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卅愣了愣,猶豫著道:“你——試試?”
扈輕便調動天空城圖紙的記憶,一回憶才發現,她竟什麼也想不起來。這是怎麼回事?她傻了?
“果然如此。”卅鬆了口氣,“時光不能改變。我真怕未來的我把更未來的你帶到我這裡會發生什麼影響未來的事情。看來,隻是讓你過來參觀一下,你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扈輕愣住:“回到過去不讓我改變過去那為什麼讓我回到過去?”
卅聳肩,決定好兩樣材料怎麼用,放到正確的位置:“如果你能去到未來的那個我的節點,你自己去問她吧。”
扈輕萬萬沒想到,她竟隻是到此一遊。想到什麼,她伸手去拿旁邊的一塊金屬,下一秒,她的手指穿過了金屬塊。
她是阿飄?
卅:“看到你這樣,我對時間有了新的領悟。你隻是一個虛幻的投影,或者,你可以把我這裡當成虛幻的投影。”
扈輕:“是不是說,雖然我們麵對麵,但我和你,其實仍是分屬於兩個世界的?我對這個世界造不成任何影響?”
卅點頭:“應該是這樣。若誰都能回到過去改變曆史,現實世界會崩潰許多回吧。”
扈輕仔細一想:“是這個道理。能看到真實的過去,已經非常榮幸。”
跟著她又忙碌一會兒,扈輕突然開口:“這個,我一般是——”說自己是怎樣怎樣處理這些東西。
卅仔細聽著,聽完,摸摸手指上的戒圈若有所思,思索過後告訴她:“你的法子很好,但我不能用。”
“為什麼?因為是未來的法子嗎?”
卅道:“一切不該存在的痕跡,都會抹平。我用我的法子、現有的、或者我自己創造出來的,做出的東西,有可能長久存留。但你的法子,你啟發我創造出的法子,因為違背了時間規則,會被時間抹去。很快的抹去。一定不會傳下去。”
扈輕一愣:“所以,如果我告訴你天空城的訊息,即便你做出來,天空城會消失,不會傳到我那個世界去嗎?”
“最大的可能——你消失。你存在的這段時間消失。我有關你的記憶消失。但我還是能做出你見到的東西來。時間褶皺會被時間規則抹平。”卅說,“這才是最好的結果。”
扈輕:“時間回撤,再回到我沒出現的時候?”
“而你不會再來一次,因為褶皺已經不存在。”
扈輕心說,果然隻是一個純然的看客啊。
卅說:“我覺得,未來的我讓你過來不應該是改變什麼,隻是讓你學習的吧。”
扈輕道:“有可能。機關術的傳承很難,很難找到機關術上有天賦的人。又因為小眾,絕大多數人不會接觸也不會想到學這個。”
她說:“那我便什麼都不說,我隻看你做。”
卅微笑:“你還是可以與我聊天的。雖然你一走我的記憶會清空,但這段時間,我預感,我們會相處很不錯的。”
扈輕:“是,我努力做一個不討厭的看客。”
卅:“不要那麼努力,隨心就好。”
扈輕大約有些知道卅的性格了。
於是和她聊起扈暖來,那是最溫暖的記憶。
得知她有孩子,卅眼裡的羨慕能擠出一串一串小星星來。
扈輕笑:“你也可以有個孩子。除了女兒,我還有妖族的兒子女兒,魔族的兒子。他們都很好。”
卅愕然,大受啟發:“還能這樣?不過我太忙,不管是親自生養還是收養,都沒時間。以前還想過收徒,後來這心思就淡了。”她拍拍手下的東西,“我現在滿心滿腦都是它。”
對扈輕道:“多說說你女兒,我很喜歡聽。”
扈輕便絮絮叨叨說起來,一件小事她也能扯半天,扈暖的一個表情,她能寫二百字小作文。隻因她有預感:大約要在這裡呆很久很久。
畢竟,天空城是個大工程。
隻是對方做著她喜歡的事,她看著卻不能參與其中,不由眼饞,哀歎連連:“哪怕讓我帶材料來,你煉你的,我煉我的,我一樣不影響這個世界不行嗎?”
卅道:“你連魂魄都過來不全,又豈能再帶東西?但你不是全然無事可做。你可以修行呀,一魂一魄也有功法可以用吧。”
當然有。鬼修大全呀。
但扈輕突然想到彆的:“我不能影響過去的世界,但過去的世界可以影響我呀。我能學你做大屋,那我也能學你這邊其他的東西呀。”
卅手上動作一停:“你讓我教你修煉?”
扈輕:“說個功法聽聽,我比照比照古今兩個世界的不同。”
卅勸她歇了這心思:“你以為你一魂一魄能記住多少?我甚至擔心你回到你原本的世界會失去這一部分記憶。按照我對時間的參悟,你不可能保留時間旅行的記憶。但未來的我將你送來——難道未來的我參悟了什麼更深的奧義嗎?”
扈輕實名羨慕:“參悟時間法則啊。卅卅,你能不能講講你怎麼參悟時間法則的?”
突然被叫一聲“卅卅”,卅愣了一下,自語:“說來,他們也該來了。”
扈輕:“誰?卅卅的朋友嗎?”
卅回答她的問題:“時間法則隻能個人自己參悟。我的領悟講不出來,應該便是時間法則的禁製。”
扈輕覺得自己是領悟不了時間法則的,她能請動空間屬性的倥侗,都是倥侗看在老天的麵子上。
她試著修煉鬼修大全,想嘗試看能不能像扈暖那樣開出彩蛋來,結果——她吸收不了這個世界的能量!
混元,失效啦!
卅聽她說後,道:“你可以修心。”
扈輕:“那我還是與你多說說話吧。若是你也不理我,我會覺得被整個世界遺忘。”又道,“你也與我說說你的事情,即便注定遺忘,此時此刻,我想多了解你。”
與她相比,卅是一個言語很乾巴巴的人:“我出身於機關術世家,自小天賦過人。後來理念不合我就離了家。一邊見識外頭,一邊搜集材料,一心一意撲在機關術上,直到現在。”
完了,幾句話概括了她到目前的所有情況。
扈輕傻眼:“展開說說?”
卅臉上露出為難的模樣。不是被強逼不情願說的為難,而是想說不知從哪裡說、怎麼說的為難。
扈輕:“懂了,你善於傾聽。”
“對。”卅鬆了口氣,“等我們再熟悉些,我應該就可以對你說些我的事情。”
扈輕:“好,我會提醒你——隻我一個人輸出的話,我會瘋的。”
兩人過日子——準確的說,一人一鬼過日子,倒也其樂融融。
扈輕一開始話很多,她兀自說個不停其實也是為了緩解自己莫名其妙來到這裡的壓力。等她內心放鬆下來,很快就被卅的技藝吸引,常常一看便投入進去,幾天幾夜都不發一言。
對此,兩人都更加自在。