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合。命硬。
這很難不讓人想到一個詞。
“衝喜？”扈輕脫口而出。
這在凡界也太常見了。那些命不長的，找個八字相合，命硬的，或者福氣大的，鎮一鎮，衝一衝。
衝喜一事在仙界也有，宿善也知曉，因此點頭道：“差不多的道理。分享壽元，分享氣運，分享生機，左不過是這些，一樣的道理。”
“那——”扈輕撓著下巴，“暮烏能給人家什麼好？總要心甘情願吧。”
兩人看扈暖。
扈暖說：“好處我出。”
嗬，好大氣。
宿善指點：“找個生命力強不容易死的，一定要對方心甘情願。”
扈暖點頭。
這個時候，陽天曉在拜訪自家最厲害的那位老祖宗。
“老祖，胡先生這爐丹煉出，不出意外，您的暗傷就能好。”
老祖道號平秋，聽陽天曉這樣說，他一點兒都不激動。畢竟是早先說好的事情，也是早預想到的結果，這孫子突然過來用這話開場，這是夜貓子進宅沒好事啊。
他不出聲，看他怎麼往下說。
陽天曉不意外，就像老祖看著他長大一樣，他也同樣熟悉老祖。自顧自的往下說：“您老人家，還有其他老祖，這些年因為暗傷足不出戶，委屈您們了。”
得，就這話，絕對不是好屁。
打定主意不接話。
陽天曉頓了頓，反正他當了多年宗主，早就不要臉皮了，鎮定的往下說：“為讓老祖們樂一樂，我特彆為您們量身定製了一個任務，我就——幫您接了？”
平秋氣笑，你發任務，你幫我接，你直接下命令多好？你這是要臉還是不要臉呢？
不開口，看著他，看他還能說出什麼來。
“那——我就當您答應了。”
陽天曉清清喉嚨，拿出一張紙：“是最簡單的尋物任務，東西也不多，隻幾樣。”然後他照著紙念，“通天神木，萬方起步。五彩玉，萬方起步。陰陽水，萬方起步——”
平秋一個起步，把陽天曉踹出萬米起步。
為著徒弟的大業，陽天曉生生受了，扶著胯骨軸子走回來，心平氣和：“老祖，這是您個人份的，彆的老祖也是一樣的任務量，我不偏不倚。”
平秋破口大罵：“陽天曉我xxxx——彆以為老子不知道，你這是為了你那個養不住的徒弟吃裡扒外！”
聽聽要的這些玩意兒，全是用來打造空間通道的，目前誰用得著這個？還是那麼大的量。隻有扈輕！
平秋指著他罵：“你這是為了徒弟賣祖宗！”
陽天曉不讚同：“扈輕對九宗九族有大恩，您老人家再不喜歡她也不能恩將仇報。就說關閉魔域、九宗寄存薪火兩件，怎麼不值當咱們傾力相報？”
平秋大怒：“我怎麼就恩將仇報了？誰說不喜歡她了？”
“那您就給呀，我徒弟不也是您的小輩？”
平秋瞪他半天，陽天曉不躲不避。
“好好好，你是宗主你說了算。”平秋一把扯過那張紙，隻看一眼都心頭滴血，這麼多，哪裡找去喲。
他冷笑著說：“我也不信你是隻偏心徒弟的人。老二，我告訴你，你們一夥子謀劃什麼最好彆瞞著我們這些老東西。否則到時你們兜不住，還不是靠我們這些老家夥。”
“哼。”他更加冷笑：“要扈輕知道你假私濟公，不知道還認不認你這個師傅。”
陽天曉不動如山：“我們師徒有商有量，不牢老祖費心。”
呸，罵他挑撥離間呢。
“滾滾滾，那胡染煉出丹你儘快給我送來。”
陽天曉滾了。
平秋神色一收，整個人瞬間閒適，仿佛方才大怒的人不是他一般，握著紙琢磨一會兒，喊了老友來。都是九宗九族隱世的老祖。
紙張往中間一放。眾人一下明了：“給扈輕用的吧。這個量——有意思。”
平秋：“那咱們？”
“孩子要就給，又不是給不起。”
“行，那就說定了，等胡染的丹出來，咱們就出發。”
“大家湊湊材料，給胡染，多煉些救命的丹，看來以後得不少用。”
自家的孩子，想乾什麼當家長的支持就是了。
陽天曉才回去，扈輕已經複回又等著他：“嘿嘿，師傅，我要的羽毛——”
陽天曉：“我先幫你檢查了下，太多不合格，燒了。你再等等吧。”
扈輕驚訝：“不合格？不可能吧，六族長和八族長不是小氣的人——”
陽天曉：“所以我要他們倆的。你再等等，他們也忙，得找時間給你灌羽。”
“他們倆的？”扈輕震動。
陽天曉：“或者比他倆修為更高的。”
“還要更高！”扈輕震撼。
“天哪天哪。”扈輕按著心口叫起來，“我都不敢想！”
陽天曉說她：“你是我徒弟，可以大膽的想。”
說完他看眼宿善又說：“若宿善是鳳凰族，你能用更好的。”
扈輕：“”
宿善：“”
被嶽家看不起了，宿善弱弱提醒：“師傅，鳳凰族可比龍族少得少，不容易找到。而且鳳凰族人眼高心小，他們自己從來不受委屈。”
所以，扈輕若是遇到鳳凰，受委屈的會是她啊。
陽天曉笑笑：“你很好。”
心裡說，就算是鳳凰也不能讓扈輕受委屈，大不了拔毛吃肉。
扈輕趕緊往前一步，半擋住宿善：“師傅，差些的羽毛我也要，練手。”
陽天曉給她一麻袋。這還是他燒了大部分後的結果，所以，他到底薅了多少鳥尾巴？以及——長明族和雪鵬族拿了多少廢羽毛糊弄她？
等兩人再繞回去找胡染，這次安安分分等到人煉丹結束。這一爐丹成丹率百分百，且品質皆為極品，胡染非常開心，直接還了手機。
他滿意的搓著手：“這次手氣很好。”
扈輕已經拿著手機在拍：“八品的極品丹呐，宿善你快看，這些丹紋，多好看呀。”
雪白的丹丸圓滾滾，上頭粉紅色的丹紋明顯，邊界清晰，似芙蓉花半開。
“這是療傷的，專門給你們的老祖他們煉製的，保管丹到病除。”
哎呀，這麼重要的丹，扈輕不好意思索要了。
她眼珠一轉：“先生，你能煉九品丹嗎？”
胡染覷她一眼，似笑非笑：“我當然能。但煉製九品丹需要的引子，得用命。你給嗎？”
扈輕嚇一跳：“用命？那麼嚇人？先生你騙我的吧？”
胡染雙手拎起袍子一抖落下：“九品仙丹太逆天，需要的藥引是逆天的代價。你說逆天的代價是什麼？”
扈輕不語，逆天的代價，是命。
接著胡染又道：“丹符器陣，大道歸一。九階仙器煉成的代價是什麼，你不該不會知道。”
扈輕無法回答，九階，離她太遙遠。但書裡寫了，八階和九階差彆何止天與地，九階器成，煉獄開啟。天空城那樣大的殺器都不算九階，所以，九階器有多可怕？
她，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