

關銀屏“撲哧”一笑,然後在馮永懷裡“咯咯”地笑成一團,卻是一點幫忙的意思也沒有。

馮永暗自咬咬牙,努力扳過關銀屏的身軀,想要把那個死結打開。

一時間,竟是急得滿頭大汗。

“彆亂動!”

“好好,妾不動,阿郎打算什麼時候解開?”

關銀屏笑夠了,終於抬起頭,臉上全是紅暈,眯起猶帶笑意的雙眼問道。

“馬上就好。”

馮永折騰了好一會,從上邊看去,

“笨死了!”

關銀屏一把拍開馮永的手,身子扭過去,無意中顯露了身體的強大柔韌性。

隻見她三下五除二,一下子就把被馮永打了死結的衣帶解了下來。

哪知關銀屏卻又一把扣住他的手,柔聲道,“阿郎,妾還有一事。”

“細君,春宵苦短,咱們早點睡吧?有事日後再說。”

馮永哪還忍得住,當下連忙苦心婆口地勸說道。

“急什麼?這才天黑多久?”

關銀屏卻是一點也不著急,一隻手攤到馮永麵前,說道,“拿來。”

“拿什麼?”

馮永一愣。

“煙花。”

“這大喜之夜,你要什麼……”

也不對,大喜之夜放煙花是應該的。

馮永隻得又改口道,“這大喜之夜,你一個新婦,要什麼煙花?”

“煙花好看,妾想放。”

“這衣帶都解了……”

“可以再打結嘛。”

然後再讓我打個死結?

馮永怎麼可能答應?

“細君,大婚之夜,這新房豈是隨意進出的?”

關銀屏一愣,這才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鬨了。

當下有些歉然地說道,“是妾任性了。”

馮永又怎麼會怪她?

他自然知道關銀屏此時的有些反常,其實是為了掩飾心裡某種不知名的慌亂。

畢竟以後,她所要麵對的,就是一種全新的生活。

一時間,心理有些不適應,也是應當的。

當下把她摟住,輕聲道,“無妨,你是我的細君,在我麵前任性一些,也是應當的。”

“阿郎,你真好!”

關銀屏感動道。

“好不好,等會你就知道了。”

“唔……”

燈燭終於被吹滅了。

然後在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中,隻聽得馮永在黑暗中說了一句,“細君,你這……”

“阿郎說什麼?”

馮永摸索了一下,

話沒說完,隻聽得“啪”地一聲,關銀屏羞惱的聲音響起,“登徒子!”

“細君好不講理!”

“呸!……”

關銀屏聲音越說越低,她隻覺得臉皮快要被燙熟了。

這黃月英……連這個都教給了關姬?!

想到這裡,馮永一個激靈,“細君,我想問你個事。”

“阿郎你又在做什麼古怪?”

關銀屏咬牙切齒地問道。

“細君,夫人她難不成……”

“嗯,叔母有喜了,這幾天才確定的。”

怪不得趙馬氏提醒趙廣來找自己府上的醫工呢,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想到這裡,馮永不由地驚歎一聲,“丞相也挺厲害的啊!”

諸葛老妖都這般年紀了,又是十二月份才回錦城,沒想到才不到兩個月,黃月英就有喜了,這也忒厲害了一點!

關銀屏一聽大怒,當下一個翻身,把馮永壓在身下。

馮永一看這還得了,

哪知關銀屏生於將門,自是學得了幾分本事,如何能讓馮永輕易得逞?

馮永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想起當年自己對諸葛老妖提出的南征之策,

大婚之日的第二天,按理新婦本應是執菜笲見姑舅,但馮永的大人和阿母皆已經不在世,所以倒也省了這道程序。

按禮,姑舅不在者,需三月後至祠堂行廟見之禮。

但馮永眼看著就要去越雋上任,時間上趕不及,故到了第三日,馮府於祠堂設幾席,關銀屏執菜笲入內,由管家導入,舉笲而祝曰:“關氏來婦,敢奠嘉菜於阿舅。”

祝畢,關銀屏跪拜,又將菜擺於案幾上,再拜。

然後起身,走出祠堂外,從阿梅手中再接過菜笲,又轉身入祠堂,再祝曰:“關氏來婦,敢告於阿姑。”

行禮如前。

待祭拜完畢,關銀屏走出祠堂時,從東階而下,再不用走西階,表明著自己已經成為馮府的主母,以後自己就是馮府家事的主持人。

然後帶著祭拜過姑舅的三牲之肉,坐車回關府省親。

關銀屏回府省親,馮永也沒閒著,他要忙著送趙廣李遺楊千萬三人去沮縣上任。

他們三人因為馮永的大婚,已經是延期了一些日子,好不容易等馮永大婚完畢,就要馬上北上。

“兄長,就此彆過吧。”

錦城外三裡,趙廣對著馮永說道。

馮永點頭,說道,“此次彆過後,你我兄弟就是南北兩彆。隻希望再次相見時,兄弟們皆已經功業有成。”

“承兄長吉言。”

趙廣三人齊齊說道。

李遺心細,看著王訓和黃崇,補充了一句,“子實意致,你們二人隨兄長去越雋上任,那裡夷人多有作亂,千萬要看護好兄長。”

王訓和黃崇連忙回答,“明白。”

“兄長,我們走了。”

趙廣三人抱拳道,然後一勒馬頭,轉頭向前北方而去。

馮永目送著他們離去,心裡微微有些惆悵。

自與趙廣認識以來,最長的一次分彆,亦隻不過是半年時間,而且還是從漢中回錦城,沒什麼危險。

如今兩人卻是要各自領軍,獨自麵對敵人。

在這個交通不便,通信不便,甚至連隨時都有意外發生的時代,這樣的分彆,當真是讓人很是擔心。

“兄長,義文他們走遠了,我們也回吧。”

王訓上前輕聲說道。

馮永點點頭,“我們也要回去準備了。”

就在這時,隻聽到遠處一陣急如驟雨的馬蹄聲傳來,抬眼望去,隻見一個騎士背負著令旗疾馳而來,同時他嘴裡大聲喊道,“緊急軍情,閒人讓路!”

路上行人紛紛避讓。

騎士經過,席卷起一陣塵土。

馮永一個激靈,這個時候哪來的緊急軍情?

“子實,你速回城裡,看看是哪裡出了軍情!”

“意致,你帶著張嶷和句扶,立刻回到營中,整頓兵馬,隨時聽候調遣!”

不管軍情是哪裡的,都有可能會對如今的大漢造成動蕩,所以自己必須做好馬上去越雋的準備。

而馮永自己則是帶著部曲趕回莊子,靜候消息。

王訓打探消息的速度很快,沒讓馮永等待多久,他人就回來了,並且帶來了馮永想要的消息:“兄長,是越雋的軍情。”

“越雋,出了什麼問題?”

馮永一聽,心裡就是有些著急。

“越雋無事,是越雋太守孟琰,如今已經率軍平了卑水縣。”

孟琰?

馮永聽到這個消息,就是一愣。

大婚當日,他還派人送來一份大禮,沒想到卻是這般雷厲風行,這才剛開春不久,他就已經率軍進入越雋平亂了,甚至還平定了卑水。

看來此人對自己的本職工作還挺上心?

馮永當機立斷,“子實,你去把鄂順給我叫來。”

鄂順自南中回來後,就一直在馮莊養傷,在樊阿和李當之的治療下,身體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

此時聽到馮永有事找他,連忙過來:“馮郎君,你有事找我?”

馮永點頭,目光落到他身後的一個年青人身上。

“高遠見過馮郎君。”

年青人有些畏縮的站出來,恭敬地行禮道。

高遠是高定之子。

高定妻子兒女被俘送回錦城後,一直被軟禁在錦城的某個小院裡。

除了沒有自由,以及在開春時被拉到劉備皇陵裡當了一回活祭外,倒也沒有受到什麼刁難。

其長子高遠則是在馮永出獄後,被派到鄂順身邊,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高郎君在馮莊住得可還習慣?”

馮永溫聲問道。

高遠聽到問話,又縮了縮脖子,“習……習慣。”

看到昔日意氣風發的越雋夷王之子變成如今這個模樣,鄂順不禁歎息一聲。

“習慣就好,可曾想過回越雋?”

“不不不!這裡挺好的,不想回去。”

高遠一聽這話,麵有驚恐之色,連忙擺手道,

他死去的那個夷王阿大,曾親自砍下了漢人使者的頭顱,本以為自己一家被俘後,也會遭到同樣的命運。

特彆是被拉往漢人皇帝的墳墓前祭拜的前一個晚上,自己一家人一起抱頭痛哭,一度以為會沒了性命。

哪能想後來還能僥幸活下來?

擔驚受怕久了,做什麼事都會變得小心翼翼。

再後來,得知自己要被派給鬼王,一家人又一次抱頭痛哭:鬼王的惡名,南中誰人不知?聽說他最喜食蠻人血肉,這一次去,隻怕當真是凶多吉少。

隻是作為漢人的戰俘,自己又如何能掙紮?

沒想到的是到這裡,竟然遇到了大人生前的頭號猛將鄂順,並且還被吩咐不能離開鄂順身邊,最後還見到了傳說中的鬼王。

雖然鬼王長得沒有想像中的那般凶惡無比,但高遠仍是戰戰兢兢,就怕對方一個不高興,把自己給生吞活剝了。

連鄂順這等人物都不敢對鬼王不恭敬,自己身後還有一家子,哪敢有一絲的不規矩?

此時聽到鬼王問起自己想不想回越雋,高遠差點又被嚇尿。

想肯定是不會想的,就算是心裡想,嘴裡肯定也要堅決地說不會想,錦城……當然是很好的啦!

越雋那等荒亂之地,如何比得過錦城?

嗯,就是這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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